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意笑道:“我只是一個弱流女輩,這些事不是我該憂慮的,也不歸我管。”
葛巴拉頗有深意道:“娘子頭頂的珠簪十分別致,恰好貧道認得。”這是不再傲慢用上自謙,同時也表現他已經猜出對方一點底細,卻沒有揭破出來而已。
秋如意頭頂珠簪是皇室之物,是皇帝陛下親贈,而能到得到這樣的贈禮,或許這胡人把她當做皇室公主也不一定。
葛巴拉見秋如意不應話,笑道:“就算貧道剛才所說的話對娘子來說不重要,但此刻有一件事對娘子來說十分重要。”
秋如意問:“什麼事?”
“娘子你的性命,如果貧道不保你的話,這群虎族立即就要將娘子你碎屍萬段。”
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秋如意咯咯一笑:“反正我也活膩了。”
葛巴拉微笑:“不知道娘子知不知道虎族有一大愛好,好食人肉,尤其是女人和幼兒,娘子該不會想手啊腿啊,被人當做美味佳餚拿在手中啃咬吧。”
秋如意假裝變色:“葛巴拉,在答應與你合作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先向你問清楚。”
“娘子請說。”
秋如意看向一眾虎族:“你是如何做到驅使他們為你所用?”
葛巴拉破有深意道:“任何人都有信仰,值得他們捨生忘死,就如娘子你剛才一般,嚴格來說他們並不完全受我驅使,他們只是信任我,與我也只是合作關係,如果娘子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一邊回去一邊慢慢說。”
秋如意道:“你跟他們只是合作關係,如何確保我的安危。”
葛巴拉知道秋如意想探清他更多的底細,笑道:“貧道向娘子保證我知無不言,娘子有話就說,無需屢屢試探。”
“好,我跟你走。”
“敢問娘子芳名?”
“秋如意。”
“朱門明月秋如意!”
“是,文師識的我?”
“朱門明月名傳西戎,貧道只聞大名不曾謀面,想不到能在這種荒山野嶺遇到秋大家。”
秋如意笑道:“文師文道修為高深莫測,在西戎定是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葛巴拉應道:“秋大家不是也不認識。”
“那是我孤陋寡聞。”
葛巴拉哈哈一笑:“我是雅拉香波神山文廷法王,蒙我王陛下不棄拜為西戎國師。”
“那我不是應該尊稱一聲大國師。”
“秋大家客氣了。”
“文師貴為一國大國師,卻屈身這窮山惡水,難道不感到委屈?”
“秋大家貴為朱門明月,卻不惜關山萬里一路護送別人,難道就不委屈嗎?”
秋如意並不想洩露伊藍身份,伊藍身份太敏感了,敏感到這西戎大國師知道之後會立即動容,咯咯一笑:“那是我金蘭姐妹,一會她若是被虎族捉住,還請大國師庇護。”
葛巴拉故意留下一點餘地:“我盡力就是。”
秋如意疑惑:“大國師何出此言?”
“因為虎族是由虎族女王做主。”
“虎族女王?”
“虎族這個族群一直都是女王作為領袖。”
“虎族女王到底是什麼樣子,還請大國師指點。”
“哈哈,我也說不清楚,秋大家若是好奇,一會見了就知。”
……
卻說聞人翎這邊揹著伊藍一路逃跑,幾名虎族在後面窮追不捨,剛才一番惡戰加上這一番使足真氣奔跑,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透。
伊藍正在為秋如意安危擔憂,聞人翎身上幾點熱汗濺到她的臉上,這才回過神來:“小姐,你自己逃命吧。”
聞人翎莫名來氣,冷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扭頭瞥了身後一眼,只見數名虎族如同猿猴,沿著兩旁山壁樹木竄跳疾追,自己只要停下來就立即被他們追到。
看他們的速度似乎不知疲憊,而自己已經差不多乏力,胭脂馬再不到,她可就要死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聲龍吟嘶鳴傳來,正是她的胭脂馬如一道烈火奔襲而來,聞人翎心中大喜,有救了!
雙向奔赴,十幾息間便接近,胭脂馬精通人性,見聞人翎高高躍起,立即揚起前蹄馬如人立一個急剎,前蹄落地之時已經掉轉馬頭,等待聞人翎落座。
聞人翎人躍空中,立感背後罡風逼逼,如同箭矢襲背,如不做出反應必定中招,當下一個重墜垂直落地。
胭脂馬立於原地等待主人上馬,等來的卻是幾把飛錘砸下,還未來得及發出一個慘叫就化作一團肉醬。
倒是聞人翎慘嚎一聲,淚水就狂飆出來,心如刀割的同時腳下繼續奔跑。
幾名虎族撿起石錘,旋即又追了上去。
狹長的山峽,右側出現一塊較為緩平的上坡,坡上林木茂密。
聞人翎知道沿著山峽逃必死無疑,還不如進入密林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當機立斷朝山坡奔跑上去,這時天空傳來一聲鳳鳴,卻是聞人翎一手養大的金雕,金雕俯衝而下如同一直破空而下的利箭朝其中一名虎族眼睛啄去,一聲慘叫之後,那名虎族一隻眼睛就瞎了,揮臂朝這隻金雕揮擊。
金雕敢捕食狼豹,反應自然奇快,一個滑飛就躲了上去,氣得這名虎族將手中石錘飛砸過去,金雕已經揚翅高飛上空,盤旋在幾名虎族上空伺機尋找機會。
虎族雖然力大無比卻不會飛,金雕飛在空中,根本奈何不了金雕。
虎族無可奈何,待打算棄金雕追趕聞人翎的時候,金雕又俯衝而下,或許剛才有一人被啄瞎了眼睛,這幾名互虎族有所忌憚,立即閉上眼睛。
就這般金雕一直盤旋在數名虎族上空騷擾。
聞人翎在金雕的幫助下上了山坡進入密林,居高隔著樹隙望去,此時已經與數名虎族拉開一定的距離,她也充足的時間躲藏起來。
想發聲讓金雕不要糾纏回去報信,卻又害怕洩露自己所在。
金雕一隻翅膀似被虎族擊中,聞人翎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叫出聲來,這隻金雕是她一手養大,就像她的孩子,因為她天生潔癖的原因,一直都是個孤獨的人,在孤獨的日子裡,是她的兩個孩子在陪伴的,如今已經死了一個孩子,另外一個孩子也……
金雕搖搖晃晃的飛上高空,顯然一翅已經受傷,飛翔起來十分吃力,它已經喪失了騷擾的能力,朝東邊方向飛去,顯然是想拼盡力氣回去報信。
越是孤獨的人,內心情感越是豐富敏感,聞人翎雙眼淚水無聲流下,好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從你出生從沒有一天自由飛翔的日子。
伊藍感受到聞人翎的悲傷,雙手緊緊摟住聞人翎:“我萬分抱歉,你本可從容離開的。”
是的,聞人翎此刻十分後悔,她的兩個孩子本來都不必死的,是她太看重信用仁義,害死了兩個孩子。
事已經成定局,後悔也是沒用,聞人翎收拾心情,鼻子抽泣一下,淡淡說道:“我沒有力氣了,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揹著伊藍尋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這滿山密林卻逐一搜查也是不易。
雖然已經精疲力盡恨不得倒地閉目,聞人翎卻不敢掉以輕心,豎著耳朵仔細聆聽四處動靜。
“我叫伊藍,娘子你怎麼稱呼?”
聞人翎卻沒有交談的興趣,一雙鳳目四處觀察林木有何風吹草動,見天色漸昏,低聲說道:“天快黑了,到時候他們可能會放棄搜尋,再不及我們也可以尋找機會離開,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
聞人翎聞言心頭揪痛,因為救她,自己死了兩個孩子,說不恨她是假的,可是自己心甘情願這麼做,卻又有什麼理由去責罵她。
這時伊藍見她滿頭熱汗,很是心疼的拿出絲帕為她擦汗,這個舉動卻惹惱了聞人翎,抬手一拂,打落絲帕的同時也打到伊藍的臉蛋。
伊藍吃痛噯的叫一聲,聞人翎見她雪白的臉頰被自己打的通紅,有些過意不去,對方又有什麼錯,自己何必遷怒於她,加上這個女子看上去也是個溫柔體貼的人,無論對那鵝黃女子還是對自己,都說讓她們自己逃命不要管她死活。
剛想說些歉意的話,突然瞥見女子脖頸掛著一塊紅玉吊墜,紅玉雕成一匹胭脂馬,雙眸驟的圓睜。
她無需仔細去辨認就知道這是自己贈送給謝傅的吊墜,世上絕無兩塊一模一樣,自己送給謝傅的吊墜怎麼會掛在她的脖子上,
伊藍見聞人翎目光盯著她胸前的吊墜,將吊墜重新揣到衣內去,剛才也不知道怎麼就甩出來,然後有點尷尬的看向聞人翎。
她也不知道聞人翎是不是喜歡她這吊墜,任何東西她都可以慷慨贈送給聞人翎,唯獨這塊吊墜不行,是她強行從謝傅身上討來的,此次一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卻是想留件東西,日後好寄物思情。
當初伊藍表達對這塊吊墜的喜歡,主動討要,謝傅競不願意說這是他從小戴到大,越是如此,伊藍越想要就強行討來,最後謝傅拗不過她,就送給她了,在謝傅想來,難得伊藍任性一回。
自己已經將吊墜收起來,見聞人翎還盯著她的胸口看,伊藍也有點不好意思,輕聲詢問:“娘子,你是不是喜歡這塊吊墜啊?”
聞人翎想知道這塊吊墜為何會在她的身上,乾脆應道;“是!”
伊藍聽聞人翎應得斬釘截鐵,勢在必得,只得輕聲解釋:“只可惜這塊吊墜對我很重要,要不我就送給小姐了。”
聞人翎問:“如何個重要法?”
“因為……因為……”
在聞人翎的逼視下,伊藍終於紅臉說了出來:“因為這是我的愛人送給我的。”
聽見這句話,聞人翎心在一瞬間裂成數十瓣,謝傅競把自己送給他的吊墜送給別的女人,頓覺一腔真情餵了狗,好弟弟啊,就算你不愛姐姐,也不能把姐姐送給你的信物送給別人啊……
伊藍見聞人翎臉僵著,咬著嘴唇都在唇上留下牙齒,關切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聞人翎回神朝伊藍望去,她感覺她應該無比嫉恨這個女人,可當看到這張端莊聖潔,溫柔善愛的臉容,卻一點都恨不起來,反而有點愛屋及烏的袒護之情。
多麼美麗可人的女子啊,連我身為女子都忍不住心生喜愛親近,難怪謝傅會愛上她。
面對伊藍的詢問,聞人翎咧了咧嘴,似笑非笑,箇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輕道:“沒事,既是你的愛人送給你了,那就好好珍藏。”
伊藍有種感覺聞人翎突然變得和藹可親,就像個姐姐一樣,額的一聲,開始往自己身上摸索起來,能想起來最珍貴的東西就是天珠項索,可是天珠項索已經贈送給謝傅的爺爺作為見面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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