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本來就是為所有人準備的娛樂活動。”
船伕搭話:“公子,上這艘船消費一次,應該要花不少銀子吧?”
謝傅呵的一笑,沒有回答,免得嚇了這位每日為生計奔跑的漢子,這種場面,那是揮金如土,銀子砸下去都看不見水花。
伊藍顯得十分興奮:“那我們趕緊上去湊湊熱鬧啊。”
“伊藍,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湊熱鬧。”
“我不知道跟你在一起這麼有趣這麼好玩嘛。”
“好,不過在上去之前,我們要先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謝傅手指拈著伊藍嬌俏的下巴,帶著調戲的語氣道:“你這麼美,他們定要將你當成花魁娘子,難免要調戲你。”
伊藍競笑道:“被人調戲是什麼樣子?”
她來大觀國二十年,貴為皇后之尊,誰又敢調戲她,就是言語不尊都是大罪。
謝傅啪的一巴掌打在她嬌俏動人的瑜股上,伊藍呀的一聲:“你打我幹什麼?”
謝傅笑道:“就是這般調戲,更甚者還會撩起你的馬裙來,看看裡面啊有沒有穿褲子。”
江南雖是風月繁盛之地,可民風倒沒有長安開放,而且對於越有名聲的青樓娘子,越不敢言語放肆,因為每一個花魁背後都有一眾擁躉者,這樣做無疑是犯了眾怒。
謝傅這麼說只不過是嚇嚇伊藍,畢竟以她的姿容神韻出現在這風月之地,必定會引人注目,引起轟動,謝傅可不想太招搖,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伊藍立即臉蛋紅紅:“那我可不要被人調戲。”
謝傅訕笑:“你不是說什麼都要嘗試一下。”
“這個我才不要。”
“我試試。”謝傅說著手直接探進她的馬裙內。
伊藍啊啊嬌呼:“有人!有人!”
船伕朗聲:“小娘子請放心,不該看的,我絕對不會看。”
這麼說伊藍就更害羞了,總不能讓人家把耳朵也捂住吧。
謝傅也只是逗伊藍一下,領著她進入船艙內準備。
過了一會從船艙內出來,剛才充滿異域風情的絕色美女就化身成為一名江南翩翩佳公子。
伊藍是北狄人,其實並不矮,只比身材特別高挑的秦楚裳矮了一點點,而且她骨子裡有一種馬背女兒的英颯之風,又添了幾分男子氣貌。
肌膚白皙,檀唇細眉,頭結男兒髻,樣子俊俏極了,說是一個小白臉,還不說是白玉貴公子。
伊藍從沒有穿過男裝,感到十分新奇:“你這身衣服哪來了。”
謝傅笑道:“自然是早就為你準備的,帶著你這樣的絕色美女,就算不被別人橫刀奪愛,也要被別人妒忌的眼神殺死。”
伊藍疑惑:“在揚州,女子出門都要穿男裝嗎?”
“自然不用,不過像你這樣的絕色在街上露面,身後肯定跟上一群老狽,最好還是把自己扮醜一點,除非你想要勾引男人。”
伊藍翹嘴說道:“我就想勾引你。”
謝傅忍不住就在她的玉潤檀唇親了一口:“小白臉,先親一口。”
謝傅吩咐船伕將船駛近逍遙號,臨走之前給船伕一錠銀子再作答謝,船伕受寵若驚,激動得跪下答謝,尊呼貴人。
伊藍並非什麼都不懂,十兩銀子的分量她還是曉得,笑問:“傅,你平時出手都是這麼大方的嗎?”
謝傅哈的一笑:“以前我可是個吝嗇的人,可是我家娘子一直告訴,當男人首先要學會怎麼花銀子,銀子能解決很多麻煩。”
伊藍輕輕道:“你家娘子若是知道我的存在,會不會很生氣?”
謝傅額的一聲,如果是仙庭,一定會愛屋及烏把伊藍當做自己人,鶴情的話,乍聽之下肯定會暴跳如雷,過後卻又會識大體,接受這一切,當然心裡有怨,狠狠咒罵他幾句是難免的。
伊藍見謝傅沉吟,笑問:“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謝傅笑道:“她們兩個都挺好的,就是有一個愛吃醋。”
伊藍微微一訝:“你有兩個妻子嗎?”
謝傅淡笑:“怎麼?後悔了,感覺上了賊船?”
“我對你什麼都不瞭解,就愛上你。”
謝傅柔聲:“委屈你了。”
這時兩人已經登上大船,一名中年男子端詳了兩人衣著打扮,走上前來:“兩位公子可有預定位置?”
謝傅是在青樓混大過來的,豈會聽不懂這種行話,一錠銀子就遞了過去:“還沒有,有勞安排一下。”
中年男子這才詢問:“兩位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謝,他姓伊。”
“謝公子,伊公子,請隨我來。”
謝傅對著伊藍低聲笑道:“這就是銀子的便利,有銀子就會恭恭敬敬的給你安排好位置,把你奉作上賓,你若是兩手空空,人家就會想方設法刁難,甚至找個理由把你趕下去,這銀子也算是茶位費,在青樓墨守成規。”
伊藍卻有些走神,盯著迎面走過的一群人看。
謝傅跟著望去,只見迎面走過來一名婀娜娉婷的白裙女子,頭頂沒有任何珠飾,只插一朵素淨白花,一身縞素。
容貌清麗,冷如霜雪,眉目間隱含悲色,顯然家中親人新喪。
身後跟著十幾名黑衣男子,衣繡金邊統一服裝,一看就是屬於同一個派系門戶。
謝傅微微一訝,女魁首?
看這名女子弱不勝依,不像有武道底子。
不單謝傅,伊藍也不知道為何一直盯著這麼清冷的白裙女子看,只是這名女子目光清冷,旁若無人。
這般盯著人家看是十分不禮貌的,白裙女子身後有名中年男人目光冷冷落在伊藍身上,眼神透著警告。
伊藍對著謝傅低聲問道:“這個女子好是美貌清冷,她就是青樓娘子嗎?”
謝傅頓覺好笑,人家明明一身縞素的良家女子,又怎麼會是青樓娘子,不過話說回來,親人新喪,出現在這種風月場合確實有點奇怪。
儘管伊藍說的很小聲,這番話還是被對方聽見了,那名正冷冷盯著伊藍的中年漢子驟然冷喝:“你說什麼,竟敢羞辱我們當家的,嫌命長了。”
伊藍顯然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民間不比皇宮,可不是每個人都對她恭恭敬敬,而且她此時扮作男裝,模樣俊俏,旁人也就把她當做不知死活的登徒子。
謝傅上前一步,拱手致意:“我這位朋友是個書呆子,每日只知在家讀書寫文,對這人情世故是半點不嘵,也經常鬧出一些笑話來,還請娘子與諸位英雄莫要見怪。”
直到這時這名白裙女子目光才瞥向謝傅,眼眸微微一垂,眸子卻隱蔽的掠出一絲殺機。
謝傅也知伊藍觸犯人家的忌諱,這事可大可小,若是心胸闊達的,多是一笑揭過,顯然這白裙女子可不是什麼心胸闊達之輩。
特地打量了白裙女子的容貌一番,這番直視立即惹來一眾黑衣男子不悅,也惹的白裙女子眸子殺機更濃。
就在他們快要發作的時候,謝傅開口說道:“今日我特地帶我這位朋友前來見見世面,免得變成一個傻子,跟他說青樓娘子長的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美麗,我這位朋友卻是不信,上船的時候還問我,仙女在哪裡。”
“想必剛才見到娘子仙姿玉容,無意間口出冒犯之言,說來全賴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謝傅又是道歉又是解釋,確實讓人不好發作。
白裙女子這時才瞥向伊藍,在看到伊藍的一瞬間,那雙冷冷的眸子競柔了起來,好一個慘綠少年,眼神如白雪一般清澈,她還從來沒有遇到如此潔淨男子,人間還有如此神仙男兒。
伊藍剛好與這白裙女子眼神對視,驟然就被這白裙女子脈脈柔波給電了一下,心中頓生奇怪感覺。
謝傅見伊藍傻乎乎的與人家對看,提醒道:“伊兄,還不跟人家娘子賠禮道歉。”
伊藍這才反應過來,笨拙的行禮:“失禮了,還請娘子莫要見怪。”
白裙女子見伊藍行禮的動作都做錯了,忍不住嗤的一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笨的男人,卻又如此可愛乾淨的男人。
伊藍見女子發笑,看向謝傅疑惑問道:“她笑什麼?”
謝傅莞爾,還能笑什麼,笑你連行禮都不會,說來伊藍是北狄人,根本不嘵大觀國禮數的這一套,她來大觀國二十年,貴為皇后,從來就只有別人對她跪下行禮,唯一需要行禮的皇帝,偏偏伊藍又鳥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也是伊藍第一次向別人行禮,還是學著謝傅的樣子做來。
白裙女子見伊藍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又掩嘴偷笑一下,競微微屈膝向伊藍道了個萬福:“公子客氣了。”清冷白淨的雙頰競微現紅暈。
謝傅拉著伊藍讓到一旁去:“娘子你們先行。”
白裙女子經過伊藍身邊的時候,忍不住用眼角輕輕瞥了她一眼,眸子裡竟是脈脈含情。
待白裙女子一眾人走遠之後,謝傅才笑道:“想不到你這小白臉這麼會勾人。”
剛才那白裙女子神情舉止,謝傅全看在眼裡,如何會看不出鐘意上伊藍了。
伊藍卻是疑惑:“什麼意思啊?”
“你沒看她對你另眼相待嗎?她喜歡上你了。”
伊藍啊的一聲:“可我是女子,也不喜歡女子啊。”
“她可不知道你是女的,說來你真是俊俏,在你面前,我簡直就是一個鄙人,連蘇州第一美男子陸文麟都被你比下去。”
謝傅一邊訕笑著,一邊抬手勾住伊藍下巴,一副調戲表情。
白裙女子走了十幾丈遠,腦海裡一直迴盪著那慘綠少年的形象,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謝傅調戲伊藍的這一幕,臉上立即佈滿寒霜,冷冷說道:“二當家,找機會殺了那個青衣男人。”
“大當家的,那個綠衣男人呢?”
“這個就姑且先饒他一命。”
中年男子問道:“公子,可以走了嗎?”
謝傅點頭,跟上中年男子的步伐,嘴上問道:“怎麼稱呼?”
“小人姓馬,單名一個偉,公子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謝傅卻是謙遜笑道:“我看先生一身儒氣,不如叫你一聲馬先生可好?”
馬偉特地停下腳步恭敬回敬:“謝公子,過譽了。”
任何人都喜歡受人尊敬,特別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看謝傅衣品風度,馬偉這種老江湖隱約感覺對方就是這種人。
謝傅問道:“馬先生,這艘逍遙號的主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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