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賊已經放出訊息，懸賞王世寵人頭一千兩銀幣。
孫承宗認定王世寵沒有辦法投降黃衣賊，他對大明朝忠心耿耿。
王世寵主動請纓，擔任先鋒官，探查黃衣賊的虛實。
孫承宗同意王世寵的請求，他為了以防萬一，還讓自己的心腹擔任王世寵的副官。
他了解到河對岸的情況，對將領們吩咐道:
“先讓陝西本地兵馬，度過渭河，並構建防禦工事。
之後其他軍隊立刻跟上，騎兵最後渡過渭河。”
孫承宗下達命令，讓軍隊分批渡河。
現在渭河冰封，一旦發現情況不對，這些步兵很容易逃回來。
他把渡河不容易的騎兵，放在最後渡河。
明軍開始逐漸渡河，家丁兵們穿著各種顏色的棉襖。
這些都是當地士紳，貢獻出來的棉衣。
普通的軍戶，只能多裹上幾件破舊的單衣。
他們盡力讓自己跑起來，跑的稍微慢一些，身體就容易凍傷。
孫承宗看著大部隊已經度過渭河。
現在一輪紅日，也已經出現在天邊。
孫承宗用著千里鏡觀看河對岸，沒有在渭河對岸，發現黃衣賊的蹤跡。
“通知騎兵，開始過河。
其他部隊拔營，向著寶雞城方向前進。”
孫承宗終於放心下來，命令關寧鐵騎渡河。
他同時給渡過河的部隊下達命令，讓他們快速行軍，直奔寶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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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叔涼趴在禿嶺上，用望遠鏡觀察明軍的動向。
“張師長，這可怎麼辦？
明軍的騎兵剛剛過河，明軍步兵也開始收拾營帳，準備繼續行軍。
現在進行炮擊，明軍騎兵直接跑掉了。
等明軍騎兵全部渡河，前方的步兵就走出重炮的攻擊範圍。”
張瑜亮看到韓叔涼在糾結，他笑著說道:“我們炮兵師的主要任務，就是儘量多的消滅，大明朝的有生力量。
明軍騎兵，有近衛軍負責對付他們，我們炮兵還是攻擊密集的敵人成果大。
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
只要達成基礎目標，我就不會猶豫。”
張瑜亮立刻吩咐道:“所有重炮，直接瞄準關寧軍所在的方向。”
他同時把重炮調整的引數，讓傳令兵發到每一個炮兵軍官手中。
炮兵軍官獲得這些引數，他們就能根據自己大炮所在的位置，調整射擊角度。
張瑜亮給出的引數，也儘量讓齊射標準統一。
不會出現烏龍事件，多門大炮攻擊同一目標。
張瑜亮在明軍發起渡河時，他就用望遠鏡仔細觀看明軍的營地。
他挑選有價值的目標，並詳細記錄他們的位置引數。
炮兵師來這裡只有兩個旅。
這裡的炮兵師一共有三百五十門重炮，渭河南岸卻有十多萬人。
三百五十門重炮，炮擊十多萬人，所造成的戰果真不高。
如果集中炮擊關寧軍，所造成的戰果完全不同。
炮擊十多萬人，最多能讓這支明軍死傷一兩萬人，大部分軍隊都沒有被擊潰。
專門針對關寧軍，同樣是死傷一兩萬人，直接能把這支關寧軍打殘。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更何況這麼做，還關乎一個大戰略。
張瑜亮接到傳令兵的反饋，所有重炮已經調整好角度，他直接下達命令。
“齊射，十發極速射。”
傳令兵直接點燃訊號彈。
一枚碩大的綠色訊號彈，直接在空中炸響。
炮兵師的軍官們，看到訊號彈升起，觀察到訊號彈的形狀。
他們立刻下道命令。
“齊射準備，彈藥十發。”
重炮早已經裝好開花彈，調整好射擊角度。
炮兵拉下發火繩，直接點燃炮膛內的火藥。
炮彈在火藥的推動下，又受到膛線的作用，高速螺旋狀態下飛出了炮膛。
炮彈高速旋轉，在空中保持相對穩定的彈道。
炮兵師一多半的重炮，三百五十門重炮同時發起了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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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帶著他麾下計程車兵，剛準備走下渭河。
他突然向身旁的親兵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有東西呼嘯，這種呼嘯聲很奇怪。”
“這應該是風的聲音吧！陝西這裡的大風，有時候比我們遼東的風還大。
現在寒風剛停，估計又要刮寒風了。”
“吳將軍，你快看天上，那些是什麼東西。”
吳三桂抬頭看向天空，天空上有許多黑點，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襲來。
他驚恐的說道:“後撤，所有人快後撤。”
吳三桂知道黃衣賊的火器犀利，這些飛來的東西，是黃衣賊使用的火器。
他能簡單的分析出，這是黃衣賊飛過來的炮彈。
黃衣賊真是太富有，手中的紅夷大炮太多。
這麼密集的炮彈，大炮數量肯定少不了。
吳三桂帶著本部兵馬，快速向後撤。
孫承宗也用望遠鏡，觀察到了這種景象。
“不好，黃衣賊有埋伏，快讓大軍撤回來。”
他看到這些東西的第一瞬間，就知道黃衣賊在炮擊河對岸的軍隊。
黃衣賊費了那麼多力氣，這次炮擊，肯定是能決定戰爭勝負的東西。
孫承宗的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這些炮彈，落到軍陣之中。
很快就發起巨大的爆炸和閃光。
濃烈的硝煙從爆炸處升起，孫承宗從千里鏡內，已經看不到對岸的情況。
但他能聽到，對岸明軍哀嚎聲和慘叫聲。
孫承宗拳頭緊握，指甲都刺破掌心。
這次渡河的軍隊，全是陝西精銳的部隊。
包括兩萬多名關寧軍在內的十萬大軍。
遭受到黃衣賊的炮擊，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能活著回來。
他這次領兵圍剿黃衣賊，開局就失利，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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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虎看著渭河南岸，不斷響起開花彈的爆炸聲。
那裡的硝煙已經升上天空，遠遠看上去很壯觀。
“全軍出擊，同時記住，遇到關寧軍，給我狠狠的打。
一定要把關寧軍給我打殘了。
其他的明軍，只要他們抵抗不激烈，就不用下太重的手。
遇到關寧軍和其他軍隊，優先追擊關寧軍。”
蘇虎說完，各位將領都回到自己的部隊裡，帶領本部人馬嚮明軍發起進攻。
第三軍祝師曲向陽看到士兵揹著槍，跑向渭河南岸。
他感慨道:“秦王殿下這個計謀真是太絕了。
我們軍隊一多半人都是新兵，讓他們打順風仗練練手，還是沒有問題。
讓他們進行艱苦的圍殲戰，即便兵力相等，我們又佔據武器優勢。
這些新兵執行軍令，也未必能完美圍剿明軍。
如果出現意外，還可能傷亡慘重。
但把目標放在關寧軍上，這就容易許多。
我們可以集中優勢兵力，殲滅關寧軍。
這支大明最精銳的明軍，很可能就要成為歷史。
這就是秦王殿下講的軍法，哪怕軍隊人數處於劣勢。
也儘量想辦法在區域性戰爭中，創造人多打人少的局面。
這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讓明軍自己互相猜疑，沒有辦法團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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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詔等到硝煙稍微散去，他從地上爬起來，看一下四周的情況。
大部分明軍都沒事，只是關寧軍的營地遭受到大量炮擊。
他預計關寧軍經過這場襲擊，至少要傷亡一半人。
曹文詔立刻吩咐道:“快過去救人。”
曹變蛟猶豫道:“叔父，關寧軍應該被黃衣賊針對了。
我們現在過去，可能遭受黃衣賊的炮擊，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都是關寧軍同僚，我們不可能見死不救。”
曹文詔態度十分強硬，他帶著軍隊過去救援關寧軍。
他在路上安慰侄子和自己麾下計程車兵。
“變蛟，已經間隔這麼長時間，硝煙都已經散去，黃衣賊依然沒有再次發起炮擊。
我能感覺到，黃衣賊的炮彈，至少從五里外飛來。
他們炮彈落點，也基本在關寧軍營地的附近。
這種射程和精度的大炮，一定非常稀有。
黃衣人看到炮擊效果起效，他們也捨不得浪費炮彈。
我猜的沒錯，黃衣賊這次炮擊已經結束，很快就有黃衣賊大隊人馬衝過來。
我們必須趕快救援，儘快撤出戰場。”
曹文詔感覺自己很幸運，他是關寧軍出身。
但跟隨洪承疇洪總督剿匪，被歸納為陝西本地軍隊，沒有遭受到黃衣賊的炮擊。
曹文詔走近關寧軍營地時，他都被這種炮擊場景嚇到。
他看到有很多士兵的殘骸，他這個沙場老將看到這種場景，都有乾嘔的感覺，忍不住要吐出來。
這個場景，簡直是修羅地獄一般。
關寧軍營地周邊的其他明軍，他們明顯被黃衣賊的炮擊嚇到。
他們爭先恐後，轉身就跑回去，基本沒有人理會傷亡慘重的關寧軍。
只有躲過炮擊的關寧軍，正在救助同伴。
曹文詔帶兵開始救助關寧軍營地外圍的明軍，炮擊核心區域，已經沒有救助的必要。
那裡的人非死即殘，沒有辦法快速脫離戰場。
炮擊核心區放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彈坑，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連一個完整的人形都看不到。
只有營地的外圍，才有大量受傷的關寧軍。
“兄弟，你怎麼樣？”
曹變蛟拍了拍一名看似完好的關寧軍將領。
這名關寧軍將領，緩緩睜開眼睛，他醒來的第一句話。
“快去救何可綱大人。”
“這人還活著，抬過去救治。”
曹文詔剛才已經路過何可綱總兵的營帳。
將領的營帳附近，是黃衣賊炮擊重點照顧的區域。
他看到何可綱碎裂的盔甲，何總兵的下場不言而喻。
曹文詔聽到南面地區，密集的大鼓聲和嘹亮的軍歌聲響起。
他臉色一變，語氣焦急的催促道:“黃衣賊大軍來了，我們立刻撤回去。
河對面有關寧鐵騎，黃衣賊不敢大舉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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