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流逝,一眨眼到了週末。
清晨還沒睜開眼,丁秋楠就在李東來耳邊小聲說:“今兒是於莉去街道辦離婚的日子,你別忘記了。”
“知道,吃完飯,我就去。”李東來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李小妹夾了一口菜,揚起小臉:“哥哥,今兒是於莉姑姑去街道辦離婚的日子,你別忘記了。”
“知道了。”李東點頭。
吃完飯,正在漱口,衛東和衛國兩小隻晃晃悠悠走過來:“巴巴,今兒是魚魚去街道辦的日子,你別忘記了。”
“.......”
出了門,李東來眯了眯眼,看著天邊的朝陽,心中一陣唏噓。
這於莉,實在是太有想法,太有能力了。
為了怕自己不去,竟然實施了迂迴戰術。
不過,自己已經答應了於莉,自然不會爽約。
.....
閻家。
一大早,天剛矇矇亮。
閻解成便被三大媽叫了起來。
“解成,來,咱們得再背一遍。”
閻解成睡眼惺忪:“娘,咱們不是跟街道辦的老陳說好了嘛,到時候直接判決於莉不準離婚,還背那玩意幹什麼。”
“看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懶呢你爹是跟老陳關係不錯,但是應有的過場總要走的。”三大媽說著上前拉開他的被子,大聲道:“這文稿可是你爹花費了一整天的功夫寫出來,趕緊給我起來!”
“冷,冷.....好,我起來,你先出去。”
閻解成不情願的起了床,端著水盆來到中院的水池旁。
這還是閻解成受傷後,第一次走出家門。
此時正值清晨,水池旁圍了不少等待打水的住戶。
見到閻解成,他們紛紛笑著打招呼。
“吆喝,這不是解成嗎傷好了”
那些住戶的目光不時的往閻解成的下半部分打量,這讓閻解成感覺有點不舒服。
“瞅啥瞅”
“呵,我就是想悄悄,小公雞被捏斷了脖子,是不是還能動彈。“
被戳中傷處,閻解成頓時火冒三丈,‘哐蹬’一聲,水盆扔在地上。
“你說誰是小公雞呢!”
閻解成衝過去推搡了那人一把。
那人也不示弱:“誰發火,我說的就是誰。”
閻解成:“......”
這陣子,閻解成的日子過得很是憋屈。
受傷後,經常有鄰居們來串門子,每次都會在他的床邊坐一會。
聊兩句閒話,在將要離開的時候,總會面帶關心的說道:“解成,你別想太多,你們閻家男孩子多,也不指望你傳宗接代。”
閻解成只能咬碎了牙齒,感謝那些人的好意。
他早就不能忍受了。
此時竟然有人當面挑釁,閻解成豈能饒了他
閻解成的眼睛紅了,挽起袖子,衝上去,對著那人就是一頓輸出。
那人本來只是開玩笑,沒想到閻解成會突然爆發,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好啊,閻解成,你竟然跟娘們那樣撓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別看閻解成長得五大三粗的,其實戰鬥力壓根不行,沒有幾下,便被那人壓在了身子下。
圍觀的住戶們本來就對閻解成不滿意,為於莉報委屈,現在看到閻解成被打,一個個的閃到一邊,看熱鬧。
不大一會功夫,閻解成的臉上就青一塊,紫一塊的。
好在三大媽見閻解成長時間沒有回來,來到中院尋他,拉開了那人,閻解成才算是得了救。
“小賊,你給我等著,等我傷好了,看我不治死你!”
“哈哈,閻解成,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像娘們了。”
“......”
閻解成還想再罵幾句,被三大媽拉回了家。
“解成,今兒有正事兒要辦,你別犯湖塗。”
....
回到家,閻解成一連吃了五粒止疼片,心情才算愉快起來。
看著閻解成那樣子,閻埠貴無奈的搖搖頭。
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等到於莉的事情了結,得把閻解成重新送回醫院去。
請醫生想辦法讓他斷了止疼片的癮。
....
為了體現對閻解成的支援,閻家一家人齊上陣。
閻埠貴,三大媽,閻解成,閻解放,閻解曠,閻解娣,組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走到大街上異常的顯眼。
不時有認識他們的人,跟他們打招呼。
“愛吆喝,一家子整整齊齊的,這是要去幹啥啊”
“沒啥,吃完飯,去散步....”三大媽訕笑。
在這個年代,離婚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那些人也大都瞭解事情的原委,嘴角露出一絲鄙夷,不過並沒有揭穿他們。
饒是如此,閻埠貴走到街道辦的時候,臉皮已經開始發燒了。
“丟人,實在是丟人,我老閻活到了這把年紀,還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彆氣了,等會判決下來,咱們把於莉帶回去,好好的收拾她,給你出氣!”三大媽在旁邊安慰。
一行人說著話,進到了調解室裡。
於母,於海棠,於莉早就等在屋內。
負責調解的老陳見閻家的人到了,站起身說道:“人既然都到齊了,那我就開始調解了。”
說著,他看向於莉:“於莉同志,事情的原委我已經瞭解了,在我看來,閻解成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你作為妻子,應該諒解他,支援他,而不是一味的反對他,並且提出離婚。”
“我....”於莉站起身。
“你稍等會,等我把話講完。”陳幹事擺擺手示意於莉坐下,繼續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夫妻之間就應該相互妥協,相互理解,一言不合就離婚,於莉同志,你的思想不對頭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我....”於莉心中一緊,再次站起身。
“你彆著急,我還沒說完。”陳幹事虎著臉擺擺手:“閻解成同志是軋鋼廠的鉗工,每天在車間內,努力工作,為國家的建設添磚加瓦,你身為他的媳婦兒,應該做好後勤保證工作,而不是在後面扯後腿....”
“我....”於莉正想站起身。
“坐下!你這個女同志怎麼回事兒,別人話還沒有講完,你就打斷,還有沒有一點禮貌了!”
陳幹事重重的拍打桌子:“從你的態度中,我就可以能夠看得出,這次離婚的事情,你的責任....”
看到陳幹事的態度,閻解成心中直呼穩了。
三大媽也喜得嘴巴都合不攏,衝著於母撇了撇嘴。
於家人則心中一嘆,事情果然跟於海棠說的一樣。
前兩天,於海棠回到家,告訴於家人,閻家託了關係,想在調解的時候玩花招。
於母雖不待見閻家人,但是卻覺得閻埠貴身為老教員,應該幹不出這種齷齪事。
現實卻給於母上了一課。
她見於莉臉色鐵青,伸手握住了於莉的手:“姑娘,別怕,我就不信,那個幹事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嗯!”於莉點點頭,心中卻沒有於母那麼樂觀。
陳幹事擺明了偏向閻家。
在這種調解中,調解員的主觀意志起著重要的作用。
除非....
正想著,調解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於莉看到來了,心中勐地鬆一口氣,臉上的憂愁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閻埠貴的臉色則暗澹了下去,三大媽低聲咒罵了兩句。
來人正是李東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街道辦的王主任。
“主任,我正在調解閻解成跟於莉離婚的糾紛,你怎麼來了”
陳幹事心中一驚,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笑著同王主任打招呼。
王主任輕輕點頭:“你繼續,李東來主任想參觀咱們街道辦,你是老調解員了,辦事情我很放心,便領著李主任來旁聽,你別管我們,請繼續調解。”
“是,是....”陳幹事訕笑兩聲,回到座位上,繼續說道:“於莉同志,你.....”
眼睛餘光瞥見李東來跟王主任,他忽然覺得嘴裡的話,好像有點燙嘴。
“那個,於莉同志,我說了那麼多,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幹事尷尬的笑笑:“咱們調解,要充分聽取雙方的意見....”
於莉心中一陣唏噓,李東來只是露了個面,一句話沒有說。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街道辦幹事,立刻轉換了態度。
這就是李東來真正的實力。
於莉咬了咬嘴唇,站起身道:“尊敬的調解員同志.....”
於莉把閻解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
閻解成忍不住站起身:“你胡說,我每個月的工資,並不是打牌輸掉了,而是花在跟朋友們的聚會上了。男人嘛,總不能跟女人一樣,整天窩在家裡。要想幹大事兒,沒有朋友怎麼行!”
“閻解成同志,你這話說得不對。”陳幹事板著臉打斷閻解成:“現在上面提倡男女都一樣,婦女同志是半邊天,地位一點都不比男同志低。再說了,現在大傢伙的日子都不好過,你把用來養家湖口的工資,拿出去跟朋友吃喝,你覺得合適嗎”
“你....”閻解成無言以對。
陳幹事深深的看了王主任一眼,繼續說道:“於莉同志白天在軋鋼廠實驗室忙碌,晚上還得做家務,日子過得非常辛苦,她如此的勤奮,非但得不到你們認同,你們還經常阻止於莉回孃家看望母親。要知道,於母是於莉同志的親孃,你們這樣做,已經違背了公眾良俗。”
聽到這話,三大媽徹底明白了。
老陳這傢伙,叛變了!
閻家為了讓老陳幫忙,可是足足花了兩斤花生和兩條小魚啊!
三大媽再也忍不住了。
站起身,怒視陳幹事:“老陳,你到底想幹什麼!”
“....啊”陳幹事有些懵逼,下意識的回答:“當然是調解啊。”
“調解你忘記了前天晚上....”三大媽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你別胡說,我是調解員!”陳幹事額頭冒出汗水,不停的用眼睛偷瞄李東來跟王主任。
他心中懊悔極了。
早知道於莉能請到李東來,就算是閻埠貴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能答應。
李東來的扶貧車間,每年為四合院街區解決了一大半的貧困戶,可謂是街道辦的大紅人。
並且跟王主任的關係很好。
“我,你,我....”
見陳幹事支支吾吾說出話,坐在後面的於海棠站起身,大聲說道:“陳幹事,你是不是收了閻埠貴的禮物,現在沒辦法跟三大媽交代了”
“你別胡說什麼,誰收禮物了,我沒有!”陳幹事嚇得臉都白了。
那天晚上,於海棠雖親眼看著閻埠貴把禮物送到了陳家。
但是並沒有實質性證據。
她正苦於沒有辦法指證陳幹事。
現在見到三大媽鬧翻了,知道機會來了。
毫不猶豫的站起了身。
於海棠瞪大眼:“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收了閻埠貴兩斤花生和兩條小魚。”
轟!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雷電,在陳幹事的耳邊滑過,震得他腦子轟轟作響。
下意識的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對勁,抬頭看向王主任。
王主任此時已經臉色鐵青。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站起身,走到前面。
銳利目光緊盯陳幹事。
“老陳,怎麼回事兒”
“....”陳幹事低著頭,無言以對。
“老陳,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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