李嬸問:“昨天的小娘子呢?”
謝傅應道:“小英病了,換小韻來照顧我。”
李嬸岔開話題呵呵一笑:“謝公子,吃魚嗎?”
謝傅扭頭對著小韻道:“小韻,你喜歡吃魚嗎?”
司馬韻雪傲嬌道:“不喜歡,魚刺太多。”
謝傅笑道:“李嬸,那不要了。”
李嬸一聽不高興了:“謝公子,你別聽她的啊,
吃魚對眼睛恢復有好吃。”
司馬韻雪心中冷笑,我讓他一輩子看不見,他就要當一輩子瞎子,“你囉嗦什麼,都說不吃了。”
“醜人多作怪,都多大的人了,還魚刺太多~~~”
李嬸學著司馬韻雪嬌滴滴的語氣,
扭頭聳肩一臉鄙夷。
司馬韻雪冷道:“老嫗!你說什麼!”
李嬸立即站起挺胸叉腰:“就說你了,
醜八怪!你長這麼醜給謝公子提鞋都不配,
還來照顧他,我呸!”
司馬韻雪何曾被人這般辱罵過,都沒有頂嘴對罵的經驗,氣的臉色發青:“老嫗,你找死!”
見兩人突然吵起來,謝傅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李嬸是市井之人,好的時候好好的,生氣的時候粗鄙的滿口粗言。
不過小韻的脾氣也太沖了點。
連忙出口勸道:“好了,李嬸,你別說了,你給我挑條最大的。”
李嬸立即換了副嘴臉:“好哩。”
她還真不是稀罕賺謝傅幾個錢,就是把謝傅當鄰里之間,
互相關心照顧。
司馬韻雪竟威脅道:“你敢買!”
謝傅立即道:“好好好,
不買。”
李嬸頓時火冒三丈,
怒指司馬韻雪:“你什麼東西,
有你指手畫腳的地方嗎?醜八怪,滾回家去,別在街上噁心人了,也就是謝公子看不見,要不然還不被你每天噁心死。”
“就你這種貨色賣到窯子去,自己補貼銀子,男人都不上。”
司馬韻雪氣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謝傅沉下臉:“李嬸,你也太沒有禮貌了。”
李嬸氣洶洶,面對謝傅倒是好脾氣,弱弱道:“謝公子,我……”
謝傅淡淡道:“你給道個歉,就算了。”
李嬸立即抬高嗓門:“門都沒有!”
李嬸這人倒是不壞,不壞不代表沒毛病缺點啊,無奈謝傅只好低聲在李嬸耳邊說了幾句。
李嬸聽完之後,居然不情不願的道歉:“小娘子,剛才是我得不對啊。”
司馬韻雪氣消了一點,嘴上冷笑道:“你這種老嫗就是欠教訓。”
李嬸立即氣道:“謝公子,你看她,我都道歉了,
我是給你面子。”
“走!”
謝傅拉著司馬韻雪就走。
司馬韻雪能看出謝傅和這老嫗關係挺不錯,
卻依然袒護她,
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離開魚攤,謝傅淡淡道:“小韻,明天你就回去吧。”
司馬韻雪錯愕:“為什麼?”
“額……我不是很喜歡你。”
司馬韻雪責問:“你是不是嫌我醜!”
謝傅一愣:“什麼?”
“剛才那老嫗罵我的話你沒聽見嗎?”
謝傅額的一聲,罵人當然是怎麼難聽怎麼嗎?他也沒去注意:“小韻,你很醜嗎?”
司馬韻雪把老嫗剛才罵她想話照搬:“醜八怪!噁心人!就算賣到窯子去,自己補貼銀子,男人都不上,夠醜嗎?”
如果真的如此,那還真的挺傷人的,謝傅突然明白小韻剛才脾氣為何那麼衝了,這麼說來倒是李嬸的不對了。
嘴上卻是故意淡化笑道:“你剛才出門的時候還不是迷倒人嗎?”
司馬韻雪懟了一句:“他是被我醜暈過去了。”
謝傅聞言忍不住一笑,美暈了,他聽說過,醜暈了還是頭一次見。
司馬韻雪冷冷道:“你還笑!”
謝傅道:“要不我現在就回去找李嬸算賬。”
“算了。”
就謝傅這個性格能拿人家怎麼樣,最多也就說幾句重話,這筆賬她要自己算。
謝傅道:“想不到你如此通情達理。”
司馬韻雪冷笑,我還真的不通情達理,嘴上冷冰冰說道:“不是嫌我醜,要趕我走嗎?”
謝傅笑道:“反正我又看不見,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某人也不喜歡我,我走就是。”
然後謝傅就聽見一陣疾步離開的腳步聲,回神說道:“小韻,別走啊。”
司馬韻雪扭頭看了謝傅一眼,我回去當王夫人收拾你。
謝傅聽對方腳步不停,脫口喊道:“小韻,我喜歡你,你別走。”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直接擊中司馬韻雪靈魂,讓她身體瞬化雕像,邁不動一步了。
謝傅走近哄道:“行了吧。”
司馬韻雪定神,看他笑意盈盈的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如此幼稚。
假裝語氣委屈道:“我是醜八怪!”
謝傅應道:“我又看不見,反正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挺美的。”
司馬韻雪一笑,又道:“我噁心人。”
謝傅特意嗅了一口:“香幽幽的,哪裡噁心人了。”
司馬韻雪臉色微微一紅:“我就算賣到窯子去,自己補貼銀子,男人都不上。”
謝傅脫口:“我上啊。”
司馬韻雪美眸圓睜:“你說什麼!”
謝傅也知道自己說快了,繼續道:“我上啊,不過要先徵求你的同意。”
司馬韻雪看他一臉傻笑的樣子,倒是氣不起來:“走吧。”
兩人一路無聲,秦淮河畔已經隱隱約約傳來歌樂之聲,謝傅知道離家不遠了。
司馬韻雪突然出聲問道:“謝公子,你不喜歡美人嗎?”
謝傅笑道:“也不是說不喜歡,美人見多了,千篇一律也膩了,像小韻你這種的才稀奇。”
司馬韻雪露出苦笑。
“再者說了,美人恃驕而寵,難伺候,陪多了說你纏人,不陪吧又說你冷落。”
司馬韻雪一笑:“你是在變著法罵我嗎?沒有美人的命,卻得了美人的病。”
謝傅好笑:“我罵你幹什麼?”
“你嫌棄我啊。”
“我又嫌棄你幹什麼?”
這倒是把司馬韻雪問住了。
炊煙從廚房的煙囪嫋嫋升起,給夕陽的餘光塗上溫馨的朦朧。
廚房裡,司馬韻雪給謝傅打下手,看著這個眼睛雖然瞎了,卻輕車熟路做著飯的男人,司馬韻雪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的身份,對方的身份,竟能如此和諧的共處在這一小屋子內。
噼裡啪啦的炒菜聲傳來,那個忙碌著的人,臉上沾滿了汗水。
雖溫文爾雅不再,此刻卻讓她感覺是人間最美的面容。
她掏出絲帕,靠近過去,輕輕地在謝傅臉上輕輕擦了汗。
她有點心虛,可作為一個照顧他的婢女,她又感覺此刻的舉動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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