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法察覺到敵人在何處,卻循箭而來的方向躍上夜空。
一股犀利氣勢如電朝他襲來,秦楚楨並非庸手且早有防備,成功躲過這一劍。
這一箭從他身邊經過時撕裂空氣的威懾,依然讓他有一絲心驚。
不過敵人的目標若是轉移到他的身上,金甲武士就能騰出手來拿下澹臺鶴情,而他有無跡詭步的底子,在這黑夜之中身形鬼魅,要射中他也不是易事。
想法雖好,只是這名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卻並不固執於他的性命,一箭射他不中之後,又將目標放在金甲武士身上,好像打算收拾完金甲武士之後,再收拾他。
秦楚楨無奈只得施展無跡詭步追尋箭的源頭,只是他直掠近百丈,還發現不到敵人的蹤跡,就發現箭從另外一個方向射向金甲武士,實在匪夷所思。
來回奔掠,無端耗費真氣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所能看到的就只有憑空出現的箭!
秦楚楨平生也遇到過不少對手,甚至當中有一些強大到他不能戰勝,唯獨沒有遇到比他還要鬼魅,卻能大開殺戒的人。
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雲臥雪:“雲仙子!”
雲臥雪正在救人,無法抽身,於是朝一同前來的幾人看去:“有勞幾位師叔出手,解六皇子之憂。”
幾人都是仙塵白衣,道簪仙髻一般裝扮,若非男女身體線條不同,都分不出男女來。
當中一名男子在眾人的視線下消失在原地,卻是速度快到肉眼無法捕捉,人已經躍上高空而去。
敵我雙方都昂頭望天,依然是明月皎潔,星辰稀淡,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男子來到秦楚楨身邊,秦楚楨知道是來助他對方隱藏在黑夜中的射箭人:“真人,我明明循箭確定他的方位,待我追掠而近,他卻出現在別的方位,實在匪夷所思。”
男子抬手示意秦楚楨不必多講,同時高手,若是有心潛形匿息,除非高出幾個層次,對方才無所遁形。
一旦對方出手現出氣機,也就暴露蹤跡。
男子抬手間,夜空中又憑空出現一箭射向地上的金甲武士。
兩人同時朝箭發方向而去,男子速度明顯比秦楚楨更快,這也說明他的武道修為在秦楚楨之上,至少一品。
秦楚楨心中既驚又喜,想來蓬萊仙門來的幾人都是一品高手,如此一來,就算顧玄到了也不足為懼。
待秦楚楨慢上趕到時,男子已經凝滯於空,顯然沒有捉到這射箭之人。
男子垂目不語,放開神敏,突然扭頭,又是一箭從另一方位射向地上的金甲武士。
男子扭頭瞬間人速度流星而去,幾息的功夫便貫行百丈停了下來。
秦楚楨反應慢上一拍,再次來到男子身邊時,感受到空氣中殘留的真氣,凜聲說道:“剛才他就是在此射箭,實在匪夷所思!”
男子沉默不語,似在思考著什麼。
這時地上的金甲武士又發出一聲慘叫,又被箭給射中。
這一次男子並沒有急於行動,而是緩緩轉身望向箭出方位,從這個方位瞬移到那個方位,便是蓬萊仙門門主雲弱水也做不到,世間絕無此超越空間限制的身法,那當中的關鍵就是時間差了。
“我知道了,現在就讓他無所遁形!”
男子言畢,雙手往身上一抹,合十如結法印搓動,喝的一聲,雙掌揚天。
漫天冒出粼粼爍爍的火芒,火芒密的如同鎏沙,如同飄下漫天的紅雪。
整個澹臺府的上空都被照亮了,好似黑夜退幕,白晝驟來,只不過這一神蹟只眷顧澹臺府。
地上眾人被這奇異的光景所吸引,自古凡人對神仙的存在一直深信不疑,能造就此般在凡人眼裡豈不是就是神仙神通。
男子和秦楚楨在明亮中,終於看見那個躲藏在黑暗中的人,是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女。
她手握一把大弓,那弓幾乎與她身長一般,以至於她看上去有點嬌小,秦楚楨有點難以相信,這威力巨大的箭就是從這個少女手上射出來。
當親眼看見青衣少女親手射出一箭,事實勝於雄辯,少女每射出一箭就立即移動方位,她移動的軌跡看似隨性,當中又似乎隱藏著章法。
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秦楚楨也明白了,少女箭的射程足有百丈,當他察覺到箭的威勢,這箭至少是兩息之前射出,也就是說他發現箭的方位,少女已經在兩息之前變換方位,而在他循箭方位追蹤的這段時間裡,少女早不知道移動到哪裡去了。
循箭追人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完全沒想到如此簡單卻能將他輕易愚弄,正應了端木慈所傳授的那四個字——大道至簡,越是修道之人越容易被假象矇蔽,忘記了事物最初的本質。
男子看著青衣少女移動,嘴上念道:“以地為山,以天為水,朝拜水、天梯水、九曲水,衝擊水、反弓水……”
青衣少女每朝一個方位移動,男子就唸出這個方位之名,秦楚楨問道:“真人,看出什麼來嗎?”
修道之人對道有探根尋底的渴望,男子也是一時情不自禁,嘴上應道:“看出方位來,卻堪不破,我猜這方位行走之法乃是某門某宗的獨門,大可不必將時間浪費在堪破上面。”
秦楚楨聽出言外之意,一時半會根本堪破不出:“真人,那現在該怎麼辦?”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男人微微一笑,循人而去。
這青衣少女正是青鸞,作為王家四顏之一,她年紀最小,最擅長的就是箭術,百步穿楊已經不能形容她神乎其技的箭術,而支撐她這神乎其技箭術,正是她有一雙視力超群的眼睛,百丈外之物如現眼前清晰,黑夜在她眼裡如同白晝,萬物清楚。
這就是為什麼司馬韻雪當年會將青鸞收養,王家四顏皆有奇異,蘇皂眸是妖、紅葉是魔、青鸞有一雙神瞳。
而她此刻之所以會出現在澹臺府,正是奉司馬韻臺之命,保護澹臺鶴情,誰想傷害澹臺鶴情就殺誰。
此刻粼芒消黯,剎那間的白晝歸隱,恢復黑夜,對於擁有神瞳的青鸞來說,卻清清楚楚看見一人朝她殺來,立即張弓一箭朝來人射去。
速如閃電,威足穿金裂石。
男子卻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此箭威力再巨大,射不中人又有何用,就如院子降下閃雷,我在屋內安坐,雷威與我何干。
“我蓬萊仙門並非沒有箭道,不過箭道又被稱為窮道,乃真道無望之人所修習,難成大器,我看得到的箭,你又如何射的中我。”
青鸞不為言語所動,變化方位,消失在男子的視線當中。
男子微微一笑:“你這伎倆已經無用!”
雙掌合十如結法印搓動,舉臂向左右一推,粼粼火芒直貫二三十丈,雙掌如同噴出兩條火龍,一下子又將澹臺府上空照亮。
青鸞的身影再次無所遁形,男子循人追擊。
青鸞驟停,張弓就射,詭異的是弓弦之上卻是無箭,秦楚楨疑惑,驚弓之鳥?
驟地神色一變,不對!有箭,看不見的箭,凜聲提醒:“真人小心,有箭!”
確實有箭,男子敏銳的神敏已經察覺到箭殺之威,就像一個人突然從背後偷襲,雖然眼睛看不到,但身體依然能夠從細微的氣息波動察覺到。
男子也不躲避,竟閉上眼睛,伸出二指,指生真氣之勁,穩穩接下這支看不到的箭,嘴上微笑說道:“就算我肉眼看不見,但我依然能夠感受得到,當我感受到的時候,這支箭已經無法傷我分毫。”
說著睜開眼睛,雙指明明夾有支箭,肉眼卻看不到,男子夾箭翻動,箭的表面方才有一絲流光逸現。
這就像自然界有些動物,身體能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進而讓人無法察覺。
但偽裝得再好,終究是有生命的動物,既有生命就有氣息流露,如何瞞得過修道之人。
男人端詳一眼之後說道:“無形且無聲,卻是有幾分巧妙,但終歸是旁門左道,女娃,我讓你看看什麼是道。”
說罷,背後長劍已經出鞘,青鸞神瞳看得清清楚楚,逸出一絲驚色,立即變化方位。
可無論她如何變化方位,身後的劍勢如影隨形,男子的聲音在身後傳開:“你看得到,也感受得到,可你根本無法逃避,這才是武道。”
一聲慘叫在空中響起,然後一道青色身影就從高空墜下,手上還緊握一把大弓,箭囊的各式箭散亂一地。
眾人終於看清剛才這個大發神威大開殺戒的人,只不過是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女,那一頭披散柔順的黑髮,娟秀得都有點柔弱。
敵我雙方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少女,澹臺鶴情從未見過,更不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只知見她青衣沾血,心頭隱隱作痛,走上前去將少女抱在懷中。
少女似十分牴觸,抬手想要推開,只是顯然受傷不輕,有氣無力。
澹臺鶴情見她還活著,微微一笑:“多謝。”
少女看了澹臺鶴情一眼,握肩的手又動了動,剛握又懈,澹臺鶴情這才發現,血從她衣袖中流出來,順著她的手指染紅握弓的地方。
澹臺鶴情手溫柔的覆蓋在少女流血的手背上,柔聲道:“你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少女,少女驟地站了起來,平靜說道:“我必須死在你的前面。”
澹臺鶴情肯定道:“絕對不會,今晚你我都不會死。”
只要澹臺鶴情甘心被擒,自然誰都不會死,少女平靜說道:“還有一個可能,你死在我的前面!”驟地手中有鋒抵住澹臺鶴情要害。
此番變化讓所有人都預料不及,胡地全、張世義、小秋等人都十分激動,“你幹什麼!”
秦楚楨比所有人都緊張,他此次冒險前來就是為了生擒澹臺鶴情來脅迫謝傅,如果澹臺鶴情死了,謝傅肯定會瘋狂報復,事情就弄巧成拙!
作為當事人的澹臺鶴情卻鎮定自若,微笑說道:“該來的遲早會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著伸手去拿少女手中的利刃,少女實則外強中乾,刃都難以握緊,被澹臺鶴情輕輕就拿了過去。
胡地全、張世義、小秋三人前後衝了過來,澹臺鶴情抬手示意無需驚慌。
“小秋,你負責照顧好這位姑娘。”
秦楚楨暗暗鬆了口氣,這時一把哈哈笑聲傳來,笑聲洪亮震的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秦楚楨心頭一緊,顧玄來了!
來人身材高大,面容粗獷,身後跟著十數眾,個個錦衣玉服,氣勢有若龍虎,偏生顧玄本人卻是穿著一套裡衣,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原來,顧玄獲悉澹臺鶴情派人前來求救,連衣服都顧不上穿上,就立即調動顧家虎衛朝澹臺府趕來。
這一次把家底都給帶上,便是身後的十八人——顧家十八虎。
顧家不但有顧家虎衛,還有這十八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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