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四合院格外的熱鬧。
忙碌了一整天的工人們三三兩兩的回到四合院裡。
他們並不進屋忙活家務事,因為在這個年月,做飯和帶孩子大多數是女人家的活計。
男人們要是整天鑽進廚房裡,會被人罵沒出息。
男人們下了班之後,都喜歡搬著凳子,坐在花池邊閒聊。
看到李東來推著腳踏車回來,後院的劉二泉連忙從凳子上站起身,笑著說道:“李主任,下班了?”
李東來上下打量劉二泉:“二泉,今天工作得怎麼樣?”
劉二泉指了指襯衫上的汗漬,笑著說道:“李主任,自行車廠的活計確實是夠辛苦的,那些配件每個都有四五十斤重,不過我還能夠堅持。”
“工錢拿到手裡了嗎?”李東來問道。
提起工錢,劉二泉興奮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在別的工廠裡,臨時工跟正式工的待遇截然不同,並不能享受正式工提前支取工資的待遇,只能等到月底,才能領取工資。
而李東來考慮到前來當臨時工的工人都是家庭比較貧困的,所以特意跟腳踏車的韓波廠長商量了,臨時工採用按日結算錢的辦法,也就是說,將臨時工每個月三十塊錢的工資,平均分成三十份,臨時工們幹完了活,能夠在下班的時候,領到當天的工作。
“李主任,今天我領到了一塊錢,買了棒子麵跟青菜,我娘誇我孝順呢!”
李東來滿意的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以後正經幹活,等有機會的話,我將你轉正。”
“真的,謝謝李主任,謝謝李主任!”劉二泉連連感謝。
他的身上再也沒有往日的那種頹廢,眼睛中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劉二泉能夠走回正道,並沒有出乎李東來的預料。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是那種天生的壞種和混子,他們只是一時走錯了路,陷入了困境中,無力的掙扎。
在這個時候,只要伸出援手,拉拔了他們一把,就能讓他們重新回到正路上。
但是。
要是劉二泉當上了臨時工之後,依然跟往日那樣混日子,李東來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他開除。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劉二泉表現得還算合格。
李東來點點頭:“以後在大院裡,可以稱呼我為一大爺。”
“好好好,一大爺....”劉二泉慌忙不迭的點頭。
李東來推著腳踏車,繼續我那個四合院裡走去。
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那些住戶比往日顯得更加親切了。
以至於他回到家的時間,比往日晚了二十分鐘。
“東來哥,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晚。”丁秋楠正在廚房裡忙活,聽到開門的聲音,探出頭來笑道。
這丫頭,都結婚了那麼多年,還計算著時間。
“路上遇到了幾個鄰居。”李東來洗了洗手,挽起袖子走進廚房裡:“媳婦兒,請分配任務。”
丁秋楠幸福的瞅他一眼,指了指水池邊的小白菜:“今天晚上做青菜面,就麻煩你這個大主任,將青菜洗了。”
李東來拿起洗菜盆,忙活了起來,只不過可能是天生不會幹這些事兒的原因,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濺出來的水打溼了中山裝。
“你啊,就是來添亂的,還是我來吧。”
丁秋楠順手接過了菜盆子,臉上掛著笑容,將李東來攆出了廚房。
她早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每一次還是忍不住答應李東來幫忙。
她覺得自己似乎很享受這種過程。
李東來剛出了廚房,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是啊?”
“是我。”
聽到是劉大娘的聲音,李東來連忙走過去拉開了門。
劉大娘手裡拎著個竹編的筐子,裡面放著幾個紅薯。
“東來啊,今天我回鄉下孃家了,帶回來了一些紅薯,就想著送過來給你嚐嚐鮮。”
紅薯在後世很常見,但是在這個年月卻是活命的糧食,李東來連忙將提籃接過來。
“劉大娘,你太客氣了。”
“客氣啥啊,要不是你幫忙,我那兒子現在還在家裡睡大覺呢!”
李東來將提籃裡的紅薯放進櫥櫃裡,丁秋楠已經洗完了青菜,看到紅薯好奇的問道:“誰送的?”
當得知是劉大娘送的,丁秋楠擦了擦手,從櫥櫃裡取出幾個白麵饅頭,放在了提籃裡。
“東來哥,劉大娘家日子不好過,咱們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李東來重重點頭:“對對,還是媳婦兒想得周到。”
劉大娘接過提籃,看到籃子裡裝有白花花的饅頭,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一大爺,你這是幹什麼,我那幾個紅薯,是真心實意送你的。”
“大娘,你拿著吧,這些饅頭也是我們真心實意送你的。”
李東來將提籃塞進劉大娘的手裡,轉身進了屋裡。
現在他每個月的工資接近兩百塊錢,丁秋楠的工資也有七十多塊錢,平日裡在四合院內雖然不顯眼,小日子卻過得很紅火。
怎麼可能會佔這些鄰居的便宜,更何況他們的日子過得已經艱難了。
送走了劉大娘,不大一會功夫,大院裡另外幾家也陸陸續續登門了,李東來家頓時熱鬧起來。
賈張氏就跟老鼠似的藏在中院的月牙門旁,一直偷瞄這邊。
看到那些鄰居們拎著各種各樣的土特產,賈張氏嫉妒的差點咬碎了牙齒。
紅薯,綠豆,棒子麵,山野菜,山核桃....在以往,賈張氏要厚著臉皮坐在別人家裡不走,才能跟人家‘借來’這些東西。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但是,現在這些人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規矩,將東西送到了李東來家。
賈張氏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轉身跑進了屋子裡。
此時秦淮茹正準備做飯,見到賈張氏進來,朝她招招手。
“娘,你回來得正好,幫我把青菜清洗了。”
賈張氏翻個白眼,讓她幫忙做飯,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只是現在她也不敢得罪秦淮茹,所以沒有當場跟秦淮茹吵起來。
她眨巴眨巴眼,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道:“秦淮茹,你看到了嗎,大院裡幾位大娘都拎著東西,往李東來家去了。”
“剛才碰到了隔壁的劉大姐,她說是要感謝李東來讓她兒子進到了自行車廠當臨時工。”秦淮茹停下腳步,詫異的看向賈張氏。
賈張氏現在這樣子,看上就像是要搞事情的。
果然。
話音剛落。
“告他!咱們告他!”
賈張氏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花白頭髮豎立,三角眼乜斜,整個人似乎陷入了癲狂狀態中。
秦淮茹好笑的看了賈張氏一眼:“賈張氏,你想什麼呢!李東來會那麼傻嗎?那些大娘送去的東西,我早就看過了,只是一些土特產,那些大娘們是鄰居,送給他的東西,非但不違規,反而還會被認為是跟鄰居關係好。
你就算現在去告狀,也拿不下李東來。
反而會惹惱他,被他整治一番。”
賈張氏聞言大怒:“秦淮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不讓我去告李東來,其實就是心中惦記李東來,想著睡到李東來的被窩裡,給李東來暖腳。”
賈張氏早就看秦淮茹不順眼了,這陣子秦淮茹就像是個乖寶寶似的,在四合院裡悄無聲息的。
不但不去找鄰居們的麻煩,就連常規的‘拿東西’行動也不進行了。
“你,你說什麼!”秦淮茹頓時羞得面色漲紅:“人家李東來現在孩子都有兩個了,人家還是大主任,能看得上我這個殘枝敗柳?”
賈張氏冷哼一聲,眼睛乜斜的盯著她:“當正妻你肯定不夠格,但是你可以做小,當外室嘛!”
眼眶中眼淚豆子滴溜溜的亂轉,秦淮茹差點哭了出來,跺著腳說道:“你別胡說,要是讓棒梗聽到了,我這個當孃的還有臉嗎?”
“嘖嘖嘖....瞧你的樣子,還真是動了心。”賈張氏上下打量秦淮茹,嘖嘖兩聲,啐了一口吐沫:“真是個小賤人!”
秦淮茹這才意識到,從一開始,這老東西就是在耍她。
秦淮茹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趁著賈張氏不注意,大步衝進屋內,掀開枕頭,從下面拿到一個藥瓶子。
等賈張氏反應過來,藥瓶已經被秦淮茹扔到了水桶裡面。
賈張氏嚇得魂飛魄散,飛奔過去,一把從水桶裡撈出藥瓶子。
見藥瓶子因為蓋子密封,裡面的止疼藥並沒有被溼,賈張氏這才鬆了口氣,抱著止疼片的瓶子蹲在地上。
“秦淮茹,你就算再吵再鬧也不能拿止疼片開玩笑!”
止疼片可是她的命根子,每天要是不吃兩片的,這一整天都會迷迷糊糊的。
秦淮茹冷笑一聲道:“這次只是個教訓,下次你要是再胡言亂語,別怪我不客氣!”
“你....”賈張氏三角眼乜斜,當時就想發火,可是看到秦淮茹的眼睛一直盯著藥瓶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了。
面前這位秦淮茹可不是當年那個剛剛嫁入賈家的農村小姑娘。
當年秦淮茹剛來到賈家的時候,賈張氏想起以前她自己當小媳婦兒時,受到的委屈,為了將內心的怒火發洩出來,同時也為了給秦淮茹來個下馬威。
賈張氏在結婚的當天,就當著秦淮茹父親的面,給秦淮茹立下了規矩。
什麼早晨起來,先要給公婆敬茶,倒馬桶,然後還要做早飯,幫公婆洗衣服,幫公婆洗腳.....
種種規矩之下,秦淮茹就像是賈家的童養媳。
秦淮茹的當時就著急的不行,向賈東旭和她父親求援。
賈東旭怎麼敢忤逆賈張氏,再說了,秦淮茹嫁到了賈家,本來就應該聽賈張氏的,做一些小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賈東旭低著頭一聲不吭。
秦淮茹的父親為了能讓秦淮茹嫁到城裡,當時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最後還是參加婚宴的三大爺閻埠貴站了出來,批評賈張氏這是把秦淮茹當成童養媳,屬於是搞老規矩,要當眾批評賈張氏,賈張氏才算是悻悻的收回規矩。
規矩雖然沒有立下來,但是賈張氏也沒有輕易的放過秦淮茹。
在賈東旭意外傷亡之前的那段日子裡,秦淮茹沒少被賈張氏欺負。
秦淮茹為了能夠留在城裡,能夠拿到糧本,只能忍了下來。
一直到秦淮茹接了賈東旭的班,變成了城裡人,情況才發生改變。
想起這些,賈張氏就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早知道秦淮茹會如此對她,當年她就不會讓賈東旭娶秦淮茹了。
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賈張氏把藥瓶子小心翼翼的藏在裡面的口袋裡,站起身準備出去納鞋底子。
就在這個時候,棒梗帶著黃豔玲回來了。
兩人有說有笑,手裡還都拎了不少東西。
一隻老公雞,兩斤肥膘,一條大鯉魚,還有一些青菜。
賈張氏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棒梗,你們偷別人去了。”
“奶奶,你亂說什麼呢!我怎麼能偷呢!”棒梗哭笑不得。
“對對對,咱們賈家人從來不偷,應該稱為拿,你拿了誰家的東西?”賈張氏有些緊張。
棒梗懊惱的捏捏眉心:“奶奶,這些東西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嗎?”
賈張氏就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當場呆愣在了原地。
賈家的人竟然捨得花錢買菜?
並且還是那麼多的肉菜。
開什麼玩笑!
這時候,秦淮茹也走了出來,對著棒梗就是一頓訓斥。
“棒梗,你這才多長時間沒有惹事?”
“你拿了人家誰的東西,趕緊送回去。”
“要是讓人家找上門,你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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