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淡笑:“他父親是節度使,我也是節度使,有何可懼。”
“韋守國手握重兵鎮守南蠻,你這個無權無兵的節度使如何跟人家相比。”
“這韋應臺雖然囂張跋扈為非作歹卻沒有人敢動他,就是牽一線而動全身,這裡面的關係門道可複雜著。”
謝傅笑問:“姐兒,如果韋應臺犯到你頭上,你會怎麼做?”
秦湘兒微笑:“我是江湖人,自然是以武力高低來見真章,韋應臺不會這麼愚蠢來犯我,你是朝中臣,難免要受多方掣肘。”
為了不讓秦湘兒掛慮,謝傅點頭,心中卻是暗忖,一個小小的韋應臺,他還真不放在眼裡,皇帝要他去幹的事才真的驚天動地。
秦湘兒見謝傅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你在想什麼?”
謝傅微笑:“沒有。”
“那天我的本事你也看見了,若非張凌蘿狡猾設計我,他們幾個我還不放心眼裡,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你可以告訴我。”
謝傅可不想把親近的人牽扯進來,嘴上直接應道:“好。”
秦湘兒微笑:“我曾經想將你保護在一方安靜天地,不過我的小郎註定並非池中凡物,我也不強求了,但是你要記住,湘兒姐永遠都是你的湘兒姐,永遠都跟你站在同一邊。”
謝傅笑問:“如果哪一天我與地宗對立呢?”
“誰要傷害我的親人,我都會跟他拼命。”
秦湘兒說著嫣然一笑:“好了,吃好了,我給你準備熱水洗個澡,臭燻燻,髒兮兮的。”
“哪臭了?”
“還不承認!”
“我身上都是湘兒姐的味道,是香噴噴的,我可不洗!”
秦湘兒大惱:“你洗不洗!”
“洗!不過要你來幫我洗。”
“切!”
……
無月之夜。
在長安城的某一角落,有一處獨特的門戶,氣派的屋宇式大門,共三開間,每一開間有兩扇黑漆門扇,總共有六扇門。
門庭上方七盞大燈籠閃耀著金黃色燭光,映照著正中深沉漆黑,高深莫犯的三個大字——六扇門。
在六扇門的兩側,有一對巨大的石獅子,其狀捲髮巨眼,張口施爪,威武無比讓人心生敬畏之心。
一道人影從空中降落在六扇門門口,空氣一瞬間的凝固,原本亮著黃色燭光的七盞燈籠猶如緩緩閉眼一般,燭光變得暗淡而悽惶。
待雪冷的氣無聲流過,燈籠又恢復如此閃耀,映清來人模樣,一襲乾淨白衣,容貌儒雅而秀麗。
此刻六扇門門戶緊閉,來人徑直朝正中開間走去,袍擺一蕩,一腳就朝大門踢過。
轟隆一聲巨響,純銅打造數千近重的大門應聲倒地。
在這寂靜的夜晚,巨響有如霹雷震耳欲聾,聲音從前門傳到中衙,再由中衙傳到最深處的後宅院落,整個六扇門都回蕩在這一聲轟隆中。
所有熟睡中的人都被驚醒,房間迅速亮起燈火,原本漆黑的六扇門有如散發芒光的玉,一下子光閃起來。
來人踩踏倒下的門扇進入這高深莫犯的地方。
最先趕到前門的是一群守著門口的捕快,統一黑衣捕快裝扮,還未看清來人就厲聲喝道:“何人如此大膽,敢夜闖六扇門!”
將大門都給踢倒,何止大膽,分明就是來砸招牌的,天下就沒有如此大膽的人,可眼前的人卻是例外。
“鐵血、石開山、丁萬星三人出來受死!”
一眾黑衣捕快,見來人非但沒有止步還公然叫囂殺人,便持刀殺了上去。
只是未近來人一丈,便紛紛刀化身炸,血光如冥雪飄蕩灑下,讓這無月的夜晚夜色更加深沉,更加悽惶。
而來人片塵不染,一身白衣依然潔白。
餘者呆若木雞,面如死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來者是誰競如此恐怖,便是閻羅王索命也是一條一條魂收。
而此人什麼都沒做就讓數名捕快化為血霧。
依他們的見識,自然不知道某一高度的武道高手,僅憑著周身真氣就能殺人於無形,普通人近之如置身熔漿,瞬息便亡。
顯然來者是這一類高手。
有十多名青衣捕快、綠衣捕快趕到,剛好看見這一幕,瑟縮於原地,動也不敢動,心中清楚,來人之可怕非他們能敵。
來人如歸家一般,閒步前進,而一眾六扇門捕快卻好似成了奴僕佇立恭候。
空氣凝靜壓抑,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嘶,讓眾人懸著的心不由顫抖起來。
卻是一個呆若木雞的黑衣捕快在白衣人經過的時候不知躲避,離得太近,身體立即被融去一半,瞬間變成一副殘屍。
見此場景,所有人紛紛退避三舍,保持更遠距離。
白衣人如入無人之境,走過前庭,來到中衙,直接在中堂的大案前坐了下來。
中堂是六扇門審辦大案要案的地方,貴戚廷臣到了這裡也要桎梏加身,跪地聽審。
中堂外面火光明亮,中堂裡面卻是漆黑一片,無一人敢擅自踏入。
四名緋衣捕快到來,這讓眾捕快搖盪的心稍微安定一些,一般來說一名緋衣捕快便能獨當一面,辦好一件大案,一下子來了四位,給人莫大信心。
四人傲然卓立於中堂門口,朝一片漆黑的中堂望去,其中一人朗聲詢問:“尊駕何人?為何夜闖我六扇門。”
此人名叫於萬海,年齡較長是緋衣捕快中領頭人物,今日剛剛在外地辦案回來,還未入睡就聽見動靜,連忙趕了過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閒聊一般的聲音從中堂內傳來了出來:“緋衣捕快,你們當中誰是石開山、誰是丁萬星?”
於萬海朝身邊兩位同僚望去,你們在哪裡結下如此厲害仇家,敢單人獨闖六扇門。
石開山一臉疑惑思索,丁萬星卻是火爆脾氣,沉聲應道:“我便是丁萬星,尊駕找我有何事?”
“哦,誰又是石開山?”
石開山雖然比丁萬星穩重一些,卻也是傲然之輩:“我便是石開山。”
話音剛落,便感覺到一股勁氣從中堂湧了出來,化成兩隻無形的手分別捉向丁萬星和石開山。
兩人吃驚,立即御氣拔刀抵抗,可這兩隻無形的手力量實在太大,兩人身體竟不受控制在雙足離開,朝中堂內飛去。
情況過於突然,於萬海大喊一聲:“小心!”
鏘然出刀,人刀如虎緊隨直劈,他看似中年模樣,實則已經六十,最近剛剛突破三品踏入二品,他也是緋衣捕快唯一一個達到二品修為。
二品修為已經足夠傲視江湖,這一刀也是凡者莫匹。
只是人和刀只是剛剛進入中堂門口,便遇到一股強大阻力,分毫難進,刀鋒之威與這股阻攔碰撞出耀眼的銀光來。
在這一剎那的光芒,於萬海看清石開山和丁萬星兩人的人頭已經靜然置於大案之上。
心神震撼之際,人便被這股阻力擊飛出來。
於萬海踉蹌穩住腳步,已經受傷,一口鮮血含在嘴裡,不敢吐出又強行嚥了下來,心中驚駭無比,來者是誰,還未照面就將他擊成重傷。
至少是一品之巔,不!他已經無法估計此人的真正實力,只感覺除非南宮先生出手,就算紫衣捕快、緋衣捕快齊集也絕非此人對手。
一眾捕快驚呼,而於萬海心神搖晃而惘然不顧。
直到另一名緋衣捕快金其盛沉聲詢問:“於大哥,怎麼回事?”
於萬海這才回神應道:“石開山和丁萬星已經死了!”
金其盛啊的驚撥出聲,這已經超出他的見識。
於萬海問道:“尊駕如何稱呼?”話剛問完,體內氣血翻動,一口鮮血再次上湧,這才忍不住卻噴了出來。
“魏無是。”
所有人心驚膽裂驚撥出口:“殺神魏無是!”
魏無是是道門地宗第二人,三十年前便是見神殺神,見魔殺魔的可怕人物。
他年輕時外號笛仙,數十年來手上殺生無數,外人早已忘記他笛仙之名,重新冠以殺神之名。
不明白哪裡惹到這個殺神。
六扇門深宅這邊,從房內走出一名灰衣老者,銀眉白鬚,容貌清癯慈藹,他便是六扇門執掌人——南宮玉象。
門內事務自有眾多捕快料理,作為執掌人自然無需事事躬身,不過外面過於安寂,讓南宮玉象有點不放心,特地出來看一看。
這時另外一間房間也走出一人來,正是鐵血,見到南宮玉象,恭敬打了招呼:“先生。”
“鐵血,你傷勢還未痊癒,出來幹什麼?”
自那日在秦樓負傷,這些日子他一直留在內宅療養傷勢,好早日恢復全盛之姿。
“我有點擔心。”
南宮玉象淡道:“好吧,那我們去看看來的是誰?”
一老一壯朝中堂方向走去,臨近中堂便看見一名綠衣捕快迎面而來:“南宮先生,是魏無是。”
鐵血脫口:“殺神魏無是!”
便是南宮玉象這六扇門的執掌人也肅顏動容:“我六扇門一向與魏無是河水不犯井水,什麼時候惹到這個殺神。”
綠衣捕快應道:“魏無是說他是來取鐵爺、石爺、丁爺三人性命!”
南宮玉象望向鐵血,鐵血也是一臉疑惑,突然卻恍然大悟:“莫非……”
南宮玉象也沒有多問:“走吧,看看有幾分商量的餘地。”
綠衣捕快悲慟道:“石爺和丁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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