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格是修道,修的可不是學問,“尊上,你直說就是。”
“濃霧像流水一般的地方,應該就是這結界的門。”
九方長鯨在此地憋了兩天:“那走吧。”
謝傅、張凌蘿、鬼後三人卻動也不動,張凌蘿直言:“現在不是時候,要等霧最大最濃的時。”
九方長鯨直接問:“什麼時候霧最大最濃?”
這是常識,九方長鯨都不願意動腦子了,謝傅笑道:“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霧氣最重。”
許格訝道:“那豈不是要等到明天清晨。”
謝傅道:“在此之前,我們也有事要做。”
“尊上請吩咐。”
謝傅問:“這結界有多大?”
沒有人回答謝傅的問題,謝傅換個方式問:“或者說你們所知道的結界起點與終點。”
依然還是沒人回來,魏無是開口:“這兩天我們只是想著如何突破進入結界,根本就沒去探這結界的範圍。”
謝傅安排道:“這樣吧,我們今天就分頭探查一下所及範圍有多大,明天清晨再各人負責一個區域。”
許格首應:“好。”
許格緊鑼密鼓的吩咐下去,此地道門人員最眾,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朝這濃霧四面八方散去。
天宗三人在九方長鯨的帶領下負責一個方向。
張凌蘿回到素還山身邊,素還山詢問:“凌蘿,為什麼要探查這結界有多大?”
“師傅,太陽剛剛升起,濃霧如流只不過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錯過了可就要再隔一天,甚至猶如雨後彩虹,不一定會出現,傅叔這麼安排,目的也是為了人員能夠遍佈,不遺漏錯過。”
張凌蘿剛才沒有說清楚,也是怕打擊大家的信心,畢竟大家走到這裡已經身心俱疲,如果說可能等上十天半個月,很容易讓人失去高昂的鬥志。
“那我們也走吧。”
玄宗四人也負責一個方位。
魏無是、盧夜華也跟隨真武玄天真人的腳步。
鬼後雖然也是地宗的人,但是她有點獨來獨往,稍頓一會之後,方才動身。
謝傅掃了鬼後離開的方向一眼,心裡生出和她私下說上幾句心裡話的渴望。
對著蘇皂眸和紅葉說道:“你們往這個方向探查。”得先把她們兩個支開,不然肯定跟緊自己。
“是。”
最後就只剩下林定波和李敬堂這兩個老小子了,兩人恭恭敬敬,等候謝傅的吩咐,“謝大人,你安排。”
“林大人,李大人,你們探查這個方向,天黑之前回到這裡集中。”
“好。”
等所有的人員都各司其職之後,謝傅才奔向鬼後離開的方向。
追趕一番之後卻沒有看見鬼後的身影,莫非是我會錯了情,她並沒有和我私下說幾句話的意思。
也是,她根本無法體會我這兩天心一直懸著的心情。
人一旦死了,什麼都不重要,無論她生前多麼對不起自己,真的都沒關係,一切罪孽都可以抹清,這兩天謝傅真的是這麼想的。
眼前霧濛濛沒有方向,心中黯寂,如香火斷了很久的荒寺,不知道神明還願不願意眷顧這裡,讓失魂落魄的荒寺,重新往昔的香火鼎盛。
謝傅突然感受到身後有人,就聽到一把聲音:“跟著我幹什麼?”
這詰問的語氣,沒有鬼後的冷冰冰,卻是秦楚裳的那種青春如歌,,嬌美飛揚。
謝傅心頭悸喜,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尋找某個人,她突然從背後喊住自己。
轉過身來,眼神如火劍盯著,她依然一身墨黑,連臉上也籠罩著層層森霧,如不屑於向謝傅展示她嬌美動人的一面,甚至懷著敵意。
然而,鬼後豈能讀不懂他的眼神,突然間謝傅就緊緊將她擁抱。
鬼後措不及防,緊接著就感受到他強有力的雙臂,如同害怕失去自己一樣。
自古城之後,她無時無刻都這樣的擁抱,真誠熱情,沒有絲毫掩飾的擁抱,她熟悉的謝傅回來了,她曾經的愛人回來了。
天知道,這些天看見他對旁人的溫柔愛護,秦楚裳心裡有多麼妒忌酸澀,甚至她連那兩個小丫頭的醋都吃。
也曾冒出過念頭,如果我是個單純的小女孩,他是否能原諒我所做的一切。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能明白有些事情,情非得已,但是傷害就是傷害了,傷害之後就會留下傷疤。
儘管兩人看似和解,但秦楚裳知道,謝傅已經將她排除在最親的圈子,正如他所說,她依然可以當個情人。
青樓裡的姬女也可以拿來當情人,秦楚裳哪甘心。
謝傅的聲音在耳邊蕩起:“玉陽,我不生你的氣了,一丁點都沒有。”
秦楚裳一訝,她根本不清楚謝傅這兩天都經歷了什麼,她更無法體會都謝傅害怕有些話沒能跟她說的遺憾。
她只是從兩人緊擁在一起的身體,感受到彼此和鳴心跳,他的話讓橫在兩人之間那道透明的牆消失了。
秦楚裳眼眶瞬間就紅了,搖了搖頭:“不!我罪該萬死,不值得原諒。”
謝傅什麼都沒說,直接就朝她嘴上親去,這是他最想表達的。
其實人類的語言已經基本能表達人的每一種情感,但依然無法清晰表達情緒上無比複雜又強烈的震撼。
就像動物在面對幼崽被獵殺時,低頭靠在幼崽身邊,不停的拱動幼小的屍體,那種無聲的悲鳴。
秦楚裳在他一親之下,心魂俱醉,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享受著這種內心豐富,心靈酣暢的滋味。
我是他的,我是他的,我永遠都是他的……
只有不停的重複這個念頭,她那如煙塵飄蕩著的靈魂才能安穩沉澱下來。
一親之後,秦楚裳臉上的森霧已經消失,就好像她的美麗只有謝傅而展露,她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在謝傅這個信任的人面前暴露出來。
謝傅看著眼前這個長眉入鬢,英氣勃勃的女人,公主高不可攀的高貴身份,讓她的神情看上去依然倨傲。
一樣美麗的容貌,可還差點什麼。
秦楚裳緊抿著的嘴唇微微一翹,嬌美的朱唇就如花盛開一般。
謝傅心頭一動,立即明白缺什麼了,缺了美麗動人的笑容。
不管再怎麼變,她依然是自己心中那個秦楚裳,目光一熱,情感依濃,就朝那朵盛開的花親了下來。
這一次秦楚裳卻躲開,在看到謝傅熱情真誠眼神一瞬間,她除了感動還有內疚,她愧對這這雙眼神,她不配,她罪該萬死。
如果謝傅把她當個一個情人來滿足男人的浴望,可以的。
但是他的眼神如此真摯。
謝傅疑惑:“怎麼了?”
秦楚裳心中想說,因為我罪該萬死,不配得到你這樣的愛。
可她不會這麼敗興,笑靨如花:“你什麼眼神,彼此玩玩不好嗎?”
“你說什麼胡話,誰跟你玩玩。”
秦楚裳笑道:“哦?你不是說過我只配當個情人,情人的程度就只能這樣。”
謝傅聞言一笑:“心裡還憋著怨氣呢?”
說著伸手就再次就將她摟在懷中來,輕輕拈著她嬌俏的下巴:“情人之間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前一刻人還在謝傅懷中,下一刻秦楚裳就化為一陣風從他手上溜走,與謝傅保持距離:“在我這裡情人的程度只能這樣,想再進一步,只有……”
秦楚裳說著停頓,把問題留給謝傅。
謝傅順水推舟:“只有什麼?”
“只有妻子,摯愛才可以更進一步。”
謝傅輕笑:“哦,故意吊著我,想讓我屈服,你知道我不是個好色之徒,比起上你的身體,我喜歡上你的靈魂。”
秦楚裳微笑:“隨便你怎麼想?我就是這個態度,當我的情人只能是我想什麼時候上你就上你,而不是你什麼時候想上我,就讓你上。”
“由不得你!”
謝傅說著驟然欺身靠近,秦楚裳人如一陣風吹走,讓謝傅捉了個空,也不是什麼都沒捉到,至少捉到一縷殘留幽香。
秦楚裳剛剛穩住身體,謝傅便轉身再次靠近,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秦楚裳咯咯一笑:“好身法,你是唯一有可能捉到我的人,只可惜還是差了一點。”
她本為七鬼之一,無形詭步神出鬼沒,無以捕捉,更何況如今練成《上池鬼典》,乃名副其實的鬼王,她要躲,謝傅一輩子都碰不到她。
“我不想做有可能捉到你的人,我要做唯一能捉到你的人。”當下施展蓮行如意。
兩道身影快的如同白日之鬼一般,蓮行如意雖然精妙無比,可身影如鬼本來就是《上池鬼典》的精髓所在,只能說旗鼓相當,謝傅沒辦法捉的到她,秦楚裳也不敢絲毫託大。
見捉不到,謝傅也不白費氣力了,停了下來。
秦楚裳取笑道:“看來,你只能做有可能。”
謝傅沉聲:“主動過來!”語氣充滿命令。
秦楚裳遲疑一會,不敢觸怒他,便乖乖來到他的跟前。
謝傅沒有動腳動手,而是正色詢問:“想當我的女人嗎?”
很自大的一句話,自大的秦楚裳可以盡情譏誚,可她卻睫毛輕漾,眼睛一垂,搖了搖頭。
謝傅不悅:“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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