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正韶和小當兩人說說笑笑的進到中院,差點跟一個廢頭大耳的老頭撞了個正著。
那老頭的脾氣似乎有點暴躁,還沒抬起頭張嘴就罵:“誰啊,怎麼走路不長眼睛!”
等看清楚是小當後,那老頭的眉頭又微微皺起:“我還當是誰呢!這不是秦淮茹家的大女兒嗎?”
“是二大爺啊,這麼早了,您出去遛彎?”小當笑呵呵的說道。
劉海中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的瞥見麻正韶,目光在麻正韶的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嘴角勾起譏笑:“吆喝,小當,談物件了,小夥子看上去還挺不錯的啊。”
小當對劉海中話裡話外流露出來的敵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強忍住憤怒點點頭:“是啊,二大爺,這是我物件麻正韶。”
“麻正韶,這位是咱們四合院裡的二大爺,七級鍛工....初小文化水平。”
麻正韶也感覺到兩人間有點不對勁,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你....”劉海中氣得臉色漲紅,感覺到憑藉嘴巴,不是小當的對手,只能揹著手,氣沖沖的走了。
出了院子,看著路邊在狂風中搖曳的樹杈,劉海中狠狠的啐口吐沫,嘟囔道:“一個小黃毛丫頭,也敢在我面前炫耀,真是人心不古啊,想當年我剛當上二大爺那會,誰敢在我面前大聲說話!”
劉海中其實並不是針對小當,他是針對四合院裡所有談物件,要結婚,以及剛結了婚的孩子。
原因很簡單,劉光齊雖在李東來的幫助下,從保定調到了調料廠裡,但是跟保定黃家離婚的事情卻遲遲沒有辦下來。
劉光齊離開後,黃家最開始並沒有在意,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大街上到處都是。
憑藉黃家大姑娘的容貌,到時候再找一個物件,那不是輕易而舉的事情嗎?這次還得找個大學生,找個領導!
誰承想,黃家把條件和要求跟媒婆介紹一遍,媒婆當時嚇得連茶水都沒喝,站起身就逃走了。
黃家最開始還以為這媒婆不給力,又花重金連續找了好幾個媒婆,才發現黃家大姑娘尷尬的處境。
她跟劉光齊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大傢伙都劉光齊這個贅婿感到不值,無形中也覺得黃家大姑娘和黃家不是好東西。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大學生和領導了,就算是一般的小工人也不願意娶黃家大姑娘,畢竟沒有誰願意當贅婿,被人欺負的。
黃家大姑娘在意識到情況不妙後,開始緊緊的抓住劉光齊,不同意跟劉光齊離婚。
這年代雖然沒有婚姻保護費,但是還有婦聯的存在,在婦聯的介入下,劉光齊的離婚證遲遲沒有辦下來。
解放後,咱們實行的一夫一妻制度,劉光齊那邊沒有離婚,這邊就沒辦法結婚,劉海中就沒有辦法抱孫子。
你想想,他能不生氣嗎?!
...
劉海中離開後,小當越想越生氣,平日在大院裡,她也沒有招惹過劉海中啊,今天卻被劈頭蓋臉的劈了一頓。
她扭頭看向麻正韶:“麻正韶,剛才那人,你以後離他遠點。”
麻正韶神情茫然:“小當,他不是你們四合院的二大爺嗎?管事大爺,難道人品不行?”
“何止是人品不行,他啊,就是個暴力狂!”小當冷著臉說道:“他本來是有三個兒子的,現在只剩下一個兒子了。”
麻正韶臉色大變,停住腳步:“他,他把那兩個兒子殺了?”
“......那倒是沒有。”小當道:“不過,那兩個兒子從小就被他虐待,每天棍棒皮鞭的招呼,現在已經跟他斷絕關係了。”
“那也挺嚴重的....”麻正韶仰頭蔚藍的天空,神情有些茫然,這小小的四合院,竟然是臥龍藏虎之地,那賈家.....
他不免為今天的第一次上門感到擔憂。
...
賈家屋內。
小當雖是小丫頭片子,畢竟是秦淮茹的親生女兒,她對這次女婿上門很重視。
一大早就起了床,在屋內洗洗刷刷,佈置桌椅,還從櫃子裡翻出一包煙和一盒高碎茶葉。
賈張氏正在睡懶覺,被秦淮茹的動靜驚醒,打個哈欠,伸個懶腰,三角眼乜斜。
“秦淮茹啊,今天你又不用上班,大早上的,你忙什麼啊!”
秦淮茹笑著解釋:“今天是小當物件上門的日子,你忘記了?昨天晚上我跟你提起過。”
“啊...是有這麼回事。”賈張氏挑著眼皮洗思片刻,旋即冷笑道:“不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嘛,有什麼重要的,我說秦淮茹啊,這些年你要是把心思放在棒梗身上,棒梗也不至於現在犯了那麼多錯誤。”
秦淮茹一時間無言以對,她清楚賈張氏一向重男輕女,事實上她自己也有一點,只不過沒有那麼嚴重。
想來也可笑,像秦淮茹和賈張氏這種從解放前走過來的女人,從小在家裡因為重男輕女過著悽慘的生活。
她們非但沒有一絲明悟,長大之後,生了女孩子,反而走起了老路,甚至還更加變本加厲了。
賈張氏擺擺手:“我老婆子還要睡覺,你就別打擾我了。”
說完,她重新躺倒在床上,拉住被子蒙著頭,發出一陣陣鼾聲。
見賈張氏如此不懂禮貌,秦淮茹氣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就算小當是個丫頭片子,今天是她的大日子,賈張氏作為奶奶,也不應該躲在屋內睡大覺。
這要是讓小當的物件知道了,肯定會覺得被慢待的。
秦淮茹心知賈張氏的性子,這會相勸,只會惹她暴怒,長嘆一口氣,繼續忙碌下來。
等屋內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棒梗和黃豔玲也從外面回來了。
棒梗見屋內收拾得一塵不染的,撇撇嘴道:“娘,不就是小當的物件要來嗎?你用得著這麼重視嘛,前陣子我結婚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勤快。”
秦淮茹翻個白眼:“棒梗,你結婚的時候,我跟小當差點把咱們家的屋頂都洗刷了一遍,你難道忘記了嗎?”
棒梗被懟得說不出話,撓撓頭,尷尬的說道:“把誰讓我是男孩子,是咱家的繼承人呢!小當這個丫頭片子,等結了婚,就不是咱家的人了。”
秦淮茹沒想到棒梗也是這種想法,深吸一口氣道:“棒梗,今天是妹妹的大日子,你這個當哥哥的,我不求著你能做什麼好事,但是千萬別給我添亂。”
“知道了,知道了....我棒梗能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棒梗擺擺手,領著黃豔玲進到了屋內。
黃豔玲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想著剛才遇到的那個閻解長,她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閻解成竟然長得還不錯。
以前有些窩囊,現在竟然敢籌劃從紡織廠裡偷布匹的大事情,簡直跟馬家三兄弟能媲美了。
並且。
黃豔玲清楚布匹的利潤,只要這條路走得通,閻解成很快就會發達起來。
跟閻解成相比,棒梗長得跟小矬子似的,尤其是那一頭捲髮,就跟蚯蚓差不多,看上去令人生厭。
要是能夠跟閻解成.....
黃豔玲想到美事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棒梗正躺在床上看手抄本,聽到笑聲,放下書本,問道:“豔玲,你笑什麼呢?”
“啊?!我是在笑話你。”黃豔玲眼睛一轉,忽悠道。
棒梗有些氣憤:“笑我什麼?”
“笑你在家裡沒有一點地位,你看看為了小當,你娘在家裡忙上忙下的。”黃豔玲拱火。
她就是看小當不順眼,自從她嫁到賈家,小當和小槐花兩個臭丫頭,明面上對她這個嫂子是畢恭畢敬的。
但是背地裡沒少罵她。
黃豔玲豈是那種能忍的人,還不趁機報復。
棒梗本來就對今天的事情感到不滿,聽了黃豔玲的話,更是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一拳重重的錘擊在床上,冷聲說道:“你放心,有我在這樁婚事成不了。”
黃豔玲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
“麻正韶,這就是我們家了,你看怎麼樣?”小當領著麻正韶來到賈家門口,指著賈家的屋子,不無炫耀的說道。
賈家有兩間屋子,位於中院,是四合院裡僅次於傻柱家的好房子,在以前應該是韃子大官妾室的住所。
紛繁複雜的簷口、雕樑畫棟、飛簷翹角,猶如一幅精緻的山水畫,看上去很是氣派。
麻正韶家雖在隔壁大雜院裡有三間屋子,但是那個大雜院只是一個地主員外的住所,跟韃子大官的住所壓根就不能相比,房屋自然也沒有這麼奢華。
他點點頭道:“確實是夠漂亮的。”
這個時候,屋內的秦淮茹聽到說話聲,連忙迎了上來。
“哎吆,小當,你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帶了物件上門,怎麼能讓人家站在外面呢!外面多冷啊,趕緊上午,我弄了火盆。”
小當尷尬的笑笑:“娘,這位是麻正韶...我物件。”
“麻正韶,這是我娘。”
秦淮茹隱晦的打量麻正韶,年輕人長得白淨,看著精神,就是個頭有點矮,不過聽說家庭背景不錯,倒也個合適的物件。
麻正韶也藉機打量這位未來的丈母孃,秦淮茹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按理說小當已經將近二十歲了,秦淮茹最少也有三十八歲了,可是看上去卻跟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似的。
她長得很漂亮,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秀氣的鼻子,飽滿的小嘴,笑起來的時候,眼波盈盈。
特別是今天她為了歡迎未來的女婿,特意穿了一件翠綠的小棉襖,棉襖腰身收緊,將纖細的腰肢展現得淋漓盡致。
麻正韶覺得只論相貌的話,小當遠遠不如這位丈母孃。
女人天生具備第六感,雖然麻正韶沒有啥歪心思,還是被小當覺察到了。
她有點埋怨秦淮茹了,今天是你女兒的好日子,你打扮得這麼漂亮做什麼?
小當身為秦淮茹的女兒,對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知道得一清二楚,心中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她示威似的挽住麻正韶的胳膊,笑著說道:“麻正韶哥哥,咱們進屋吧。”
“啊...好好...”麻正韶也覺得有點尷尬,連忙跟著小當進到了屋內。
屋內早就升起了炭火,很是暖和。
秦淮茹讓兩人圍著炭火坐下之後,給兩人倒了茶水,遞過來。
“你們暖暖手。”
趁著麻正韶喝茶的空擋,秦淮茹笑著問道:“小麻....”
話說一半,她覺得這稱呼有點古怪,喊出來就跟小媽似的。
連忙改口道:“麻正韶同志,我還是這樣稱呼你吧。”
“可以,當然可以,伯母,我是晚輩,你怎麼稱呼我都可以。”
這孩子還挺有禮貌的。
秦淮茹滿意的點點頭,問道:“我聽小當說,你也是紡織廠裡的工人?”
麻正韶挺直身體:“是的,伯母,我是四級抽紗工,每個月工資四十二塊五毛錢。”
這工資倒是不少....秦淮茹接著問道:“那你家裡的情況怎麼樣?”
麻正韶聞言有點愕然,一般來說,男女談物件,在確定了關係後,女方都會把男方,將自己的情況彙報給父母。
現在聽秦淮茹的意思,她怎麼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啊。
麻正韶不由得偷瞄了小當一眼。
小當的臉色有點尷尬,在之前秦淮茹確實問過麻正韶的情況,但是都被她搪塞過去了。
一來是因為有些害羞,另外也有不想讓賈家人知道麻正韶家世背景的想法。
小當在賈家生活了幾十年,對賈家的人太瞭解了,個個都是吸血鬼,個個都是白眼狼。
要是讓他們知道麻正韶的家庭背景不錯,難免會生出妖蛾子。
麻正韶不清楚小當的想法,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家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聽說麻正韶的父母都是老教員,哥哥還是廠領導,秦淮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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