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應道:“信。”
卓爾傲道:“我比他們更厲害。”
謝傅聞言卻看向她腰間長鞭,不知道這聞人牧場的女子是不是都喜歡使長鞭。
就在這時,數千人馬發出呦呵之聲,一傳十十傳百百穿千,直到全員齊呦,聲音也由小變大,好似全員齊聲吶喊歌唱。
緊接著數千人的人馬競有序分成兩隊從兩旁迅速掠開,攜海提巒,挾雷裹風好似錢塘江雄壯的一字潮。
見謝傅歎為觀止的樣子,卓爾解釋:“這是我們的呼號,聽見了就要跟著呼喊,每個人都能聽見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原來如此。”
人馬以百名虎族為中心彙集,從一字線迅速轉變為扇形,很快就從扇形變為圓形,將百名虎族裡三層外三層包圍起來。
這時箭山崩塌,上百名虎族撥開箭堆冒出頭來,就聽聞人牧場傳出聲音:“扔!”
這聲卻是一傳百,百傳萬,只在兩息之間,“扔”聲有如山谷迴音旋蕩。
數千人馬紛紛扔出套馬索,一名剛剛冒出頭來的虎族,脖子雙臂立即就被套上十來條繩索,就被這十數騎拖拽開去,下半身剛剛映入眼幕,就有十來條繩索朝這名虎族雙腿套去。
這名虎族自然不會束手就擒,發力掙扎,雖力大無比,單臂就要角力數騎卻也有些不敵,加上雙腿也被憑空拉起,無勢發力,就被數十騎以五個方向拉吊在空中固定住。
這是前輩和虎族的戰鬥經驗,需數十上百人齊心協力擒一,虎族力量再大,豈能鬥得過上百人上百騎。
虎族除了力大無比,還輕靈疾速,不少虎族高高躍起,牧場人馬似早有預料,套馬索紛紛朝扔去,將躍跳高空中的虎族套住,合力拉墜下來,用一句不誇張的話,天羅地網插翅難飛。
一個個虎族被拖出去,戰場也被迅速分割成數十個小戰場,數十騎圍殺一名虎族。
“他們的弱點在眼睛!”
喊聲傳開——他們的弱點在眼睛!
有人便躍跳下馬,手持利刃靠近朝虎族雙眼刺去,虎族只是閉上眼睛就擋了下來,這名男兒還想再刺,就見虎族發狂掙扎,手臂只是輕輕一掃,被擊中的男兒人被擊飛,嘔出一大口鮮血當場倒斃。
明明被數十騎數十根套馬索束縛固定住,還能如此兇殘反撲,眾人心中暗凜。
雖然知道虎族弱點,卻難以得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有效殺死虎族。
“土埋水淹!”
喊話的正是這片草原的主人聞人後蒼,也是聞人翎的父親。
他親自下馬殺死一名虎族之後,方才知道此法有多難,旁人並沒有他這般深厚修為,連他要殺死虎族都很是困難,旁人根本難以做到。
喊聲傳開——土埋水淹!
他們一部分拖著虎族往水邊去,一部分拖著虎族往丘坑地帶。
虎族之中也有強弱,有個別虎族掙脫束縛,緊接輕易扯斷繩索解救同伴,此次帶來的套馬索卻是聞人牧場為了世代為了對付虎族特製的,繩子表面編織精銅線如鞭子一般柔軟堅韌,沒想到被虎族輕輕一扯還是斷了。
地形開闊,虎族又速如飛鳥,數十人要再合力擒縛就沒這麼容易了,隨著越來越多的虎族被解救脫身,牧場人馬這邊互相救助卻又顧此失彼,從有序抗敵變成人慌馬亂,全線崩盤。
好是虎族畏懼謝傅,一心逃亡,不然這上百名虎族反撲起來,對著數千人馬來說就是被屠戮。
虎族朝南邊潰逃,有些英勇男兒不明箇中厲害,還以為虎族怕了他們,競策馬追殺上去。
聞人後蒼見虎族全部掙脫,本來心如死灰,打算拼死決戰,見虎族競不戰潰逃,又驚又喜,縱口長呼,喊嘯之聲掠遠百丈:“窮寇莫追!”
那些追趕的英勇男兒方才勒馬停下。
卓爾忿忿不平:“讓這群虎族給逃了!”
謝傅這會才從這場精彩絕倫的圍擊戰中回過神來:“逃了也好,卻也要讓他們不敢來犯!”
卓爾疑惑看向謝傅,卻見他如利箭射空一般躍到高空,又如仙人落地,眨眼之間就在幾十丈開外。
光是露的這一手,數千人的目光全被聚集在他身上。
謝傅蓄足真氣,隔空使出一擊劍出不由我。
遼闊草原有如被天刀切割分開,竟裂出一道數百丈的鴻溝來。
這群虎族嚇破膽,驚慌逃跑,嘴裡大喊著:“朵浪!朵浪!”
霍天心中震撼,臥曹,謝大人該不會已經入道了吧!
聞人牧場的草原兒女,何曾見過這場毀天滅地的威勢,一時怔怔有如石化,直到馬匹驚嘶聲四起,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這人是神是仙,是魔是聖。
只有聞人後蒼知道遇到絕世高人了,這毀天滅地的神武,定是大地屈指可數的入道大宗師。
當下策馬來到謝傅身邊,匆忙下馬對著謝傅拱手深躬:“多謝尊駕出手相助,解我聞人牧場生死之危。”
謝傅謙遜:“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卓爾這時也跟了上來,迫不及待說道:“場主,剛才就是這位神師出手相助,我和董和被百名虎族追殺,才免於一死。”
卓爾身後還跟著十幾個男人,這片草原有聞人、卓、董、馬、廉、山、牛、辛、時、彭……等十幾個大家族。
這十幾個大家族以聞人家馬首是瞻,是一個團結的大家庭,一起打理這片數萬人口土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而這十幾人都是各大家族的領軍人物,聽了卓爾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剛才虎族明明大好優勢,卻驚慌逃亡,原來是畏懼這位神聖啊!
要知道他們上百人齊心協力,極盡手段都難以殺死一名虎族,而這位神聖以一敵百,嘖嘖……
可剛才親眼目睹他毀天滅地的威勢,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這些人平日裡也是自視甚高的人物,此刻看向謝傅,個個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肅然起敬的表情。
謝傅看向聞人後蒼,聞人牧場的場主,而翎姐是聞人牧場的千金,他該不會就是翎姐的父親吧,只是這位漢子面容粗獷,而翎姐嬌美杏感,兩者之間找不到絲毫聯絡。
聞人後蒼道:“鄙人聞人後蒼,託各位鄉親父老的信任,掌管這片草原,不知道尊駕怎麼稱呼?”
謝傅身份特殊,本來不想洩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免得徒增事端,旋即又覺不妥,他若是翎姐的父親,我以假名敷衍,便是不誠,翎姐知道了定要心生怨氣,以為我心中不尊重她,不看重她。
想到這裡,便報出自己的真名來:“某姓謝,名傅。”心中帶著幾分期待,也不知道翎姐有沒有提起我。
聞人翎又怎麼會族人面前提起謝傅這個傷心人,何況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聞人牧場最美麗驕傲的公主,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公主,終於對男人動心了,想心甘情願的嫁人,可這個男人卻狠心辜負她一腔真情,這個男人是一個懦夫!
謝傅?
包括聞人後蒼在內,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從別人的臉上得到這個名字的來歷,只是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不認識。
謝傅雖然修為深厚,實力強勁,行事作風卻是低調,加上成名時日善短,名聲自然比不上那些成名數十年的入道大宗師那般名播天下,加上聞人牧場地處西錘,離中原地區有數千裡遠,聞人牧場的人不認識也沒有什麼奇怪。
謝傅見他們面面相覷,心中竟有幾分忐忑,翎姐說過他什麼話嗎?怎麼都這副表情。
而對於聞人後蒼來說,這樣一位神聖,卻道不出對方來歷,著實尷尬,清了清嗓子道:“我等孤陋寡聞,競不識尊駕大名,料想尊駕定是隱世無爭的高人,喚尊駕一聲神師可好?”
謝傅年齡不大,又與聞人翎結拜為金蘭姐弟,眼前這位漢子如果是聞人翎的父親,也就相當於他的長輩,豈敢託大,笑道:“場主過譽了,某不過一介凡人,豈可沾上神字,再者說了某貌齡皆輕,場主將“師”字戴在我的頭上,豈不折煞我了。”
眾人聞言心中暗暗誇讚,這位神聖神通廣大,卻如此和藹謙遜,絲毫沒有一點架子,這才是真正得道高人該有的風範。
聞人後蒼卻道:“不稱神師,又該如何稱呼?”依然保持足夠的尊敬,將問題拋給謝傅,由謝傅自己做主。
謝傅笑道:“名字就是讓別人叫了,不然取來作甚,偷偷藏起來不讓人知道嗎?”
眾人聽完哈哈一笑,氣氛不似剛才那般緊湊,熟絡輕鬆許多。
謝傅緊接說道:“直呼其名即可。”
“尊駕可以說是救我聞人牧場數千條人命,是我聞人牧場的大恩人,我這般直呼其名,實在顯得不太敬重了,旁人知道了,定要戳我的脊樑骨,說我聞人後蒼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謝傅笑道:“我聽說草原兒女個個豪情灑脫,怎麼今日見了,卻與傳聞中完全不一樣。”
聞人後蒼哎呀一聲:“倒是讓尊駕小看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聞人後蒼能掌管聞人牧場,也算是一方雄主,豈是扭捏拘謹之輩,只是謝傅剛才露出的那一手太讓人震撼了,讓他心理上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擺在一個卑微的位置上。
謝傅打量著聞人後蒼,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也不過四十出頭,容神清矍,謝傅實在拿不定他是聞人翎的父親還是兄輩,轉頭看向其他人,想從人群中找到聞人翎的身影。
就翎姐的火爆脾氣,虎族來犯,她豈能缺席,怕是身先士卒衝到最前面的那個人吧。
只是目光巡掃,卻沒有看見聞人翎的身影,該不會是在救死扶傷,清理戰場吧。
數千人,他要看到聞人翎不容,聞人翎要看見他這個外人還不是一眼的事,該不會翎姐不想見他吧。
翎姐當初離開,定是十分傷心,是自己毀了她平靜的生活,毀了她的一切。
連有容姐、淺淺姐、結衣姐都對自己滿是責怨,只怕翎姐心裡怨他極甚,越想心中越是愧疚。
眾人見他目光在人群中巡掃,心中好奇,這位神師在找什麼嗎?
卓爾較為敏銳,發現謝傅目光多在女子身上停留,於是出聲問道:“謝傅,你找誰啊?”
草原的人習慣以名字相稱,卓爾一時也沒留神,竟是第一個稱呼謝傅名字的人。
卓爾旁邊一箇中年男人不悅責備:“卓爾,你怎可如此無禮,直呼神師名諱。”
卓爾應道:“父親,是他說可以直接叫他名字的,而且場主也說了,恭敬不如從命,哪來無禮,他剛才救我性命,我心裡不知道多感激敬重他。”
謝傅呵呵一笑:“確實如此,此時我方才見識到草原女兒落落大方,英姿颯爽的風采。”
這話聽的卓爾心裡喜孜孜的,作為這片草原繼聞人翎之後最出類拔萃的美人,她聽到的讚語不知道多少,這位神師的讚語卻字字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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