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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廣播(1/2)

作者:雙手持筆
軋鋼廠,劉副廠長辦公室。
劉廣德翻閱著馬展收集上來的材料,滿意的點點頭:“老馬,做得不錯。根據這些證據,我們明顯可以看出李東來在對待巴菲特的態度上出現了嚴重的偏差。”
“都是劉廠長您的功勞,我只不過是按照您的指示辦事。”
馬展聽到這話,興奮得嘴巴有點合不攏了。
這一次就算是沒辦法扳倒李東來,劉廠長也會論功行賞,到時候他說不定能夠官復原職。
嚐到權力滋味的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失去權力了。
馬展從兜裡摸出一根菸,遞給劉廣德,划著火柴攏著手幫他點上。
“廠長,您看,我把證據收集全了,您什麼時間動手啊?
要是時間拖得久了,說不定巴菲特會把他的不堪遭遇告訴國外的媒體。
到時候咱們軋鋼廠就被動了。你是沒看到巴菲特的慘樣啊。
啃著一個黑窩窩頭,就跟是品嚐到了山珍海味似的。”
為了能夠讓楊廠長相信巴菲特真的受到了虐待,具備靈活底線的馬展並不介意編造一些證據。
當然了,在馬展看來,他的目的是正確的,即使使用一些小手段,也無所謂。
劉廣德深深吸一口煙,吐出一團白霧:“老馬,這件事還得麻煩你出面。”
“什麼!咱們可是說好的,我收集證據,您對付李東來。”馬展臉色大變。
他就算是再傻也意識到劉廣德是想讓他變成一把刀,砍向李東來,砍向楊廠長。
作為一把刀,如果是成功了,也許能加官進爵。
但是。
一旦失敗,肯定得被扔進軋鋼機,砸的面目全非。
而。
軋鋼廠最不缺的就是軋鋼機。
見馬展敢拒絕自己的要求,劉廣德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身體後仰,雙臂搭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你,你現在可以走了。”
在劉廣德看來,馬展此時已經走投無路了,只能投靠他。
這種投靠,往往需要付出代價的。
馬展沒想到劉廣德會如此無恥,背棄兩人前陣子達成的協議。他雙手攥成拳頭,想跟劉廣德認真的理論一番。
卻忽然發現自個失去了勇氣。
是啊,他現在身上揹著大處分,如果沒有劉廠長相助的話,這輩子只能坐在冷板凳上了。
他沒有跟劉廠長討價還價的資格。
意識到這一點,馬展只能咬碎了牙齒答應下來。
“廠長,你放心,我會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還希望你以後能夠提攜一二。”
“哈哈,你放心吧,只要你把李東來搞下去,我就讓你當計劃科的科長!”劉廣德聞言大喜,“計劃科的老劉是我的嫡系,他馬上就要退休了,你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啊。”
計劃科科長,馬展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重重點頭:“你放心!”
說完,他轉過身,大跨步的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馬展的背影,劉廣德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絲鄙夷。
馬展這種小人只能當一條狗。
而訓狗的第一個要點就是不能讓狗擁有咬到主人的能力和機會。
……
馬展並沒有直接回到宣傳科,而是騎上腳踏車到供銷社買了半斤大白兔奶糖。
把奶糖裝進帆布袋裡,馬展騎上腳踏車重新回到宣傳科。
此時正是上班時間,於海棠坐在廣播室裡,認真修改著廣播稿。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聽到聲音,於海棠微微皺起眉頭。
在一般情況下,上班時間是沒有人敢敲播音室的門。
如果她當時正在廣播的話,可能會因為聲音洩露而造成播音事故。
於海棠在剛進入播音室的時候不懂得這規矩,在同時正在進行廣播的時候,敲了敲門。
結果全廠都聽到了她的敲門聲,當天於海棠便被宣傳科長訓斥一頓,還寫了兩千字的檢查。
“誰啊,一點規矩也不懂!”
於海棠陰沉著臉拉開了播音室的門,看到來者的時候,她的臉色頓時陰轉晴。
來者正是宣傳科幹事馬展。
“馬乾事,怎麼是你?”
馬展呵呵笑笑:“前兩天你不是說想讓我幫你修改播音稿嗎?我今天正好有空。”
“真的?那太感謝你了。”
於海棠的臉上樂開了花。
馬展以前可是計劃科有名的筆頭子,有了他的幫助,這次的播音稿肯定能在評選中獲得一個好名次。
介時,她距離轉正將再近一步。
於海棠把馬展請進播音室後,幫忙倒上茶水,然後把播音稿擺在了桌子上。
“馬乾事,你看這裡,我有幾個詞語拿捏不準。”於海棠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稿子說道。
“嗯,確實有點問題,你使用的這些詞語表達上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缺乏力度。播音稿是要在大喇叭上吼出去的,用詞必須得鏗鏘有力。比如,這裡的團結一心,你可以換成萬眾一心,人民群眾中,可以換成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
馬展不愧是當了多年的領導,僅僅幾句話,便點醒了於海棠。
“謝謝,謝謝”於海棠連聲致謝。
“客氣,咱們都是同事。”馬展說著話,從帆布包中取出一袋子奶糖,放在了桌子上。
“一個朋友送我了一些大白兔奶糖,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吃甜的東西,放在我那裡也是浪費了,你們小姑娘不是喜歡吃糖麼,送給你了!”馬展伸手開啟包裹奶糖的舊報紙,裡面露出一顆顆精美的大白兔奶糖。
乳白色的包裝紙在燈光的映襯下灼灼閃光,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奶糖獨有的香甜味。
咕都於海棠忍不住吞嚥口水,眼睛緊盯著那些奶糖再也挪不開了。
於海棠的家庭條件並不算太好,父親是工人,母親沒有正式工作,基本上只是能不愁吃不愁喝,像奶糖這種奢侈品就別想了。
近些年,隨著姐姐於莉家的日子逐漸好過一點,於莉偶爾也會幫補孃家,給於海棠帶一些糖果什麼的。
不過那些糖果一般都是古巴糖,三色糖之類的便宜貨。
於海棠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吃過大白兔奶糖了。
現在看到奶糖,只想撲上去,拿起一顆,揭開糖紙填進嘴裡,享受美味的鮮香味。
只是於海棠畢竟不是小孩子了。
於海棠逐漸清醒過來,秀眉緊蹙,疑惑的看向馬展:“馬乾事,這,這好像有點太貴重了。”
如果不是馬展已經三十多歲了,而於海棠也有了男朋友,於海棠還真以為馬展對自己有意思呢!
“有什麼貴重的,你別看我現在只是個小幹事,但是以前也是當過領導的。”馬展顯得不以為然,抓起一顆奶糖放進了於海棠的手裡。
於海棠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有些反感。
當領導就能中飽私囊嗎?
工人們吃糠咽菜,你們吃大白兔?
這就是所謂的以身作則?
於海棠是個思想很正的人,在原著中還曾因此跟楊為民分手。
她看看那些奶糖,有些捨不得扔進垃圾桶裡。
犯錯的是馬展,這些可愛的奶糖又沒有錯。
再者說,這些奶糖現在歸了我,也是對馬展的一種懲罰。
這樣想著,於海棠便心安理得起來,接過奶糖,揭開糖紙,往嘴裡送。
乳白色的奶糖進到嘴裡,瞬間融化,奶香味在味蕾上炸裂開來,逐漸蔓延至全身。
這滋味,太美妙了,整個人彷彿飄到了雲端。
真好吃
馬展看著於海棠貪吃的小模樣,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主動拿起一顆奶糖,剝開糖紙遞給於海棠。
“來,再吃一顆。”
“可以嗎?”
“當然,這些奶糖都是你的。”
“謝謝”於海棠這時候也不客氣了,接過奶糖再次填進嘴裡。
馬展羊裝有些疲勞,站起身左右好奇的看看,還伸著腦袋,
當目光著落在那臺閃爍著燈光的裝置上時,他好奇的咦了一聲。
“於海棠同志,那玩意就是收音機吧?”
“什麼收音機啊,那叫廣播機,看到那個話筒了嗎?只要開啟那顆紅色的按鈕,對著話筒講話,全廠的人都能夠聽到。”
提到自己的專業,於海棠也興奮了起來,她站起身給馬展介紹了廣播機的使用方法。
馬展也很配合的發出讚歎聲:“於海棠同志,沒想到這裝置如此的複雜,我們還以為你每天只要坐在話筒前讀稿子就行呢。”
於海棠聞言臉色微微紅了紅,廣播機的構造很複雜,但是身為廣播員的她確實只需要坐在話筒前寫稿子。
至於維護廣播機,那是維修員的任務。
在隨後的時間裡,於海棠邊在馬展的指導下修改播音稿,邊吃奶糖。
奶糖齁甜,吃得多了,容易口乾舌燥,於是於海棠便抱起搪瓷缸子頓頓頓喝水。
水喝多了
不一會功夫,於海棠邊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膀胱處傳來的憋脹感讓於海棠有些後悔了。
這年代的工廠,並不像後世管理的那麼嚴格,工人上廁所不需要打報告,也沒有限定時間。
只是現在播音室只有於海棠跟馬展兩個人。
按照規定,播音室是不準外人進入的,於海棠已經犯了錯誤。
此時於海棠要是出去上廁所,只留下馬展一個人待在播音室內,那她犯下的錯誤就更嚴重了。
如果馬展趕出去的話,也不太合適,人家剛才還送了那麼多奶糖,現在正在幫自己修改播音稿。
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馬展看到於海棠臉色通紅,知道機會來了。
在講解完一個詞語後,馬展裝作放鬆的樣子,揹著手走到窗前,對著窗外的小鳥吹氣了口哨。
噓噓噓噓
好傢伙,聽到口哨聲,於海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小聲說了句:“馬乾事,你稍等一會,我有事兒出去一趟。”
說完,她捂著肚子,踉踉蹌蹌的跑出了廣播室。
待於海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站在窗前的馬展立刻行動起來。
他大步到播音機前,按照於海棠剛才的教授的方法,打開了電源開關。
聽到外面的大喇叭裡響起微弱的滋滋聲,馬展深吸一口氣,捏著嗓子對著話筒大聲講道:“各位工人同志請注意,各位工人同志請注意,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今天要透過廣播,向大傢伙控訴軋鋼廠實驗室主任李東來的罪行。”
“李東來身為實驗室主任,本應該顧全大局,熱情招待遠道而來的巴菲特。
但是他卻像對待普通研究員一樣,對待巴菲特。”
“據我所知,巴菲特曾經寫過檢查書,還被食堂的何雨柱毆打過,李東來都沒有制止。”
“巴菲特身份特殊啊,一旦他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向家人傾訴,那咱們軋鋼廠的聲譽就毀於一旦了。”
“所以,我建議廠委會立刻召開大會,調查並嚴懲李東來的罪行。”
此時軋鋼廠正是上班時間,工人們都在車間內熱火朝天的搞生產。
最開始聽到廣播響起的時候,由於現在不是常規的廣播時間,他們還以為是廠領導又釋出新的指示了。
聽到後面,逐漸覺得不對勁起來,工人們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走出車間。
“什麼,李東來犯了罪?”
“巴菲特是誰?”
“北美洲來的一個研究員,金髮碧眼的,洋鬼子一個。”
“他既然是研究院為什麼要特殊對待呢?”
“咳,你是不是傻啊,人家身份特殊啊,不特殊對待,行嗎?”
“李東來竟然對巴菲特一視同仁,這次可能要惹上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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