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三年,五月一日。
黎明時分剛過,王府就開始忙碌。
蘇母穿著絲綢製作的盛裝,不斷檢視王府後殿的佈置。
今天是他兒子蘇河娶妻的日子。
王府已經派出八臺大轎,去王氏醫館,迎接王文君,來王府舉行婚禮。
……
王氏醫館內宅,王文君已經化好妝,穿好嫁衣。
她看著大哥和二哥都在門口等待。
想著他今天正事出嫁,今後永遠離開王氏醫館。
王文君又想到爹孃在她小時候去世,都不能親眼看她出嫁,忍不住流下眼淚。
“叔叔,啊不,姑姑不要哭。”
王伯諾的兒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文君,大喜的日子,不要表現出傷心。
要不然其他人,還以為你不滿意這樁婚事,對你和蘇統領的風評都不太好。”
王伯諾的妻子,出言安慰道。
“大嫂,我沒事,我只是想起爹孃看不到我出嫁,有些傷心。”
王伯諾和王仲策沒有說話,他們只是讓妻子陪著王文君,他們兩人走出院子。
王伯諾嘆了口氣:“小妹嫁給蘇河,對我們家,也不知道是喜事,還是悲事。”
“前期肯定是喜事,後期就看我們能否活得長,還有小妹的後代是否有能力。
想這麼多,太早了。
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只要我們做得好,那就是小妹最強的後盾。”
王仲策知道,大哥擔心後宮爭權,小妹無法適應。
無論是後宮爭權還是儲君,都是政治鬥爭的延續。
衛青,霍去病不死,不會發生巫蠱之亂。
朱標不死,不會發生靖難之役。
未來的事情,誰也不說不清,想太多完全沒必要。
王氏醫館門前響起奏樂的聲音。
“這是迎新的隊伍到了,我們帶小妹出去。”
王伯諾說完,走到王文君的閨房外,用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王文君穿著嫁衣,頭帶著蓋頭,在兩位嫂子的攙扶下,走出了她的閨房。
她很快走進轎子裡面。
轎伕抬起轎子,非常平穩的走向王府。
樂班跟在轎子後面,吹奏著喜樂。
王伯諾和王仲策兩兄弟,騎著馬,跟在轎子後面。
王家鄰居聽到喜樂聲,他們都出來圍觀。
“王仲策不是前幾天剛娶完媳婦,怎麼又奏喜樂了。
看這架勢,不像娶妾。”
“你是什麼眼神,這哪是娶妻,這明明是出嫁。”
“王氏醫館,不是三兄弟,出哪門子嫁。”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前段時間,我看到王家老三,穿著一身女裝回來。
那真是漂亮極了,比青樓的頭牌,都漂亮幾十倍。”
“住口,你這不知廉恥的傢伙,王家老三那麼好的人,怎麼能和青樓女子相提並論。”
……
蘇熊、蘇鷹、李鳳鳴等人,他們都帶著禮物,親自來參加蘇河的婚禮。
王府外面,還擺了一排流水席,每一名百姓都可以來這裡吃飯。
為了慶祝蘇河大婚,除了必須值班的崗位,其他崗位都放一天假慶祝。
蘇雀聽到樂器的聲音,他向前一指:“新娘子到了,一會兒我們去鬧洞房。”
他大哥蘇鷹,立刻向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多大的人,怎麼還不識趣,這是能鬧洞房的場合嗎?
等你成婚那天,我再帶人去鬧洞房。”
蘇雀揉了揉腦袋,委屈地說道:“我只是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轎子直接抬進王府後殿。
出來看熱鬧的人群,也去王府後殿,舉行婚禮的場所。
蘇河穿著一身喜袍走出房間。
院子各處,都掛著大紅燈籠。
窗戶上,全部貼滿了紅色的喜字。
蘇河已經儘量簡化婚禮的流程,但婚禮流程,依然十分繁瑣。
他感覺自己像一隻木偶,被其他人安排,做著各種儀式。
完成所有儀式。
蘇河牽著王文君的手,走進了禮堂中。
婚禮已經進能到最重要的拜堂環節。
蘇五牛自告奮勇,主持蘇河這次婚禮。
“一拜祖先。”
蘇河與王文君,對著供奉炎帝像和蘇家祖先牌位的地方,跪拜下去。
正常的婚禮流程,是跪拜天地。
蘇河認為敬天不如敬祖,直接改成拜祖先。
一旦敬天,腐儒那套天人感應學說,一定會死灰復燃,重新成為官場的主流思想。
蘇河準備拿下川渝地區就稱王。
到時候肯定要追根溯源,給自己找祖宗。
蘇河祖祖輩輩兒,都是佃農出身。
他又不想隨便找一個人,認做是自己的祖宗。
只能選擇漢人共同的祖宗炎帝或黃帝。
炎帝生在姜水,就在寶雞。
炎帝是神農氏,種地的。
蘇河祖祖輩輩也是種地的。
他就選定炎帝為祖先。
“二拜高堂。”
蘇河與王文君二人,向著蘇母坐的地方跪拜。
“夫妻對拜。”
蘇河與王文君面對著面,互相鞠了一躬,正式完成婚禮的所有儀式。
蘇母帶著王文君,進入後殿寢宮,給她講述同房的注意事項。
蘇河留下來應酬,他沒有喝酒。
這段時間滴酒不沾,就為了要一個健康的寶寶。
天色剛剛暗下來,蘇河走進寢宮。
蘇母帶著侍女全部退下,屋裡只剩蘇河和蓋著蓋頭的王文君。
“文君,我要掀開蓋頭了。”
蘇河說完之後,把王文君頭頂的蓋頭挑落。
看著王文君的絕世容顏,愣了一會兒,這是他的妻子。
他拿出茶壺,倒了兩杯茶。
蘇河端起一杯茶,送給王文君。
“來,我們喝交杯酒。”
王文君看著手中的茶杯,笑了起來,結婚的緊張消失不見。
“其他人都喝酒,我們怎麼喝茶。”
“喝酒不好,特別是備孕階段。”
蘇河與王文君喝完交杯酒,他詢問道:“文君,你吃沒吃晚飯。”
“我已經吃完了,我和娘一起吃的,她老人家一點架子都沒有。”
“我娘是一個很隨和的人,你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
我還為你準備了禮物。”
蘇河說完,他起身從床底下,拿出一個裝有長長彎管的瓷瓶。
“這東西叫鵝頸瓶,透過它就能發現引起疾病的東西。
煮熟的肉湯,用鵝頸瓶放半年都不會腐爛。”
王文君面帶驚訝,看著這個鵝頸瓶。
這種帶好幾個彎的瓷管,需要頂尖工匠才能做出來。
她隨後意識到蘇河話裡的意思。
“夫君,你的意思,我今後還能給人看病嗎?”
王文君用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蘇河。
她以為成親之後,只能守在閨房中,再也出不去屋子。
蘇河表情鄭重,語速緩慢的說道:
“文君,你是一名優秀的郎中,我不能把你養成籠中雀。
去王氏醫館坐診不太好,現在民間還沒有那麼高的接受度。
你可以在王府接診,正好你適合婦科和兒科,給婦女兒童看病影響不大。
文君你還可以教導郎中,研究一些疾病的致病機理。
我非常支援你繼續當一名郎中。”
王文君臉上露出更加開心的笑容。
她驚喜地抱住蘇河:“夫君,感謝你。”
蘇河看著王文君,心砰砰的在跳。
他吹滅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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