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玄天真人為護宗門弟子,耗費過半真氣,從盧夜華手中取來聚神石,盤腿而坐補充真氣。
宗內其它弟子在逃命過程中也真氣消耗過劇,依照範伯常吩咐,從身上取出聚真石來補充真氣。
範伯常清點傷亡,人數已經不不足入陣前的一半,而剩下這一半當中,大多都受了傷。
範伯常心在滴血,有宗主領路,魏無是斷後,傷亡依然如此慘重。
在入陣之前,他們就知道仙魔陣厲害無比,入陣者均是宗內精英人物,隨便拎出一個來,在武道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可是這等人物入陣之後的作用,也僅限於合力殺樹精,對於石怪卻毫無作為,只有逃命離開一途,甚至成為了累贅。
可石怪此怪,本來就是無法殺死,便是宗主也毫無辦法,只能避其鋒芒。
只覺破仙魔陣在他們這一輩人,依然是件遙遠的事,只希望能比三百年前先輩再進一步,為後輩者留下更多經驗。
盧夜華走了過來,範伯常主動開口:“副尊。”
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毫無意義,情況都擺在眼前,又有何話可說,只是從身上取出由他保管的聚神石來。
“副尊,這是給魏長老準備的,還是由你保管吧。”
範伯常怕他突然就死去,失去這保命的聚神石。
盧夜華並沒有接過,淡道:“伯常,這些年地宗事務都是由你一手掌管,我死了沒有關係,你死了,地宗就散了。”
言外之意,要死她也會死在範伯常的前面去。
哀嚎疼叫之聲從不遠處傳來,卻是剛剛趕到的天宗眾人,剛入陣時天宗有上百人,此時卻只剩下稀稀散散十數人,不足二十之數,而且都是長老護法級的人物。
範伯常表情一驚,破陣手書中舍九過一在天宗身上得到印證,天宗的傷亡競如此巨大。
領頭的九方長鯨毫無入陣前的豪情氣概,神情黯淡,身上血跡斑斑。
這些血是他以天神之軀擋在宗內弟子前面,受傷流血,更多的是宗內弟子在他身邊慘死,鮮血濺射在他的身上。
日月星臉上也沒有平日裡的吊兒郎當,表情深沉嚴肅,看向稀稀散散十數人,眼裡流露出一絲悲傷。
天宗大長老許暉走到九方長鯨身邊,從身上取出聚神石來:“無上長老,收拾心情,補充真氣吧。”
剛才一役,無上長老拼死保護宗內弟子,體內真氣幾乎揮霍殆盡。
九方長鯨突然發狂一般的嗷嗷大叫就跪了下來,眼就流出眼淚:“我保護不力,有負仙真所託!”
猙獰如魔的面孔瞬間滿是淚水。
近百歲高齡卻像個小孩子一般輕易掉淚,卻反而讓人看到武聖至情至性的一面。
日月星在九方長鯨面前躺了下來,笑道:“我現在就想吃只烤雞。”
九方長鯨狠狠瞪了日月星一眼,怒道:“姓狗日的,你保護不力,還想吃雞!”
聽了九方長鯨這話,眾人不由逗得一笑,暫時驅散了悲沉的氛圍。
日月星伸手接過許暉手中的聚神石,“他不行了,接下來由我來帶頭吧。”
“誰說我不行!”
九方長鯨從日月星手中搶過聚神石,一瞬入定補充真氣,其猙獰面目讓人生畏生敬。
範伯常主動朝許暉走了過來,關心詢問一句:“許長老,為何傷的如此慘重?”
許暉無言以對,武聖和人聖盡力了,都有人都盡力了,可這些石怪太厲害了,朝地宗看去,見地宗還有一半之數,心中更是悲傷,要是青華仙真在,就不會折損的如此慘重。
範伯常雖有關心之意,此刻說來難免揭人傷疤,轉身問道:“許長老,你來時可曾看見我宗魏長老。”
許暉正要應話,驟然傳來一聲悲呼:“宋長老!”
許暉聞聲快步趕了過去,吳長老看了許暉一眼,悲傷道:“宋長老為了不拖累大家,自絕了!”
許暉看著為了保護宗內弟子丟了雙腿的宋長老,此時卻選擇自絕的方式,心中悲傷無比,卻笑著說道:“你我若不能同途同歸,就同葬身此處。”
說著朗聲:“吳長老,將宋長老置於此處,待我等破了仙魔陣,再接宋長老回太素聖地,若是不能破陣,就讓我等同葬於此!”
冷稜沉聲:“同葬於此。”
天心大師走上前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讓貧僧為宋長老佈下護身法陣,免受風雨摧殘,保肉身不腐。”
許暉拱手:“多謝天心大師。”
一會之後,便來了一隊人員,卻是素還山所率領的玄宗弟子,人員大抵整齊,且個個依然鬥志昂揚。
天宗和地宗的人見了大吃一驚,在此之前他們甚至都擔心玄宗全軍覆沒,沒想到人家幾乎無恙。
林定波看見天宗、地宗人員稀散,如敗北之軍,心中還是暗驚,想不到天宗與地宗傷亡競如此慘重。
若無玄女領路,神武閣和儒宗也必無一生還。
想到這裡,林定波不由朝張凌蘿看去,此女一人可抵百將,若能為我神武閣所用,神武閣必龍虎飛騰。
北耕雲、南釣月見天宗、地宗如此慘狀,心中對玄女更是欽佩不已,此次若能全身而退,玄女必定是眾望所歸的下屆宗主,就算武道修為稍有不及,他們也必定全力輔佐。
真武玄天真人盤坐閉目吸納真氣,武聖人聖也是如此,便由範伯常和許暉前來接洽。
許暉見玄宗眾人身上幾無戰鬥痕跡,問出心中疑惑:“素宗主神通,競護宗門弟子安然無恙。”
潛水伏地,終究不是什麼長臉的事,甚至丟人,素還山謙虛說道:“也是九死一生,驚險無比。”
兩人心中一凜,莫非素還山的修為已經到了道上高深,才能從容護著玄宗弟子經過那片險惡之地。
淺談幾句之後,範伯常問道:“素宗主可曾見過我宗魏長老?”
素還山等幾人聞言,臉容還算平定,不少人臉上卻抑制不住的露出怪狀,畢竟看見魏無是一人獨戰,他們卻見死不救,棄之而走,實在難以啟齒。
範伯常立即察覺異樣,肅然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北耕雲額的一聲,打算解釋非他們不想救,而是根本救不了,更不可能拿一眾玄宗弟子的性命來冒險。
獨孤上智卻搶先回答:“魏兄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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