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白馬會館卻是一處比長安秦樓還要寬敞華麗的地方。
進門便有八名美婢恭迎,連見慣美女的謝傅也眼前一亮,只覺風景悅目,心情躍躍,那個男人不愛看美女,他是個男人,也不例外。
而秦楚成卻正眼都不看一眼,都讓人懷疑他是個正人君子。
崔三非低聲笑道:“大哥,這麼快就看上了?”
謝傅笑應:“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何能不喜。”
這白馬會館確實的大,一直穿庭過院,卻還未停下,路經一些場地,謝傅表現出對場地佈置的好奇,不知為何崔三非卻沒有介紹。
“三非,這是去哪裡?”
“馬球園。”
這時秦楚成扭頭問了一句:“謝傅,會打馬球嗎?”
“不會。”
“這是長安比較流行的活動。”
“那我可要見識見識。”
不多時便聽見喧雜的叫喊之聲,穿過圓門,豁然開朗。
竟是一處極為寬敞的場地,場地中間有紅黑兩支隊伍,騎著駿馬手持球杖,縱馬搶奪草地上的圓形馬球,動作異常激烈,不時兩馬相撞,人仰馬翻。
崔三非介紹道:“紅黑雙方只要其中一方將馬球打進對方球門就算進球,首球為頭籌,會有特別獎賞。”
謝傅笑笑,覺得這項活動不錯,一能強健筋骨,二能帶起崇武之風。若是打起仗來,光靠那些會吟詩作賦的文縐書生,卻是不行。
就在這時,剛好一馬勒韁迅止,馬上之人持杖揮舞地上馬球,那馬球一個箭射便入了球框。
一時之間,場外叫好之聲震耳欲聾。
謝傅循聲望去,這才發覺球場之外是圍樓,連貫將球場圍成一圈,有兩層,下層作各種功能室,上層每隔一段隔離便有一閣室,漫長一圈下來,約有數十閣室。
有不少人站在閣室外的圍欄,居高欣賞著球場下的馬球比賽,有男有女,從身上服侍便可看出非富即貴。
謝傅笑道:“倒真會找樂子享受。”比起江南只有吟詩作賦,飲酒聽曲這些樂子,馬球比賽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崔三非不由譏諷:“這算什麼?”
謝傅好奇:“莫非還有更好玩的樂子。”
“有是有,不過大哥你肯定看不下去。”
謝傅笑道:“我也並非食古不化,尋樂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崔三非岔開話題:“太子殿下也是馬球高手,能做到連擊球數百下而馬馳不止。”
謝傅問道:“我有個疑惑,如果有武道高手參與其中,這馬球比賽還進行的了嗎?”
再好的球藝在武道面前都不堪一擊,武道高手甚至能做到御氣無形,憑空就控制馬球,這馬球還怎麼玩。
崔三非笑笑:“既是比賽,自然有規矩,這其一便是不能動用真氣,這是犯規行為。”
謝傅笑道:“這還差不多。”
崔三非又道:“就算想動用真氣也是不能?”
謝傅疑惑:“何故?”
“這草地下面都鋪有凡人石,只要踏上這片場地,就是個凡人了,只能憑藉馬技球技取勝,這也是避免有人從中耍詐。”
“原來如此。”
謝傅看著這麼寬敞的場地,難以想象這麼寬敞的場地要用上多少凡人石啊。
據他所知凡人石產自天水地灣,在天水地灣並不是什麼稀罕物,但是此物奇重無比,比銅還要重上數倍,一塊看上去不大的凡人石,輕輕鬆鬆就達到千斤,運輸起來極為困難。
而且凡人石在天水地灣都是以整巖巨石的方式存在,其質無比堅硬,切割起來特別困難。
所以凡人石在其它地方就成為稀罕物。
和崔三非說話的功夫已經上了二樓,來到一間閣室坐下。
閣室很是寬敞,各物備全,有書案可揮灑筆墨,牆壁懸掛名人書畫題詠可供鑑賞點評,有臥榻可春日懶睡……
秦楚成先禮:“謝傅,請。”
秦楚成作為太子,在他面前自己就是個臣子,這點禮儀,謝傅還是懂的:“殿下,你請。”
秦楚成也就先在方長大案前坐了下來,此長案能容近十人圍坐,三人坐著顯得有點空蕩。
秦楚成看了崔三非一眼,崔三非擺了擺手。
秦楚成笑道:“那三非你安排就是。”
長案前是一面摺扇門,此刻摺扇門完全開啟,視線開口,坐著便能看到場下馬球比賽,春日和風之下讓人感到十分愜意。
場下激烈馬球比賽,人聲馬嘶聲又讓人興致勃勃。
不多時便上了酒肉菜餚,三人邊吃喝邊圍繞著馬球話題聊了起來。
崔三非向謝傅介紹:“馬球在長安是十分盛行的活動,各王公貴族都有自己的球隊,黑的那支是燕王爺的球隊,紅的是蕭國公的球隊。”
這燕王應該就是秦楚成的皇叔,一般能留在長安的都是沒有實權的逍遙王。
至於這蕭國公應是當年建朝十一名功臣的後裔,當年這十一名功臣不是封郡王就是封國公,蕭姓正是其中之一,而國公爵位是嫡世襲,當然此類人,頭上也就是頂著一個王公貴族,世襲至今,早就沒有什麼實際權力。
“這二位每日鑽研馬球,他們的球隊在長安算是頂尖了。”
說話的功夫,只見球場兩匹駿馬撞在一起,馬上兩人狠狠跌落馬背,相撞的兩馬也倒地不起,雖有護脖,兩匹駿馬的馬脖均是撞折,嘶鳴哀叫,而失去駿馬的兩人連忙站起,各位為自己的球隊叫喊助威。
一個叫喊著:“沖沖衝!”
一個叫喊著:“攔住,把球搶回來!”
比賽場面不可謂不激烈。
——哎呀!
——好!
在嘆息與叫好之聲交雜中,球進了。
“黑隊二比一領先紅隊一球。”
進球之後,暫作休息,將死傷的駿馬拖離球場,人員也稍作調整之後,進場繼續比賽。
崔三非一旁為謝傅講解這馬球規則:“誰先進三球就是勝者,黑隊只需再進一球就能勝出。”
謝傅道:“真是激烈,一場馬球比賽下來,要死傷不少馬吧。”
崔三非淡道:“別說是馬了,為了勝利死人都是常有的事。”
謝傅點了點頭,驍勇好鬥自然難免,他從一些書籍中瞭解到,西域地區一些傳統比賽,更是場面血腥。
這也是千年來,中原大地雖然文化富盛,卻沒辦法完全征服這些西域野蠻緣故。
自天子秦家崇胡尚武之後,大觀國的兵士在驍狠上面才能與西域野蠻掰掰手腕,憑藉強大國力,精良鎧甲再壓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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