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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酒會5

作者:七月喜神
畫中宓妃執扇回望,眉目含情,風采動人,裙風隨風飄動,暖色華服以顯雍容華貴。
畫的背景還畫出了《洛神賦》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的洛水神韻。
與掛在秦樓的那幅洛神凌波圖一般無異。
如果先前還有人對李少癲的身份有所懷疑猜測,那此刻見到此畫已經再無半點懷疑。
除了李少癲本人,誰能畫出一般無異的神韻來。
他就是李少癲,十分神秘,此刻卻活生生站在眾人面前的李少癲。
謝傅這個正主露出苦笑,倒有點佩服對方了,若讓他來重新作此畫,未必能夠畫出這種效果來,甚至他都忘了這畫是什麼樣子的。
兩名婢女將畫裱上,各替掛軸一頭,供眾人欣賞。
陳清瀾與李少癲私下交談一番之後,朗聲道:“李公子打算將這幅畫義賣,以做流民救濟。”
常州洪災之後,蘇州城滯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民,有手有腳的還能幹活謀生,一些老弱病殘無親無故的就成了乞丐。
秦樓時而也會以救濟之名舉行一些義賣酒會,所籌善款如數交由官府。
謝傅心中暗暗叫好,如此這般,你假就假吧。
澹臺文望對著謝傅低聲道:“謝傅,你還有多少私房錢?”
“額,不到五兩吧。”
澹臺文望道:“怎麼這麼少?”
謝傅苦笑,他又不是什麼大富商。
那邊陳清瀾已經開口了:“就以十兩起價。”
立即有人翻上十倍:“一百兩!”
一百兩不是一筆小數目,不過能出現在這裡的,不乏一些大富大貴的公子,憑李少癲這三個字就值一百兩。
澹臺文望一聽第一個喊價的就直接飆升到一百兩,立即道:“好了,我也死心了。”雖然他很想得到這幅畫,進而與李少癲好好結識一番。
“一百二十兩。”
“一百五十兩。”
……
待價錢飆升到三百兩,陳清瀾對著那位一直追價的公子笑道:“莊公子,三思而後行。”
這是行話,意思是讓莊公子不要再追價了,三百兩已經接近名家遺世的價格了,陳清瀾卻不想捧殺李少癲。
恰在這個時候,張凌雲淡淡出聲:“五百兩!”
喊價的多是年輕人,年輕人爭風好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敢與張凌雲爭,五百兩一出,立即一錘定音。
五百兩在普通人眼中是一筆天文數字。
在這種場合,雖然不至於太過震撼,卻也讓人驚訝李少癲這三個字太值錢了。
畫歸張凌雲,張凌雲趁機邀請李少癲在他身邊落席。
澹臺文望對著謝傅解釋一句:“張凌雲也是李少癲的追捧者。”
謝傅問道:“因為什麼?”
“因為風流吧?或許是夜御五女?”
謝傅一笑,那我可當不了李少癲,李少癲歸你了。
……
剛才喊價三百兩的莊公子就坐在張凌蘿這一席。
莊公子笑道:“張小姐,我本來想將此畫買下來贈你,怎知卻被張公子給搶了。”
張凌蘿笑著應道:“無妨,我不喜歡這畫。”
莊公子訝道:“張小姐不是一直傾慕作《洞房花燭三叩拜》這首曲子的人,還說要將其當做……愛郎,難道這李少癲不符合張小姐口味?”
總得來說這李少癲有才有貌,又名聲在外,正符合張小姐把玩的物件,若能將李少癲收作奴兒,自然遠勝一般俊俏男兒。
另外一位公子搭話:“或許張小姐嫌棄這李少癲太老了,哈哈……”笑聲中卻是充滿醋味。
這幾位都是圍著張凌蘿轉的豬朋狗友。
張凌蘿淡淡笑道:“想不到李少癲竟是欺世盜名之輩。”
此話一出,旁邊的豬朋狗友驚訝:“難道這李少癲是假的?”
張凌蘿淡笑道:“他或許是李少癲不假,但這首《洞房花燭三叩拜》斷然不是他所作。”
這是她傅叔所作的曲子,張凌蘿篤定無疑,朝謝傅方向看去,傅叔你怎麼不揭露,難道你想低調。
你要低調,我偏偏不讓你低調,更不允許別人盜你的曲子。
張凌蘿舉起酒杯,朝張凌雲那一桌走去,看來是要去給李少癲敬酒。
張凌蘿一直都是焦點之一,她這一舉動,立即有人注意到了。
澹臺文望心裡頓時有點不好受,嘆息一聲,剛才他去向張凌蘿敬酒,被人家冷落戲弄,如今這張凌蘿竟親自去敬酒。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謝傅聽見澹臺文望嘆息,笑道:“公子,面子還掙不回來嗎?”
澹臺文望道:“本來是掙回來了,現在又丟了。”
謝傅笑道:“公子,我向你保證,你今晚肯定面子掙足。”
李少癲、張凌蘿,風頭自然而然就落在張凌雲這一桌。
張凌雲見張凌蘿過來,欣喜萬分:“凌蘿,快快坐下。”
立即有一位公子恭敬的騰出座位來,張凌蘿卻沒有坐下,對著李少癲問道:“李公子,我很喜歡《洞房花燭三叩拜》這首曲子。”
張凌雲立即介紹道:“李兄,這位是堂妹凌蘿,張家二小姐!”二小姐卻是闡明張凌蘿正嫡小姐的身份。
李少癲立即施禮:“張小姐,失敬失敬。”
張凌蘿笑道:“李公子,這首曲子可是你所作?”
李少癲應道:“一時無心之作!”
“一時無心之作?我卻認為若沒有親身經歷斷然作不出如此感人至深的曲子來,這作曲之人也肯定是至情至性。”
李少癲當張凌蘿在誇他,笑道:“見笑了。”
張凌蘿卻是嘴角一翹,兩個梨渦沖淡了原本英氣勃勃的臉容,話鋒一轉:“只可惜這首曲子不是你所作,見笑什麼?”
此話一出,這一桌的人大為驚訝,此事經過陳知都親口證實,難道還有假不成,這張二小姐該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或許是想壓李少癲一頭,把李少癲納入帳下,成為她俊俏奴兒的一言。
李少癲哈哈一笑:“張小姐這話什麼意思?”
張凌蘿將杯中酒潑到李少癲的臉上,澆了李少癲滿臉酒溼,冷笑道:“李公子,你盜誰的曲子都沒關係,盜這首曲子就是不行。”
眾人大驚,張凌雲有點尷尬,一邊是他崇拜的李少癲,一邊是張家的公主,這卻是讓他不好調停,思來想去之後,低聲道:“凌蘿,給我點面子好嗎?別鬧了。”
張凌蘿笑道:“堂哥放心,你的面子,我肯定給。”
“凌蘿,多謝了。”
張凌蘿指向李少癲:“只要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盜曲的事實。”
有些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李少癲沉聲道:“此曲自然是我所作,張小姐你強迫我否認到底什麼意思?”
啪的一聲,張凌蘿一巴掌就打過去,打的李少癲轉悠踉蹌。
張凌蘿潑酒一幕不少人已經看見了,正在竊竊私語,見張凌蘿竟動手打了李少癲一巴掌,已經忍不住議論起來,只覺得這張閥二小姐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太不知分寸了!
奈何對方身份地位卻又無可奈何。
澹臺文望更是氣的臉色發青,恨不得當場撕了張凌蘿。
謝傅笑道:“公子,你的偶像被人欺負了,還不上去救駕。”
澹臺文望這愣頭青還真的打算衝上去,倒是被謝傅拉了下來:“你彆著急,好戲還在後頭。”心中卻是暗忖,凌蘿啊,我都沒說什麼,你插什麼手啊。
卻不清楚這首曲子在張凌蘿心中是凜聖不可褻瀆,怎能任人盜名,就連謝傅本人,張凌蘿也曾經認為謝傅不配。
陳清瀾快步走來,沉聲道:“張小姐,請你馬上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張凌蘿冷道:“作《洞房花燭三叩拜》曲子之人在此,你還敢冒名,我立即斬下你的狗頭!”
說著拔出佩劍削落李少癲頭頂男簪,一頭長髮立即散開蕩下。
李少癲立即嚇得面色煞白,忙顫道:“我是假的,我是假的,我不是李少癲。”
陳清瀾以為李少癲被嚇到了,無奈承認,忙寬慰道:“李公子,你莫要害怕,清瀾在此,斷然不會讓人傷害你分毫。”
張凌蘿目光朝李少癲冷冷飄去,殺意外露,這李少癲自是心驚膽顫,忙道:“陳都知,我是假的,我真的是假的,這洛神凌波圖是我刻意臨摹的。”
陳清瀾卻是不信,“李公子,你方才現場獻技,我等有目共睹。”
“陳都知,我原名宋牧陽,自認畫技不亞於李少癲,可我的畫卻是一文不值,於是心生假冒李少癲之名,怎知一發不可收拾……”
這宋牧陽說著他假冒李少癲的種種經歷,假著假著就把自己當成真的了,憑他這一手畫工,再刻意臨摹,確實能做到已經亂真的地步。
陳清瀾這個酒會都知表情既尷尬又難看,鬧出這麼大烏龍,卻是都知生涯從未有過的事,對著這宋牧陽冷道:“滾吧!”
這宋牧陽也顧不得修整衣容,慌張逃竄離席。
張凌蘿收劍入鞘,對著張凌雲笑道:“堂哥,面子給你了,以後可別輕易被人騙了。”說著轉身回席。
大廳議論紛紛起來。
“假的,怎麼會是假的呢——”
“瞧他剛才那般狼狽逃竄樣子,只怕就是假的——”
“陳都知竟搞出這麼大的烏龍來,把假的當初真的,算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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