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緊緊抱著謝傅,端木慈也往謝傅身上靠。
初月說道:“不!師傅,你若不這麼說,我們肯定活不下去,一天也活不下去!”
端木慈嗯的附和一聲。
初月悄悄摸摸的摸向謝傅的胸口,謝傅捉住她的手,問:“幹什麼?”
初月弱弱應道:“我想看看你的傷口。”
謝傅傲道:“師傅的神通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還是心疼。”
謝傅心中倒想詢問,如果是你的傅兒,你就不心疼了。
只是此時此刻不好重申這個身份,省的身份一下子變回去,就壓不住她們兩個,淡道:“讓師傅兩個替你們療傷。”
說完取出初月身上的銀芒,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化霧分慰兩人身體和心疼所受到的傷害。
初月柔聲:“昌長老當初說,師傅你就是這樣把我們兩個救活了。”
謝傅問道:“神奇嗎?”
“神奇。”
謝傅心中頗為驕傲,以前初月目高於頂,那肯說這種話,不貶不損他就燒高香了,現在像乖得像只小兔子,人與人之間真是奇妙無比啊。
心中拿定主意了,不過曾經經歷了什麼,這個師傅他當定了,嘴上故意哈哈大笑:“要不然怎麼有資格當你師傅。”
初月竟拍起馬屁來:“師傅是天下第一英明神武!”
謝傅心中暗忖,初月竟也會拍馬屁,腦海裡重現那個頑皮活潑的小娃兒形象,心中也就釋然,他的徒弟他的月兒不就是這樣嗎?
初月見謝傅走神不應聲,輕聲詢問:“師傅,我說錯了嗎?”
謝傅心中一動,突然動手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初月噯的一聲,卻溫溫順順。
謝傅心中暗忖,果不其然,初月的屁股比老虎還要可怕,以前若是這麼打她,她還不怒髮衝冠。
初月眼角偷偷瞥他,卻聽謝傅笑道:“越大嘴巴越甜。”
初月咯的笑了起來。
端木慈輕道:“師傅,你不必這樣,我沒事。”
謝傅瞥向端木慈,她屬於心性冷漠,恬淡如水的型別,也知道在榻上情動時才會流露出人性化的一面來。
自己在幻境中也沒少挨她揍,現在是不是可以明目張膽報復回來。
看著謝傅的眼神,端木慈似有所感,心中竟有一些忐忑,檀唇一動,張開欲言卻又一字吐不出來。
謝傅露出師傅的威嚴來:“不喜歡師傅給你療傷嗎?”
“不是,我心疼師傅你。”
謝傅沉聲:“你們一身是傷,難道要師傅擔心嗎?”
端木慈端莊中有幾分靦腆:“那聽師傅的。”
謝傅心中樂壞了,慈兒也是這般乖巧,看來男人還是得雄一點。
紀歸雁看見人敘著師徒之情,對於孩子卻不管不顧,湊上前來:“師……師……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叫師兄還是師公。
謝傅直接叫她的名字:“歸雁。”
紀歸雁將懷中孩子遞前:“孩子。”
謝傅看著閉目不動的孩子,豈能沒有感覺,他以前也給別人接生,哪個孩子生出來,不是哇哇大哭,哭聲嘹亮。
這可是他的孩子啊,他之所以忽視孩子,其實是怕端木慈難受悲傷。
謝傅伸手將孩子接到手中來,低頭看著閉目安靜的似死去的孩子。
儘管謝傅表現的很平靜,氣氛還是黯然起來,端木慈輕道:“師傅……”其實她能保住孩子的,可那一刻她已經顧不上太多了,只想與初月同歸於盡。
謝傅抬頭朝她看去,端木慈竟露出微笑來。
謝傅笑道:“笑的那麼勉強,記得師傅跟你說什麼嗎?在師傅面前,心裡不必憋著,有什麼難受盡管宣洩出來。”
端木慈嘴緊抿著,就算在師傅面前,她還是端莊而又靦腆。
謝傅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著疼愛與寵溺,端木慈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把這數十年來對他的思念,辛酸苦澀、悲傷痛苦一下子宣洩出來,單單初月這件事,她就壓迫了二十年,卻一個人暗暗扛著,沒有人可以傾述,也沒有人能幫她。
她曾在無數個安靜的夜晚,想著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多好,可她最親的兩個人,師傅丟了,初月又與她仇恨不共戴天,勢同水火。
後來遇到謝傅,謝傅也是她的親人,偏偏謝傅夾在她與初月中間,她根本無法啟齒給謝傅增添煩惱痛苦。
同樣一個人因為身份不同,卻也不同。
謝傅在她心中更像徒兒,就算嫁他為妻,在端木慈心中也一直是扮演著長姐的身份,照顧他疼愛他。
但是師傅的意義不同,可以寄託依偎,也早就駐紮在她幼小的心靈裡,可以討寵。
端木慈淚水滔滔如潮,一下子就把謝傅的衣服哭溼一大片。
謝傅輕拍她的後背,卻開懷大笑:“記得我對你說過,我收了兩個徒弟,可我把她們弄丟了,現在又找回來了,知道我多高興嗎?”
紀歸雁看著痛哭流涕的端木慈,從來想不到清冷如仙的師傅,也有如此一面。
聽著端木慈的哭聲,初月也能聽到哭聲中的悲傷委屈,而且她現在也明白前因後果,她雖受盡痛苦,可端木慈又好到哪裡去。
腦海裡不禁回想起師姐對她點點滴滴的好,心中溫暖如注,一隻手摟住謝傅,一隻手也輕輕搭上端木慈的後背,像小時候安慰師姐一樣,輕輕的摩挲著。
端木慈驟然止住哭泣,錯愕看向初月。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初月見端木慈一副美麗面容哭得丟了仙姿,心中一蕩,嘴上卻撲哧一笑:“原來你哭起來,醜死了。”
端木慈輕呼一聲:“月。”
熟悉的呼喚落在心頭,搞得初月也想哭了,嘴上卻是淡淡說道:“剛才我刺你的那一劍劍,還疼嗎?”
端木慈嘴上沾淚,微笑搖頭。
初月哼的一聲:“你老是這樣,疼就疼,不疼我再扎你幾劍。”
端木慈慈愛道:“只要你高興,扎多少劍都沒關係。”
初月臉一繃,有氣發不出來,競轉而向謝傅告狀:“師傅,你看看她,氣死人了。”
謝傅笑道:“月兒,你也夠氣人的。”
初月哼的一聲:“師傅,我知道你心裡疼師姐多一點,師姐是那麼溫柔體貼,懂事明理,我是那麼調皮任性。”
謝傅呵呵一笑:“人各有異,性情不同,你有你的乖法,慈兒有慈兒的乖法,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寶貝徒兒,我都疼。”
說著同時將兩人緊摟,心中暗暗感到滿足,以前豈敢想象這一幕的發生,可此時此刻卻真實達成,那快樂像和熙柔水一直在心頭盪漾著。
這三人團圓,溫馨的一幕,初月和端木慈卻是盼了幾十年。
雖然不想打擾他們,紀歸雁還是出聲提醒道;“孩子不打算救嗎?”
謝傅低頭朝孩子望去,紀歸雁接話:“師兄,這可是你的孩子啊。”師兄叫習慣了,都忘了改師公。
謝傅問道:“孩子是什麼情況?”
端木慈道:“我為了和月拼命,就顧不上孩子了,孩子承受不了,所以變成這個樣子。”
謝傅可以理解,胎兒本來脆弱,哪經受得此般劇烈,手指搭在孩子的脈搏上,孩子的脈搏本來就虛弱,此刻幾乎微不可察,卻是半死不活。
另一隻手忍不住在那小手摩挲著。
端木慈輕道:“本來我可以保住孩子的。”
謝傅輕輕一笑,示意端木慈無需多講:“事已經至此,可有什麼挽救之法?”說著看向初月。
初月本來都不敢開聲,見謝傅朝她看來,立即說道:“其實簡單,只要給孩子洗髓就好。”
謝傅說道:“那做啊。”
兩女卻不應聲。
謝傅沒好氣道:“慈兒、月兒,你們要急死我麼,有什麼困難,直說就是。”
端木慈這才說道:“崑崙秘境的人沒有在俗世生孩子的經歷,雖然我做足準備,打算孩子一出生就給他洗髓,可事情卻跟想象中不一樣。”
初月接話:“東西是師姐準備的,給孩子洗髓是我做的,剛開始就進行不下去了。”
崑崙秘境的人如何洗髓,謝傅也一點不知,並沒有問原因,直接詢問:“那該怎麼解決這個難題?”
初月看了端木慈一眼:“回崑崙秘境。”
謝傅大手一揮:“那就回!”
兩女卻又沉默,過了一會之後,端木慈才輕輕道:“從踏出崑崙秘境,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如果回去會被處死的。”
謝傅哦的一聲:“我忘了,崑崙秘境與文道三大聖地的約定。”
初月殺氣騰騰道:“那就殺回去!”
謝傅卻狠狠瞪了初月一樣,初月問道:“師傅,難道我有說錯嗎?”
謝傅道:“那是生你育你的地方,你不思圖報,還殺回去成什麼東西了。”
初月道:“可我也不能白白讓他們把我處死啊。”
謝傅道:“有律在先,你們兩個觸犯,他們依律行事,也在情理之中。”
說著問道:“昌長老還在人世嗎?”
初月道:“昌長老已經去世了,就算昌長老還活在人世,他也做不了主。”
謝傅疑惑:“昌長老都做不了主,那現在是誰在做主?”
端木慈一下子就看出謝傅疑惑的關鍵,解釋道:“師傅你有所無知,崑崙虛是崑崙虛,崑崙秘境是崑崙秘境,是兩個不同的地方,當我們大家進入秘境來到崑崙秘境,是崑崙秘境的人幫助收留我們。”
初月緊接補充:“雖然我們和他們都同樣流淌著崑崙一脈的血液,但是他們比我們強大的多。”
“儘管他們幫助我們,但是我們當中還是有一半的人承受不了崑崙秘境惡劣的環境而死去。”
謝傅驚訝:“比崑崙虛還要惡劣?”
初月點頭:“惡劣的多。”
端木慈補充:“崑崙虛是凡人止步之地,崑崙秘境卻是神罰之地。”
謝傅道:“我大概明白了,你們到了崑崙秘境,成了那裡的人,在那裡成長,也需按照那裡的規矩行事。”
端木慈微微點頭。
初月淡道:“師傅,雖然崑崙秘境的人很強大,但我們兩個也不再是柔弱可欺的小孩子,我們兩個強大的多,殺回去也不是沒有勝算。”
毋庸置疑,初月的實力說是天下第一也不過分,可崑崙秘境的人實力到底多強大,謝傅也不清楚,但是從文道三大聖地如此忌憚就可見一斑。
難道為了孩子,又要讓她們兩個以身犯險,可很多事明知難為也需強為,斷然沒有讓孩子白白死去的道理。
兩女見謝傅若有所思,眼神交流,師姐妹的那種默契又回來了。
謝傅回神問道:“孩子能堅持多長時間。”
初月本要開口,檀唇一動卻又抿著,看向端木慈,看來是想讓端木慈來開這個口。
端木慈道:“最多一個月的時間。”
謝傅嗯的一聲:“磨刀不誤砍柴工,為求穩當,需細細計議,這樣吧,我先回靈山文廷走一趟。”
端木慈問:“師傅,你要回靈神文廷幹什麼?”
謝傅看向端木慈:“文聖失諾於你,心中對你有愧,臨終之餘打算由文廷護送你們兩個回家,他也將此事交由新一任的文廷之主王婉之來辦。”
端木慈喃喃道:“這個老東西。”老東西這三個字也可以看出她心中對文聖怨恨不淺。
初月道;“文廷的人言而無信,不知道這一次還會不會失信於人。”
端木慈卻道:“一代江山一代主,此事未必會那麼順利。”當初文聖為何寧願不要名聲也要欺騙失信於她,還不是因為茲事重大。
兩人的顧慮不無道理,謝傅笑道:“王婉之是我的未婚妻,我瞭解她。”
初月聞言直接蹦跳起來,惡狠狠道:“你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未婚妻!”責問之意明顯。
謝傅沒有解釋,而是鎮定沉靜的與初月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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