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只好奉承:“多謝岳母大人寬容大量。”
“你少給我戴高帽,我婦人肚腸,睚眥必報,這事我記一輩子。”
謝傅還能說什麼,只好咧嘴賠笑。
“不過這件事,你可不能跟仙庭說。”
“什麼事?”
“你少裝蒜!”
謝傅立即恍悟,哦的一聲,好笑道:“我又怎麼會跟仙庭說呢。”
盧夜華心中暗忖,也不知道他看見我身上的字沒有,要是被他看見,我這臉都沒地擱,應該是沒看見吧,要不然哪能如此淡定。
可全身都是紅色大字,哪能沒看見,或許看見字,卻沒看清楚詳細內容……
盧夜華越想心裡越膈應的慌,目光掃向謝傅,見他低著個頭,出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謝傅道:“沒想什麼?”
盧夜華直接責問:“你是不是看見了!”
謝傅微笑看著盧夜華,只見她雖肅容,眉目間卻帶著愁色,顯然還在為那事耿耿於懷,如若不能解開這個心結,只怕日後會影響嶽婿之間的感情。
“嗯,我看見了。”
盧夜華被謝傅看得心裡忐忑,驟然他突然出聲,打了個激靈,兩朵淡暈就悄然飄上她的臉頰,聲音顫抖著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小婿看見岳母大人和仙庭一樣年輕美貌的身體。”
盧夜華漲紅著臉:“你……你混蛋!”
越是從容淡然越能免於尷尬,越是扭捏躲避,越是讓人感到不好意思,謝傅哈的一笑:“岳母大人難道要挖了我的眼睛不成。”
盧夜華咬牙冷道:“正有此意!”
謝傅一副打趣的語氣:“可我已經看了,現在挖掉也是晚了。”
盧夜華惱怒,舉起手來,卻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下手輕了起不到震懾得作用,下手重了,他剛剛受傷,實在不近人情。
突然就狠狠掐住他的耳朵,謝傅哎的一聲:“岳母大人,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小婿又不是誠心的。”
“不是誠心的也不成。”
謝傅笑道:“岳母大人,請讓小婿給你講個故事,自解心中芥蒂。”
“你故事可真多。”
“典可寓言嘛”
謝傅說著講起故事來:“遠古的神仙,無論男女是沒穿衣服的,後來女神造凡人,凡人見了女神,所視唯有美的化身,心存虔敬。”
“慢慢的才用樹葉遮身,目的也是為了取暖而非遮羞,再到後來有了倫理綱常,衣服才有了遮羞的目的。”
盧夜華道:“繼續講下去。”
“故事講完了,我想表達的意思是衣服的本質是可有可無,只不過是後天,人在衣服上面強加色彩。”
盧夜華斥道:“胡說八道。”
謝傅笑道:“若是心地潔淨,我所見岳母的身體是美麗和悅形象,便如岳母你的黑髮、柳眉、雅容一般。”
“若是心地齷齪的人,就算是看了你的美貌,也要心生邪妄。”
不得不說這混小子很會說服人心,聽他這麼一說,倒感覺沒有什麼,又沒少塊肉,嘴上卻道:“這麼說,你自認心地潔淨了?”
謝傅一笑:“小婿若是生在遠古時代,自是心地潔淨,唯求溫飽。可小婿生在如今文明,學倫理綱常,懂人情世愛,這兩者是並存的,看見岳母大人你美麗身體,生出情愛悸動。”
盧夜華咬了咬牙,還真敢說出來,就不怕我大義滅親。
謝傅挑眉一笑:“也知倫理綱常,更生尊重敬愛。”
“總而言之,當愛則愛,當尊則尊,恪守本心又加以勒束。”
盧夜華嗔眼看他,卻也不說話。
“岳母大人不相信的話,就再讓我看一次。”
盧夜華揮手要打:“滾!”
謝傅哈哈笑著躲開:“小婿去給你重新準備飯菜。”
似乎打破了某種隔閡,一種奇妙的感覺攀上心頭,直到這一刻才是她的女婿,她的半個兒,如女兒一般可以信任,嘴上笑罵一句:“小畜生。”
驟然想到什麼,愁雲攀上眉宇,難道我要為了女婿與宗門作對。
哼的一聲,面容凜然,我看誰敢殺他。
……
陳清瀾用清水給張凌蘿擦拭乾淨後背之後,一邊小心翼翼敷藥一邊看著從腳後跟到肩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好肉,不由心疼說道:“謝公子也太狠毒了,把主人你打成這個模樣。”
“賤婢,競敢說我傅叔壞話,自個掌嘴!”
謝傅行到屋門口,剛好聽到這話,心中感到欣慰,凌蘿並沒有對他心存怨恨。
而有的人在受到責罰之後,不知其用苦良心,反而徒增怨恨。
推門走了進去,看見扔在地上,沾滿血跡的素衣素褲,不由心頭隱隱一抽,他是不是下手重了點?
陳清瀾見有人直接推門闖進來,臉露不悅之色,待見是謝傅,哎的一聲:“謝公子。”
忙把簾帳拉上,此刻主人的整個後背到腿都是光著的。
張凌蘿聽是謝傅,欣喜說道:“傅叔,你好點沒有,凌蘿一直牽掛你的傷勢,煩惱不安。”
聽她反過來言語關切,謝傅不由心頭一暖,這樣的侄女啊,你讓他如何下得了死手,就是犯了再大的錯過,也要替她揹著。
陳清瀾迎面走過來接待:“謝公子,我正在給主人敷藥,你請先坐下喝杯水。”
謝傅卻好不避嫌,直接撥開簾帳走了進去,冷冷說道:“不是跟你說了,死不了。”目光看向她血肉模糊的後背,心頭惻隱,嘴上淡淡道:“你怎麼樣了?”
“我好著呢。”
張凌蘿趴著朝他招手,親熱說道:“傅叔,過來過來。”
謝傅便在床沿坐下,張凌蘿一隻手就伸了過來,去扒他的衣服:“傅叔,我看看你的傷。”
謝傅默不作聲,任她施為著。
張凌蘿看清傷口無聲,眉頭卻依然蹙的彎彎的,心疼說道:“傅叔,疼嗎?”
謝傅再不忍心板著一張冷臉,笑道:“不疼,已經給敷了傷藥。”其實這種傷勢對他來說,就算是不敷藥,也會很快痊癒。
張凌蘿扁著嘴唇:“都是凌蘿不好,害傅叔你受苦流血。”
謝傅淡笑:“為你受苦流血,我心甘情願。”
張凌蘿聞言,目光一紅,眸裡閃爍著淚花,眼角就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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