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是一件大事,事到臨頭,閻埠貴才想起來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
比如喜糖,大紅棗,喜被,還要打掃屋子,剪裁大紅喜字。
喜糖和大紅棗可以讓閻解放到供銷社購買。
閻解娣腿腳勤快,可以完成打掃屋子的任務。
三大媽善於縫縫補補,可以剪裁大紅喜字。
但是。
縫製喜被卻需要大院裡那些兒女雙全的女同志幫忙。
於是,閻埠貴又挨家挨戶的登門相請。
閻埠貴在四合院裡的名聲不錯,雖然平日裡摳摳索索的,卻沒有犯什麼大錯誤。
還是老教員,大院裡很多人家的孩子,都在他手底下讀過書,那些大娘大嬸都點頭答應了下來。
也許是為了拉近跟李家的關係,閻埠貴竟然還來請了丁秋楠。
“你的意思是,請我去你家縫製喜被?”
丁秋楠剛下班回來,看著一臉興奮的閻解娣,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仔細想想,她也就釋然了,縫製喜被需要的是全活人。
她父母健在,兒女雙全,丈夫還是大主任,再全活不過了。
“是啊,我爹說了,咱們大院裡,你是最有福氣的姑娘,一下子給東來哥生了兩個大胖兒子,你要是幫我哥哥縫製喜被,我未來的嫂子過了門,肯定能早生貴子。”
閻解娣的小嘴很甜,丁秋楠從兜裡摸出兩個大白兔奶糖,遞給了她:“嗨,你說得真好。”
閻解娣現在也是個大姑娘了,不像小時候那麼饞嘴,看著奶糖有點不好意思。
李小妹從屋裡出來,抓住奶糖塞進她的兜裡:“解娣姐姐,我嫂子給你的,你就拿著,走,你不是要打掃屋子嗎,我也去幫你。”
李小妹只比閻解娣小了幾歲,平日裡跟閻解娣的關係很好,本來她現在應該在家裡做作業,丁秋楠知道她不是那種愛玩的孩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交代李小妹要早點回來,今天下午李東來要帶她去參觀飛行員們是如何訓練的。
“知道了嫂子,我肯定不會耽誤事。”李小妹重重點頭。
....
“老劉,這次的事情真是麻煩你了。”
“有什麼麻煩的,本來飛行部隊就有對外參觀的專案,我只不過給你從中牽線搭橋罷了。”
劉大隊看著李東來呵呵笑道:“你別說,我也想看看李小妹到時候穿上飛行員制服是個什麼樣子。”
劉大隊因為工作的原因,曾經數次到訪過李東來家,對李東來的妹妹印象很好。
小姑娘聰明懂事,三觀很正,也很有理想,只是這個理想有點嚇人了。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然想當飛行員....
當然,在這個婦女同志能頂半邊天的年代,劉大隊是無法把這些說出來的。
“你就別客氣了,等過兩天咱們都閒下來,我請你去東來順搓一頓。”
李愛國衝著劉大隊笑著說道:“這次,我肯定剛要把你灌醉。”
“呵,你小子淨說大話!”
兩人閒扯幾句,李東來記掛著下午要帶李小妹參觀飛行部隊,於是便離開了實驗室。
剛回到家,他便被丁秋楠拉到了裡屋。
“誒誒誒,我說這位婦女同志,光天化日的,咱可不能行不軌之事啊。”
“誰不軌了!跟你說正事兒呢,沒個正形!”丁秋楠輕輕的捶了他一下,翻了個白眼說道:“閻解娣剛才請我去他家給閻解成縫喜被,他真的要結婚了?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有點不靠譜呢?”
上午的時候,李東來已經跟丁秋楠說過閻解成要結婚的事情,丁秋楠還以為李東來在跟她開玩笑。
張紅玲嫁給閻解成,閻家就等於是接到了天上掉下的全聚德烤鴨。
天上能掉烤鴨嗎?
不能!
這事兒,擺明有問題。
李東來呵呵笑:“閻埠貴這老小子現在固執的很,既然他願意,咱們也提醒了,也算是仁至義盡,如果再繼續相勸的話,閻埠貴非但不會聽,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隔閡。”
“是啊,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丁秋楠嘆息一聲,突然問道:“東來哥,你說我是不是要去安慰一下於莉。”
於莉自從跟閻解成離婚後,有一陣子情緒很不穩定,丁秋楠平日裡跟於莉關係不錯,經常到於莉家喊於莉一塊出去玩。
“最近於莉好像在忙著調料廠的生產工作,情緒方面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過你好像有好一陣子沒有出去玩了。”
李東來拿起搪瓷杯子喝了一口水,笑著說道:“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你跟於莉兩人去人民公園逛逛,下午我帶小妹參觀飛行部隊的時候,會帶上衛東和衛國。”
“帶上他們兩個?他們不搗亂嗎?”
“呵,你放心吧,這兩小子最喜歡大飛機,到時候肯定會乖乖的。”
“行。”丁秋楠見李東來如此善解人意,心中有幾分感動,小臉羞澀:“東來哥,你真好。”
“哈哈,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對你好,難道還對別的女人好嗎?”李東來開玩笑。
丁秋楠跺腳:“你敢....”
話音未落,她的小嘴便被堵上了。
大白天的,李家的門緊緊關上了。
....
傍晚,李東來騎著腳踏車,從位於郊區的飛行部隊往家裡趕。
腳踏車的前槓上坐著衛東,後座上坐著衛國,李小妹騎著腳踏車跟在後面。
腳踏車的丁秋楠的,雖然是女士的二六腳踏車,比二八大槓要矮小一些,但是對於剛上初中的李小妹來說,還是有些龐大。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李小妹坐在車座上的話,雙腳夠不到腳蹬子,雙腿只能從中間的空檔裡掏過去,然後半騎在腳踏車上,用力的蹬腳蹬子。
李東來本來不放心李小妹一個人騎腳踏車,後來一想,一個想當飛行員的巾幗英豪,連腳踏車都不敢騎,那算什麼。
於是便沒阻攔了。
沒想到李小妹竟然騎得這麼好....好吧,也算不少好,總是歪歪扭扭的,總歸是沒有摔倒。
李小妹似乎很興奮,兩條小腿拼命的蹬,竟然趕上了李東來。
“哥,那大飛機可真是神氣,你說我要是能開上大飛機,在咱們家上空轉悠一圈,該有多威風。”
扭頭看看小臉紅撲撲的李小妹,李東來緩聲道:“大飛機是咱們的國之重器,是為了保衛家園的,不是讓你炫耀的,你要是不能端正思想,我看以後也別當什麼飛行員了。”
李小妹聞言,連忙小聲說道:“我當然知道,只是想想罷了,等我當上了飛行員,誰要是敢侵犯我們的家鄉,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著飛機衝上去,噠噠噠,把敵人掃射下來。”
“姑姑,大飛機上裝的武器是導彈,按下按鈕,嗖...轟...敵人就被消滅了,不是噠噠噠。”衛東仰著小臉,驕傲的說道。
衛國衝李小妹吐吐舌頭:“小姑連這個都不知道,羞不羞啊。”
李小妹氣得直瞪眼:“你們兩個小子,等回到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姑姑最疼我們,才不會打我們呢!”
“對對對,娘說了,女孩子要是生氣,就不能變漂亮,小姑你還想不想變漂亮。”
“咯咯咯。”
兩個孩子笑得前俯後仰,空氣中瀰漫著歡樂的氣氛。
另外一邊。
秦淮茹也聽說了閻家要縫喜被的事情,連忙跑回家告訴了賈張氏。
賈張氏瞪大眼:“這個老閻,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縫喜被這種事兒,怎麼能不叫上我呢!”
縫喜被雖然沒有報酬,但畢竟是一件大喜事,主人家總要準備好茶水瓜子之類的小零嘴。
賈張氏有陣子沒有吃到糖塊了,有點饞得慌。
“不行,這不是明擺著看不起咱們閻家嘛,咱們閻家好歹也是四合院裡的老住戶,當年搬到四合院來的時候,閻家還沒來呢!”
說著話,賈張氏站起身,趿拉上鞋子,披上棉襖,氣勢洶洶的就往外面走。
秦淮茹在後面拉住她的胳膊,小聲說道:“娘,人家縫喜被,要的是全活人,咱們兩個....”
“全活人怎麼了!我看咱們就夠全活的了,我有孫子,你有兒子,還不夠全活嗎?“
賈張氏自然知道自己不夠格,但是她就是想趁機勒索一把。
“沒有的東西,你跟著娘,讓你瞅瞅孃的厲害。”
賈張氏這陣子被打壓的厲害,現在有了表現的機會,自然要重振往日的威風。
只見她氣勢洶洶的來到閻家門口,也沒敲門,哐的一下,撞開了門。
喜被比較大,閻家在地面上攤了一個單子,幾個大嬸大娘還有丁秋楠坐在旁邊邊縫喜被邊聊天。
見到賈張氏衝進來,屋內的歡笑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閻埠貴去置辦結婚用的東西,只有三大媽和閻解放在家裡招呼,見到賈張氏兩人心中都是一凜。
三大媽站起身,擦了擦手,笑著說道:“賈家大娘,你這是幹啥呢?”
“幹啥!三大媽,你們閻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是不是就看不起以前那些老鄰居了。”
“哎呀,賈家大娘,你說的是哪裡的話啊,咱們都是老鄰居了,誰還能看不起誰。”三大媽皺起了眉頭,她覺得賈張氏來者不善。
“呵呵!”賈張氏冷笑兩聲,道:“那我問你,閻解成結婚,這麼大喜事兒,要縫製喜被,為啥不去我家請我?”
這個問題三大媽整懵逼了。
你們賈傢什麼情況,你自個心中沒點數嗎?
老賈被你剋死了,賈東旭被秦淮茹剋死了,大院裡誰都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剋夫的命,誰敢請你們縫喜被啊。
是不是嫌閻解成命大?
但是。
要是在往日三大媽已經跟賈張氏撕了起來,但是今天不行。
三大媽壓抑住憤怒,笑著說道:“賈家大娘,你也活了一把年紀了,難道什麼是全活人都不知道嗎?”
“什麼全活人不全活人的,我覺得自個就夠全活的。”
賈張氏三角眼也斜,啐了一口吐沫:“今天是閻解成大喜的日子,閻解成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今天這喜被我是縫定了。”
說著,她蹲下拿起針線,就要動手。
這可把三大媽急壞了,連忙喊上閻解成一塊去攔住了賈張氏。
“老嫂子,這可萬萬使不得。”
“使不得...那好,把你家的瓜子和糖塊分給我一點。”賈張氏拿著針線,眼珠子滴熘熘亂轉。
三大媽這會算是看明白了,賈張氏鬧這麼一出,其實就是為了點零嘴。
她頓時苦笑不得:“行,老嫂子,只要你放下針線,咱們什麼都好說。”
“你家的摳門勁頭是咱大院裡出了名的,你先給瓜子糖塊。”賈張氏可沒那麼好忽悠。
三大媽沒辦法,只能讓閻解成給賈張氏裝了一些瓜子和糖塊。
賈張氏接過紙袋子,笑道:“這還差不多。”
說完,走到門口,看著秦淮茹說道:“兒媳婦兒,你看到了嗎,什麼叫做厲害,這就是了。”
秦淮茹沒有吭聲,眼睛一直盯著丁秋楠看。
丁秋楠今天身穿一件淺紅色的毛呢外套,腳上穿著小羊皮的皮靴,頭髮上彆著的卡子是玳冒的,那副光鮮亮麗的樣子,別人一看就知道是領導夫人。
而且,大院裡的幾個大嬸大娘,圍在丁秋楠旁邊,就像是眾星拱月一般。
而她秦淮茹卻只能跟在賈張氏身後,跟閻家訛詐一些零嘴,其中的落差讓秦淮茹沒有辦法接受。
要是她當年在秦家溝再堅持幾年,那麼丁秋楠的一切都是她秦淮茹的。
悔不當初啊!
....
李東來回到家,從丁秋楠那裡聽說了賈張氏的所作所為,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老虔婆,還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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