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前面帶路,孔管家和夏兒立即跟上,澹臺鶴情倒是說道:“孔管家,夏兒,你們兩個就別跟著了。”儘管心頭有氣,此刻澹臺鶴情還保持冷靜,人越少越好,別到時候搞得謝傅下不了臺。
兩人只好停下跟隨腳步,夏兒對著孔管家道:“孔管家,現在怎麼辦?”孔管家道:“不知為何我一點都不擔心公子,反倒是有點擔心小姐。”夏兒疑惑:“什麼意思?”孔管家苦笑:“就怕公子發脾氣。”謝傅從不發脾氣,可一旦發起脾氣來,就連澹臺鶴情也要震懼三分。
這邊小秋對著澹臺鶴情告狀:“小姐,你不知道他多迷這個狐狸精,一有時間就往這繡樓鬼混。”顧仙庭訓道:“小秋,別亂說!”
“顧小姐,我可沒亂說啊,他都不準如何人進入這繡樓來,還有我偷偷在牆外盯了幾回,每次兩人大門一關,就躲在房內洗鴛鴦浴。”澹臺鶴情惱了:“啊!我都沒跟他洗過鴛鴦浴。”小秋繼續道:“而且好幾回都是噼噼啪啪,動靜鬧得很大,我感覺樓都要塌了。”顧仙庭道:“小秋,你就別誇張了!”小秋立即舉起手發誓:“顧小姐,我若誇張,讓我小秋不得好死!”澹臺鶴情貝齒咬了咬牙,顧仙庭忙道:“姐姐,深呼吸,別生氣,免得氣壞了孩子。”澹臺鶴情調整了一會,什麼都沒說,但是腳步明顯加快了。
進入院落,靠近繡樓,正如小秋所說一般,閣樓裡傳來噼噼啪啪聲響,動靜很大。
不知道的還因為裡面上演了一場靈帝戲群妃。捉姦捉雙,也無需小秋帶路了,澹臺鶴情率先登上閣樓,顧仙庭後面小心看護著。
屋內,謝傅又被初月騙去調教武道,渾身解數愣是摸不到初月一片衣角。
這時初月突然從後面將他抱住,感受到圓美貼背,謝傅頓時心頭一蕩,叫了聲:“姐姐。”初月聲音在謝傅耳邊蕩起:“傅,來了三個女人,你說姐姐是見人好還是不見人的好。”謝傅聞言一驚,他早有吩咐過,除了澹臺鶴情,誰還敢擅闖至此,第一時間竟想著掙脫。
謝傅想要掙脫,初月卻偏偏不松:“不是很想姐姐抱嗎?怎麼現在反而不肯。”
“姐姐,鶴情脾氣火爆,現有身孕,我把被她給氣壞了,你暫且饒我,待我將事情處理妥當。”初月微微一笑:“依你。”謝傅掙脫瞬間就開門走了出去,又迅速關上房門,立即感受到兩道目光冷冷落在自己的身上,正是澹臺鶴情和小秋。
至於顧仙庭,表情卻有些窘迫。澹臺鶴情看著謝傅衣衫不整,身上沾溼,那冷冷的眼神都快要噴出火來,出口卻是異常平靜:“你還有什麼可說。”謝傅倒也鎮靜:“鶴情,我會跟你說清楚,先回內宅去吧。”澹臺鶴情冷笑道:“好!不過我要先見一見這個狐狸精。”謝傅沉聲道:“不成!”
“由不得你了!”澹臺鶴情說著朗聲:“油餅,灌藕,將屋內的狐狸精給我揪出來!”兩道人影立即從院外飛來,謝傅第一時間驚呼:“姐姐留情,莫取兩人性命!”油餅,灌藕兩人人在半空,還未靠近樓閣,就被一股無形力道擊飛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院落圍牆竟被撞塌一大片。三女那曾見過這種詭異場面,頓時目瞪口呆。
要知道油餅,灌藕可是蘇淺淺給她安排在身邊的高手,此兩人的能力,澹臺鶴情也是知根知底。
沒想到人還未靠近,就被擊飛,這……這簡直匪夷所思,除非神仙才能做到。
確實初月的武道修為在凡人眼中與神仙沒有什麼兩樣。謝傅見小秋瞠目結舌,朗聲說道:“小秋,當日我不是有暗中護你,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命嗎?”事實勝於雄辯!
謝傅見將三人震懾住,趁機說道:“走吧,先回內宅再說!”此地不宜久留。
三女一路跟在謝傅後面默不作聲。到了房內,驅散閒雜人等,澹臺鶴情坐下,眼淚就掉下來:“你什麼意思嘛。”謝傅笑了一笑,在她身邊坐下,
“鶴情,你知道我剛才有擔心你嗎?我這位初姐姐冷酷無情,心狠手辣,一出手必然取人性命。
“澹臺鶴情將他推開:“你也不必用姐姐來湖弄我,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就讓她殺了我。”謝傅沉聲道:“你以為她不敢,她確實想殺了你!”澹臺鶴情愣了一下。
謝傅笑道:“能收起你的小性子,聽我好好講嗎?”澹臺鶴情冷哼一聲,倒沒有說些什麼。
謝傅嘆息一聲:“我這位初姐姐啊,確實一生悽苦……”於是乎謝傅便將與初月在破廟結識,初月拼死救他性命開始說起。
兩人面對洪災饑荒,初月每日承受秘篆痛苦,生命垂危,兩人卻又相依為命,一步一步走到無錫。
箇中艱苦悽慘聽得心善的顧仙庭目光都紅了,當年她身處災情中心,親眼目睹,所有深有感觸。
“傅,我記起來了,當日在無錫縣外,你身邊有個武藝高強的女子作伴,可就是你的師傅。”
“不錯,就是我的師傅初月,當時她武道盡失,要不然憑趙護衛的修為,別說與她交手,便是一個眼神就能夠讓趙護衛化為灰盡,剛才你們也看見了,油餅灌藕在你們眼中已經是天人般的存在,在她面前卻不堪一擊,連面都見不到,若不是我那聲手下留情,油餅灌藕此刻已經斃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傅,你繼續說。”謝傅笑道:“後面的事情,仙庭你應該多少知道一點,我和師傅在無錫縣合力救災,最後得罪了四大家族,四大家族追殺我。”
“當時師傅已經重疾纏身,生命垂危,卻依然浴血奮戰拼死護我出場……”當說到謝傅患上瘟疫,初月以殘軀揹著他一步走向蘇州,甚至割肉飼他,連澹臺鶴情也蕭然淚下,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偉大無私的女子。
“師傅終究還是油燈枯盡,那一刻我真的是毫無生念,一心只想跟著她去。”聽到這裡顧仙庭溫柔的握住謝傅的手,她能感受到謝傅心中的悲傷,澹臺鶴情也搭上手來,兩人均給予安慰。
謝傅笑著繼續說道:“我不想師傅死,師傅答應我了,可她這殘軀所能做的就是留一口在人間。”
“我與她分別之後,她就一時冰凍在一個極為陰冷陰寒的冰窟之中,日日夜夜在哪個地方承受著孤獨與寂寞,也日日夜夜等著我與她的五年之約,前些日子我在景教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一襲染血的衣裙……”謝傅的聲音雖然輕柔又平靜,可他的目眶已經紅得流出眼淚了。
每每回想初月的遭遇,他的心中總有壓抑不住的悲傷。或是受謝傅感染,兩女竟均垂淚。
房間裡三人沉默不語。許久,謝傅才深深嘆了口氣:“我這一生倒也沒有什麼所求,就是希望師傅不再受苦,能高高興興活一回。”說著看向兩女:“我說完了,你們要打要罵,隨便吧。”顧仙庭帶著懇求輕輕看向澹臺鶴情,澹臺鶴情卻是柔聲道:“我打你罵你幹什麼。”顧仙庭這才拿出絲帕溫柔的替謝傅擦拭眼角的淚花。
澹臺鶴情道:“傅,事情是這樣的,我……我……是我的錯,誰都不怪。”謝傅欣喜的親了她一口:“就知道你會體諒我。”卻也沒有忘記顧仙庭,也用力親了她一口:“仙庭,你善解人意,就跟不用說了。”顧仙庭柔聲道:“我會代替相公,好好報答師傅對你的恩情的。”謝傅待兩人消化一番之後,才繼續說道:“事情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澹臺鶴情問道:“還有什麼複雜的嘛?”謝傅道:“剛才我說過,師傅要殺你,這並非恫嚇之言,我連哄帶騙才將她給穩住,暫時收起殺你之心。”澹臺鶴情好奇:“為何要殺我?”顧仙庭卻已經察覺到其中原因,只怕兩人不單單師徒之情這麼簡單,依然這位初月師傅眼高過頂的性格,只怕除了傅之外,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
謝傅道:“知道我為什麼不叫師傅,叫初姐姐嗎?因為她不准我再叫師傅。”澹臺鶴情心頭一顫:“你們兩個!”謝傅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溫柔的撫摸她的小腹,免得她過於激動。
嘴上說道:“鶴情,我也不瞞你,在相依為命的那段日子,我與初姐姐早就互生情愫,只是初姐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不願意接受我的感情,逼我拜她為師。”
“若說我倆有師徒之情,還不如說是母子孺慕之情,姐弟之情,夫妻之情。”澹臺鶴情不禁罵了一句:“你真是無恥,喪心病狂,連師傅都……”她實在不知道怎麼罵了。
謝傅笑笑:“師徒名義只不過是個藉口,阻止我倆相愛,如今她身上月陰死篆已解,沒有性命之憂,哪還需要拿師傅名義來做藉口。”說著邊將初月要殺澹臺鶴情,謝傅與初月鬥法較量,最終的約定講了出來。
顧仙庭說道:“鶴情姐姐,你看相公時時刻刻還念著你。”澹臺鶴情道:“這也太霸道了,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憑什麼逼你休了我。”謝傅苦笑:“我師傅就是這個脾氣,能與她拉扯到這個地步已經很難得了,若非她大仇未報,我早就死在她的手上。”顧仙庭驚訝:“初月師傅連你也想殺!”謝傅點頭:“依她的脾性,會殺了我,再與我一併殉情。”澹臺鶴情頓覺棘手,竟問:“這可怎麼辦啊?”
“我一直不擔心如何說服你們兩個,畢竟你們活在世俗之中,通人情達世理,可我師傅是世外之人,卻不吃這一套,也就是看在我的面子才暫時虛與委蛇。”說著輕輕抱住澹臺鶴情的雙臂,柔聲道:“鶴情,委屈你了,好麼?”澹臺鶴情嘆息道:“我還能說什麼呢。”說著卻揮舞粉拳捶打謝傅:“你為什麼這麼風流,氣死我了。”謝傅一邊親著安撫,一邊哄道:“我若非風流,一顆心早就專貞於師傅,那還輪得到你。”澹臺鶴情哦的一聲:“當初你對我百般躲避,不肯接受我的情意,就是這個原因。”謝傅笑笑算是預設,澹臺鶴情惱道:“是不是覺得我白貼你,勾引你啊。”謝傅知道澹臺鶴情會發嗔,事情就過去了,轉而也牽著顧仙庭的手,柔聲道:“仙庭。”顧仙庭柔聲道:“相公,只要你開心快樂,我什麼事都願意做。”謝傅立即將她抱在懷中疼愛:“仙庭,你真是我的寶貝,最溫柔體貼,最善解人意的寶貝,我能娶到你,是十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見謝傅如此憐惜仙庭,澹臺鶴情也不禁吃起乾醋來:“好了,我還在呢。”謝傅立即反過來疼澹臺鶴情:“你也一樣,大寶貝。”澹臺鶴情忍不住說道:“仙庭,你看看他油嘴滑舌像什麼,簡直就是上青樓喝花酒的浪蕩公子。”謝傅開懷一笑:“有你們兩個,傻瓜還去青樓尋歡,不過說真的,青樓裡倒是有許多樂子,不如我們試一試?”澹臺鶴情冷笑:“例如呢?”卻是想趁此機會摸摸謝傅的底。
“還記得上次在揚州謝府嗎?那晚我們三個可是睡一張床。”澹臺鶴情立即捂住謝傅嘴巴,壓低聲音道:“小聲一點,我大家閨秀的名聲都快給你敗壞了。”謝傅輕笑:“你現在是為人妻子,又不是雲英未嫁,敗壞什麼名聲了。”澹臺鶴情道:“當小娘子時要知書達禮,現在當了別人妻子也是要賢良淑德。”謝傅輕輕一笑,他本來也非荒銀之人,只是逗逗兩人,轉頭逗起仙庭來:“仙庭小寶貝,上回我離家的時候,你答應我什麼?”顧仙庭呀的一聲,沒想到謝傅會說出來,頓時羞的無地自容,嘴上說道:“匆匆忙忙就進府來,隨行東西還沒安頓了,我這就去安頓之後再過來。”謝傅噯的一聲,顧仙庭卻已經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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