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垂死時讓他痛入心扉的一幕還歷歷在目。
想著謝傅心痛攻心,喉嚨竟是一甜,嘔出一口鮮血,嘴角赤血殷然。
端木慈聽到了,身軀抖了抖,眼睛似冒泉一般,淚水嘩嘩的流。
她想要怒吼,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會後悔的,你就是不聽你就是不聽,你就是逼我,你活該你活該……
可她卻很安靜,一個字都沒有吐出口。
她能感同身受這種愛恨交纏,愛一個人太難了,恨一個人卻很容易,也並沒有那麼痛苦,殺之而後快罷了。
傅,沒關係的,我會幫你的,其實也沒有那麼難。
謝傅無比平靜道:“端木慈,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殺了我?”
端木慈亦十分平靜:“難道你師傅沒跟你說我是個無比惡毒的女人嗎?痛苦嗎?這難道不是最好的報復。”
謝傅冷冷笑了笑:“沒想到你竟是個心機如此深沉,如此歹毒的女人。”
“我與你師傅從小一起長大,我都能騙得了她,何況是你。”
“哦,這麼說,這些日子,你都是虛情假意。”
“你認為文廷的人為什麼要殺我,因為我是個惡魔,困在這裡無趣,只是找個人玩弄,徒增些樂趣,不得不承認,你是個痴情的孩子,現在我不捨得殺了你,如果你能拋棄過去,我倒願意繼續和你過日子。”
兩人都在說著狠話,無情的話,都是為了能讓對方好受一點,如果沒有愛只有恨,就不會很痛苦了。
謝傅怒道:“放屁!你在放屁!”
這些話可笑到一個傻瓜都不會相信。
端木慈繼續刺激謝傅的仇恨:“你的師傅也曾經這麼天真的認為,要不然她也不會栽在我的手上,難道你師傅沒跟你說嗎?你不相信她嗎?”
謝傅道:“你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你不想解釋。”
端木慈淡淡道:“解釋什麼,初月的月陰死篆是我下的,她二十年來所承受的痛苦也是我給的,血債需要血還,或許我說聲對不起一筆抹過去。”
當然不可能,就如同她所說的血債需要血還,不管什麼原因。
這仇他來報,這債他來還。
謝傅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一下子無邊輕鬆。
“我記得我好像沒送過你花。”
端木慈心頭一顫,就聽見謝傅走近過來的腳步聲,心中哀求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謝傅似乎聽到她的心聲,在離她半丈的時候停了下來,把採來的花放在桌子上。
“我今天穿越那片雷電之地,那裡有花有飛禽走獸,我還捉了只羊回來,我們晚上能吃頓肉,好好慶祝我們成親一年,不過我寧願今天沒去過。”
謝傅說完走出山洞。
端木慈待謝傅走遠,這才轉過身,滿是淚痕的臉望向桌子上的鮮花。
那一團簇的鮮花有紫有白有粉有紅,此刻看上去那麼的爛漫而悽麗。
端木慈拿起鮮花嗅了一口,陣陣清香恰如謝傅的溫柔。
她拿著鮮花走到山洞口,凝佇著凝望著不遠處那道在灶臺前生火的身影,她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晚做夫妻。
她想好好珍惜。
傅,路還很長不是嗎?
痛苦而已,端木慈情不自禁的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
滋滋聲響。
噼裡啪啦。
遙遙傳來,這山洞前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也從來沒有這麼溫馨過。
儘管謝傅廚藝高超,這頓晚餐他足足忙活了一個多時辰。
兩人從來沒有這麼晚吃晚餐,亦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
當一桌豐盛的擺在桌子前,已經是亥時時分。
一整隻羊,謝傅全做成了菜,羊肉山薯湯,蓴菜炒羊肉、薺菜炒羊肉、藜蒿炒羊肉……
所有有條件做出來的菜,謝傅都做出來了。
滿桌肉香味,讓人垂涎滴口水。
兩人對立坐著,相敬如賓。
端木慈看著謝傅滿臉油汙,還有他忙活一頓臉上殘留的汗水。
無聲中,謝傅笑道:“幾年了,總算能吃一頓肉,差點都忘了肉是什麼滋味了。”
謝傅說著,朝端木慈遞過去一個烤的金黃的羊腿。
端木慈安靜接過,便看見謝傅狼吞虎嚥撕咬著羊腿的聲音,她看著忍不住露出微笑。
“好吃,好吃、”
謝傅邊吃邊說著,讓這餐桌上不至於太過安靜。
端木慈也咬了一口,久違的肉香味,讓人如此的懷念滿足。
她吃著,突然看見謝傅給她盛了碗湯,遞到她的跟前去。
“瘦的弱不禁風的,補補身子。”
端木慈輕輕應了一聲:“嗯。”
這湯有說不出的溫暖,說不出的甘甜。
歸於平靜,只有兩人吃東西時發出微弱的聲音,謝傅沒有似平時一般撩撥戲弄她。
很安靜,兩人都似乎在感覺著這一瞬一息,無比珍貴的一瞬一息。
端木慈拼命的吃,像個餓鬼一般放下形象吃著,吃著謝傅為她做的最後一頓飯。
終於兩人都吃不下了,凝望彼此。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