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站在炮臺頂，看著渭河兩岸一大片地雷。
他要是進攻方，也會非常頭疼。
他在思考，官兵一開始，會不會分兵。
官軍兵力雄厚，完全可以分兵。
他們透過郿縣從斜谷關，進入褒斜道。
哪怕是褒斜道被堵死，官軍也可以一點點重新的鑿穿。
蘇河同李鳳鳴討論這個問題。
李鳳鳴笑著說道:“蘇長勝發來的聖旨內容，我從中看到一個細節。
那就是崇禎皇帝十分急切，他沒有耐心等待楊鶴。
楊鶴一旦正式開戰，必須在短時間內，就要取得一定的成果。
要不然，他的下場會非常慘。
我從情報資料上看到，楊鶴現在做事非常急躁。
這與他之前做事的方法，完全是不同。
崇禎皇帝催的那麼急，楊鶴沒有機會穩紮穩打。
哪怕是他們分兵，也只會分出一個偏師，主力還是我們這裡。
不是主力，影響不大。
哪怕就是主力，從其他地方進攻漢中府。
這樣在我們這個方向，面對的官軍就少很多。
我們直接出兵鳳翔府，斷了官軍的後勤。”
蘇河看著地圖，想著大明官兵的動向。
他要根據官兵動向，制定不同的預案。
蘇河叫來負責情報工作的蘇長勝。
“二狗，密切注視鳳翔府官軍的動向。
官軍行動，立刻彙報給我。”
“蘇統領，請放心。
雖然我們的細作全在底層，也沒有收買到高階將領。
但已經收買幾個衛所指揮使的親兵。
再加上潛伏官軍附近的細作，掌握官軍動向沒有問題。”
蘇長勝信心十足的保證，他一定能監控官軍的動向。
蘇長勝剛要走出去，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開口說道:“蘇統領，我們發現益門堡鄉長柳大勇行為有些奇怪。
他的某些行為，和蘇統領教導我訓練細作的行為差不多。
我懷疑他是大明的錦衣衛。
正在嚴密監控他，但一直沒有證據。”
蘇河聽到這個訊息，他驚喜萬分，直接吩咐道:“二狗，想辦法讓柳大勇知道我在渭河防線。
最好讓他親眼看見，如果他逃跑，那就真是錦衣衛。
你們象徵性的追一追。
不要演的太假，讓他以為靠自己的能力逃跑。”
蘇河正愁怎麼把自己，在渭河防線的訊息，告訴大明官兵。
放出訊息簡單，讓大明三邊總督楊鶴相信，這就非常困難。
如果官兵已經決定分兵，分成好幾路進攻漢中府。
他再想辦法把訊息傳遞出去，那就太晚了。
……
鳳翔府，一棟當地的大宅子中，三邊總督楊鶴與監軍高起潛，正召集將領議事。
楊鶴看著桌上的地圖，吩咐道:“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寧夏總兵尤世祿最先發言道:“總督大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分兵。
進入漢中，常走的路有兩條，陳倉道和褒斜道。
我們還可以繞遠路，透過興安州，從漢水進攻漢中府。
黃衣賊的兵力沒有我們多，我們三路進攻。
他們必然會分兵，本來就薄弱的兵力，又會被削弱幾分。
這樣我們的勝算最大，只要有一路突破，就能重新奪回漢中。
沒有漢中府的錢糧支援，黃衣賊不可能再發展壯大。”
延綏總兵姜勝緊跟著說道:“總督大人，我覺得應該派大軍直接進攻大散關。
渭河的炮臺形同虛設，我們從其他地方直接越過渭河。
派一小部分兵力圍住炮臺和寶雞縣。
大散關這個小城關，根本抵擋不住我們的進攻。
褒斜道上面有棧道，如果我是黃衣賊，必然要毀掉棧道。
重新修通道路，需要耗費極大的時間。
褒斜道易守難攻，只要黃衣賊在幾個關鍵地點部署重兵，我們很難快速打通褒斜道。”
三邊總督楊鶴，正在聽取將領們的意見。
現在還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分兵，還是不分兵。
他就聽見房門外，有一片嘈雜聲。
很快他的親兵進來彙報。
“楊大人，門外有一個自稱是錦衣衛百戶的人，他說有重要情報，想彙報給大人。
我們無法確認他的身份，他又有錦衣衛的身份證明，我們也不敢攔住他。”
一直坐在旁邊喝茶的高起潛，聽到這個訊息。
他立刻開口，下達命令，道:“讓這個錦衣衛進來，我身邊就有錦衣衛，他們能驗證這人的真假。”
親兵聽到命令，他又看了看楊鶴。
他看到楊鶴點頭後，立刻把這名錦衣衛帶進來。
柳大勇進來之後，他先觀察屋子內的人。
他立刻就看到高起潛，跪在高起潛面前，哀嚎道:“高公公，我是柳大勇，以前在信王府當值。”
高起潛看了一眼柳大勇，根本認不出來他。
他旁邊隨侍的小宦官，在他耳旁低聲說道:“乾爹，這人真是錦衣衛，我以前在信王府見過他。”
高起潛確定了柳大勇的身份。
“你有什麼重要情報，要給咱家說。”
柳大勇很快講述，他從漢中府出來，這一路的所見所聞。
他特別提到，自己親眼看到黃衣賊頭目，蘇河就在渭河邊上，經常視察渭河邊上的炮臺。
高起潛聽到蘇河的資訊，立刻站起身。
他拿著上方寶劍，一臉嚴肅的說道:“咱家已經知道這個訊息，那就不能不管。
黃衣賊的頭領蘇河，就在渭河炮臺裡。
只要大軍渡過渭河，打下炮臺，必定能拿下黃衣賊頭目。
我軍的兵力，全部去打渭河炮臺。
只要拿下黃衣賊頭目蘇河，咱家親自給你們慶功。”
高起潛知道，只要抓住蘇河，他就能在皇爺那裡露個大臉。
寧夏總兵尤世祿，想要開口反駁。
他卻被同僚拉住，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
……
蘇河很快接到確切訊息，官兵沒有分兵，直奔他們而來。
蘇河召開軍事會議。
他手指的地圖，繞了一個大圈。
“官軍不分兵，我們卻要分兵。
官兵的糧草就在鳳翔府，只要燒掉官兵的糧草，他們必敗無疑。
李大壯帶著近衛旅，繞過岐山，直接走到鳳翔府北面。
大明官軍與我軍鏖戰時，出其不意，燒燬他們的糧草。”
李大壯保證道:“請蘇統領放心，我一定會拼盡全力，燒燬官軍的糧草。”
蘇河又看向蘇熊，下達命令道:“你們帶兵駐守在寶雞縣城，據城而守。
消耗官兵的實力，等到官兵力竭，在出城進攻。”
蘇熊驚訝的問道:“蘇統領，楊鶴已經上當，直接進攻渭河防線。
你就應該退守後方，為什麼還要在渭河防線那裡，這樣做非常危險。”
蘇河簡單解釋道:“楊鶴又不傻，肯定要確我，就在渭河防線炮臺裡。
他們在遭到巨大傷亡時，才會依然持續攻擊炮臺。
這樣才能用渭河防線，吸引到官軍主力。
你們趁機逐步蠶食官軍，積小勝為大勝，為我們奠定勝利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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