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非一笑:“齊王爺,別人不知道,我可聽說長安城晚上很不安寧,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許多殺手刺客,保不準這些殺手刺客膽大包天,白天出現。”
“齊王爺你孤身一人前來,身邊也沒帶高手護衛,這去十六王宅坊還有段距離,要是路上遇到刺客,出現個三長兩短可就不太好了。”
崔三非此話分明透著威脅,緊接說道:“我就不同,為護我大哥周全,特地帶了高手過來。”
說著手朝身後數騎一指,馬背數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秦楚楨微笑:“蒙浩死了,崔公子身邊哪還有什麼高手。”
“齊王爺大可親自試一試,不過先說好了,不小心傷了齊王爺你的貴體,可不怨我哦,呵呵。”
金陵一行,崔三非已經獲悉秦楚楨是道門天宗高手,然而他也料定秦楚楨絕不會屈尊動手,讓別人有可乘之機。
大觀國有尚武之風,約定決鬥,生死自負。
秦楚楨喚了一聲:“師兄。”
崔三非心中一驚,莫非是冷稜!
便有一人在酒樓二樓的窗戶現身,頭綰道髻,容貌疏朗神秀,眉間一點硃砂,這也是道門天宗的顯著標志,有法天寓意。
崔三非鬆了口氣,若是冷稜,他這數名武道高手一起上也不是對手。
目光犀利,細辨此人身份,一襲青色道袍,衣服上卻用上金絲銀線繡有仙鶴圖案。
道門天宗高手如雲,便是這仙鶴圖案,崔三非已經知道此人厲害。
在天宗能在道袍上繡有圖案者就是實力的證明,可以說是靠自己打下的一片江山。
其中以日月星辰為尊,龍鳳為次,寶塔為三,仙鶴居尾。
像冷稜這種一品高手,身上所繡也只不過為寶塔,而崔三非還從未有緣見識龍鳳經衣。
秦楚楨也不說試與不試,第三次對謝傅道:“謝兄,請。”
謝傅早在金陵是就知道崔三非與秦楚楨有嫌隙,一個視他為兄,一個視他為友,他卡在中間也難做人。
這時見時機已到,就打算給兩人臺階下,笑道;“秦兄說的不錯,先到後來,我也已經答應秦兄了。”
“三非,此次我在長安可能要住一陣子,待我改日再登門拜訪,你看可好?”
崔三非笑道:“大哥,你可要說話算話。”
謝傅轉身從馬上取下包裹:“內人聽說我在長安有兄弟,特意讓我帶了點臘肉,魚乾、糕點過來。”
崔三非開心道:“嫂子有心了。”
“這些東西雖然不是蘇州特產,卻是內人親手做的。”
“哎呀,嫂子太有心了,大哥你替我謝謝……對了是庭嫂子還是情嫂子啊?”
謝傅忍不住一笑:“是仙庭。”
“多謝庭嫂子了。”
說著指著轎子問道:“轎子裡是庭嫂子?”一副準備上前行禮的架勢。
謝傅搖頭。
“那就是情嫂子了。”
“鶴情有身孕不便出遠門,仙庭留在家裡幫忙照顧。”
“大哥,有機會一定要把兩位嫂子請到長安來,我親自……哦不,我讓我家那群娘們帶兩位嫂子游遍長安城。”
秦楚楨無備馬也無備轎,單身一人領著謝傅徒步前往十六王宅坊。
嘴上解釋一句:“謝兄,並非我沒有提前準備,卻是想讓謝兄領略長安風景,勞謝兄累足。”
“不不不,還是秦兄想的周到。”
沿途一路欣賞長安風貌,秦楚楨一邊向謝傅介紹這長安城。
整個長安城呈方長佈局,東西長有二千七百大丈,南北寬為二千四百大丈。
謝傅聽了暗暗咋舌,光是這城都差不多一個完全郡了,抵上七八個蘇州城。
秦楚楨緊接介紹:“在籍人口一百五十萬,加上不在籍的流動人口,差不多是二百萬之數。”
謝傅心中暗計,大觀國人口約有四千萬,那光這個長安城所佔人口豈不是……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人口密集程度,拿蘇州城來比也差的老遠。
再看這寬敞大街之上人流如織,著實繁華熱鬧。
“東西有大街十四條,南北有大街十一條,除去皇城共有一百一十一坊,我們現在的位置在修行坊,至於小街小巷那是不計其數,無法清算。”
謝傅不由想起某公的一首詩,當下吟了出來:“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遙認微微入朝火,一條星宿五門西。”
秦楚楨笑道:“正是如此。”
“秦兄擔任京兆尹一職,要治理這麼大的地方,每日應該很是辛苦吧。”
“父皇能夠將整個天下治理的條條有序,小小一個京兆尹……”
秦楚楨說著扼住,化作呵呵一笑。
確實與天下相比,京兆府也就算不上多大了,不過治天下容易,治這長安城未必容易。
京兆尹雖是京兆府長官,然而在這政治中心,權力地位比京兆尹高的人,太多太多了,這就難免辦起事來,處處掣肘。
謝傅看著這繁榮有序的風貌,秦楚楨能擔任此要職,自獨出手眼,至少比那每日只會花天酒地尋歡作樂的太子秦楚成……
有些事謝傅不知,也不好問出口。
閒聊著,秦楚楨突然說道:“謝兄與崔公子關係不錯?”
謝傅笑應:“怎麼說呢,臭味相投,讓秦兄見笑了。”
他與崔三非是透過易杭的關係相識,他也是信得過易杭為人,若非易杭,他與崔三非這種人也湊不到一起去。
說句打心底的實話,他看崔三非不太順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不過呢,當兄弟的就像親兄弟,看不順眼也得認兄弟。
他與堂兄謝禮就是最好的例子,堂兄不知道看他多不順眼,可一遇到事情,堂兄一定出頭擋在前面。
“謝兄,崔公子橫行霸道,久而久之必遭橫禍,謝兄既為長,還需好好勸一勸。”
謝傅心中莞爾,你怎麼不去勸你兄太子,嘴上笑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當了兄弟,好壞也要認。”
“至於勸嘛,我道好,他未必認為是好,見仁見智,要管也是他父他母去管。”
秦楚楨破有深意道:“謝兄,我也只是奉勸,還是要謝兄自己去拿捏分寸。”
“呵呵,做人能管得住自己就很不錯了。”
謝傅也頗有深意的看向秦楚楨,誰身上沒有一兩件醜事,你身上的醜事也不少吧。
秦楚楨轉移話題:“這長安是臥虎藏龍之地,謝兄雖武道不俗,在這裡行走也許低調才是。”
謝傅哦的一聲:“如何個臥虎藏龍法?”
秦楚楨笑了笑:“就拿蘇州武道第一人顧玄來說,在這長安大抵也只是卓中佼佼。”
“聽秦兄這麼提醒,那我真該低調低調。”
這長安城確實是又大又闊,行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到十六王宅坊。
既然命名為十六王宅坊,自然是皇親國戚居住的地方。
來到齊王府門口,出乎謝傅意料,雖然也能看出大門大戶,比起澹臺府的門面卻還要窄,唯一不同,門口有兩名衛兵守護。
秦楚楨立即看出謝傅心思:“謝兄見慣了大門大戶,覺得我這齊王府小家小院是嗎?”
謝傅呵呵一笑,也不好直說。
秦楚楨解釋:“這長安城有兩百萬人口,人員密集,一個數丈之院有時候要擠上數戶人家,如果我們這些皇親國戚佔的地方太太,就會壓榨這些平民百姓的生存空間。”
“所以長安城的府邸大小是有嚴格規定的,如果需要擴大建造是需要特批的。”
謝傅哦的一聲:“原來如此,為民著想可真是用心良苦。”
秦楚楨笑道:“這個規矩是從先祖傳下來的,當然有些權貴也偷偷摸摸擴建府邸,不過這長安城寸金寸土,卻也不易。”
“謝兄別看我這齊王府不夠大氣,在十六王宅坊也不算小的,請。”
謝傅朝轎子看去:“顧娘子,可以下轎了。”
轎簾一揭,麗人走出轎子,現於人前。
秦楚楨淡淡一望瞬間,露出震驚表情,脫口喊道:“意歌!”
此刻化名顧流清的女子,眼睛泛紅盯著秦楚楨,那眼神里似深深的痛恨怨責。
秦楚楨疾步行到顧流清跟前,雙手激動的按住顧流清雙臂:“意歌,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流清將秦楚楨雙手掙開:“王爺你認錯人了,奴家名喚顧流清。”
“天下間哪有如你一般女子,你就是意歌,我化成灰也識得。”
顧流清似有滿腔怨屈,轉過身去背對著秦楚楨,卻也不語。
謝傅一直在注意秦楚楨的神情變化,藉此來判斷出他是否與此事有關,再看顧流清此番舉止,倒也不覺得矯情。
畢竟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流浪三年,這三年來所遭受的苦難斷然不是幾句好話就能輕輕抹去。
秦楚楨再次繞到顧流清跟前:“意歌,我是楚木真啊,你難道失憶不成。”
這句話一下子就刺激到顧流清的情緒:“你還知道你叫楚木真,你竟用假名來騙我,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可知道我……”
顧流清說著哽咽難言,眸裡的晶瑩在打轉,緊緊著淚水就順頰嘩嘩留個不停。
“後來我有去秦樓找你,可你已經不知所蹤,這些年我一直派人四處尋找你的下落,可人海茫茫……我還以為我今生見不到你了,蒼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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