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來見南易有點不好意思的搓著手,眼睛還不停往小廚師們的身上亂飄。
心中明白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意思開口,點點頭道:“你到我辦公室來吧。”
“誒誒。”
南易跟著李東來進到辦公室裡,見桌子上的搪瓷缸子空了,忙拎起熱水瓶幫他倒上茶水。
南易這個人跟傻柱不太一樣,傻柱雖是個混不吝,但是在領導面前卻很有眼色。
要不然,在原著中,傻柱在小倉庫裡,李副廠長非禮秦淮茹而暴打了李副廠長,在得知李副廠長的身份後,嚇得跟三孫子似的,並且連連跟李副廠長道歉。
其實在這個年代,傻柱如果真的一根筋的話,完全可以把事情鬧大,李副廠長必然會因此而吃瓜落。
傻柱之所以會討好李副廠長,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得到李副廠長的照顧。
而南易就不一樣了,這貨完全就是不懂人間煙火。在機械廠裡,他已經被安排去掃廁所了。
廠長請他回來做菜,只要做好了菜得到了領導賞識,他必然能回到食堂。
這明顯是給他臺階下。
結果呢?
南易竟然直接拒絕了廠長的請求,把廠長氣得當場抽過去。
南易來到軋鋼廠醫院後,依然是這幅臭脾氣,誰的賬都不買。
李東來看到南易如此殷勤,就知道他所圖的事情不會小了。
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南易同志,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別給我玩這種彎彎繞。”
南易的心思被窺破,尷尬的搓了搓手,道:“主任,事情是這樣的,我,我,我....我要跟梁拉娣同志要結婚了。”
李東來:“這是好事啊,是不是要我幫你們開結婚介紹信?”
南易點頭:“介紹信肯定得請您開。只是梁拉娣和我的狀況您也知道。梁拉娣住在牛皮衚衕,那裡到處都是臭水溝,還只有一間房。而我住的地方也是一間房。兩個地方相隔有十里地。
我們結了婚後,還有三個孩子,房子不夠住。
所以我想請您給廠裡面說說,給我們另外安排一個有兩間房的屋子。”
李東來知道南易在京城有一套獨家宅院,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不能住進去。
南易和梁拉娣都是軋鋼廠的職工,每人應該分到一間房間,兩人就是兩間,南易的要求倒是不過分。
不過,現在京城的房屋緊缺,到哪裡找兩間房屋的地方呢?
哎....聾老太太不是被抓走了嗎?她的房子正好有兩間房子,只要粉刷一下,就能夠住人。
李東來把自己的想法跟南易說了一下,南易立刻喜得合不攏嘴。
四合院是韃子大官的府邸,房屋的比一般的民居要寬大,一個房間基本上等於民房的兩間了,如果中間做一個隔斷的話,完全能夠當成三間房住。
南易跟梁拉娣到時候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有地方住了。
“那就麻煩你了,主任,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只要說一聲,我南易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一定在所不辭!”南易弓著身子致謝。
李東來:“............”
這貨明顯是知道不會讓他做出格的事情,才會表現得如此乖巧。
果然,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老實人。
隨後,李東來便去軋鋼廠後勤處房管科瞭解聾老太太房子的情況。
他原本以為聾老太太的房子是私房,結果房管科的同志在一堆落滿灰塵的資料中,找到了一份舊檔案。
檔案上顯示,聾老太太的房子竟然軋鋼廠租下來的經租房。
李東來拿著檔案,眉頭皺成了疙瘩:“張幹事,聾老太太並不是咱們軋鋼廠的職工,怎麼會住在軋鋼廠的房子裡?”
張幹事也是一臉的迷惑不解:“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您也知道,當初軋鋼廠公私合營的時候,局面比較混亂,我們房管科的很多材料都丟失了。不過檔案下面有紅戳戳,那是經手人的印章,您可以找他詢問一下。”
果然,李東來在檔案的底部找到看到了一個紅戳戳,雖然由於年代久遠,依然能夠看得出印章上的字跡—黃立人。
“黃立人是誰?也是你們房管科的嗎?”
“黃立人.....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啊,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後面才進入軋鋼廠的,對最早的那批人不瞭解。”
.....
幫南易辦好了手續後,李東來晃悠到了辦公樓的二樓。
在人事處辦公室外,看到左右無人,從空間倉庫裡拿出一網兜草藥,敲了敲門。
“進來。”
胡處長坐在辦公桌後,正在稽核幹部材料,抬頭看到是李東來,他連忙站起身來。
“哎吆,李主任,您怎麼來了?請坐,請坐。”
看著這個外貌依然那樣硬朗的年輕人,胡處長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
只是短短的幾年,當年那個滿口方言,土得掉渣的赤腳醫生,竟然成為了全國最有名氣的醫學教授。
作為軋鋼廠的人事處長,胡處長對李東來現在的地位有著比別人更清晰的認知。
紅星實驗室名義上歸軋鋼廠所有,按照相關規定,實驗室的人事安排應該由軋鋼廠人事處來決定。
但是。
讓胡處長驚歎的是,上面竟然下發了一份特別檔案,要求軋鋼廠不得插手紅星實驗室的內部事務,只需要權力早好準備工作就可以了。
這份檔案是在軋鋼廠高層會議上,楊廠長當著後勤處,人事處,宣傳科等十多個重要部門的領導的面宣讀的。
這種打破常規的做法,在軋鋼廠,乃至於整個京城,甚至是全國都史無前例。
但是。
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提出任何不同的意見。
一方面,簽發檔案的部門讓人望而生畏。
另一方面,李東來現在有諾貝爾獎的光環護體。
誰要是不同意,楊廠長就有話說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去拿一個諾貝爾獎回來。
什麼?拿不到?
那你就別在這裡瞎逼逼。
李東來並沒有因為現在的身份不同而改變態度,衝著胡處長笑了笑,把網兜放在了辦公桌上。
“胡叔,最近一直在忙,也沒有來看你,這是我採的一點草藥,還是上次的那種。”
胡處長沒想到李東來竟然還記得這點瑣事,心中一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主任,你現在可謂是日理萬機,還記掛著我....”
李東來打斷他,“嘿嘿”一笑:“胡叔叔的幸福,我怎能不放在心上呢?”
胡處長聞言,那張老臉頓時紅了,連忙把網兜放在辦公桌下。
開玩笑,他已經四十多歲了,這種事還被人拿出來說,太丟人了!
兩人寒暄了兩句後,李東來裝作無意的說道:“胡叔,你是老軋鋼廠人了吧?”
提到這個,胡處長來了精神,挺直胸膛:“我是的軋鋼廠公私合營的時候來到軋鋼廠的,主要的工作是甄別。”
“甄別?”
胡處長見李東來不明白,笑著解釋道:“軋鋼廠原本是一個愛國資本家的私營企業,裡面的人員良莠不齊,甚至其中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公私合營後,為了儘快恢復生產,不能夠把原來的人全都辭退,只能一個一個的審查。
只要沒有大的問題,就能夠留在原來的崗位上。
我的工作就是負責審查。
後來,軋鋼廠局勢穩定了,人事處正式成立,我因為了解職工的情況,就被招進了人事處。”
李東來聞言心中一喜,他今天之所以來人事處,就是為了查詢黃立人的資訊。
又有誰,比胡處長這個老人事更瞭解職工的情況呢?
他沉澱一下表情,道:“胡叔,我今兒來,想跟你瞭解一位叫做黃立人的情況,他在公私合營之後,應該在房管科幹過一段時間。”
“黃立人?”胡處長挑起眼皮思索了片刻,搖搖頭道:“時間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李東來有些失望,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胡處長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先等等,我去幫你到人事處的老檔案室裡查一下。”
“老檔案室?”
“是啊,在公私合營正式完成後,以前的檔案被封存到了地下室裡,如果黃立人真的在軋鋼廠工作過,裡面肯定有他的資料。”
“那謝您嘞。”
“誒,謝什麼謝,就衝你叫我一聲胡叔,我怎麼著也得幫你這個忙。只是地下室裡的檔案很多,估計得花費一點時間,這樣吧,等我找到了,去實驗室那邊告訴你。”
李東來自然是點頭答應,他清楚,這是胡處長在還他的人情。
回到實驗室,專案組已經開始了研究工作,李東來身為實驗室主任,現在只需要指明研究方向,剩下的任務就交給了研究員們。
當然了,李東來也不能當甩手掌櫃,時不時的得檢視研究員們彙報上的資料。
就這樣,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去了,臨近下班的時候,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打電話的是劉大隊,他告訴李東來外面有一個姓胡的同志。
李東來本想著把黃立人的事情告訴劉大隊,考慮到對於黃立人和聾老太太的關係,他也只是猜測。
劉大隊他們的行事作風一向很果斷,找到黃立人的話,免不了會大動干戈。
這年頭,只要跟這種事情粘上邊,哪怕最後查清楚是無辜的,周圍的鄰居甚至是親戚也會對你有看法。
為了避免給別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李東來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控制在小範圍內。
來到實驗室外,胡處長已經等待許久,看到他手裡拿著檔案,李東來精神一陣。
“胡叔,你查到了?”
“幸不辱使命!難怪我會沒有印象,這個黃立人在我正式接手工作前,已經主動從軋鋼廠辭工了,幸好以前管理人事的人還算細心,把檔案儲存了下來。”
胡處長說著,把檔案遞給了李東來:“這份檔案已經沒用了,你拿回去看吧,看完之後再還給我就行。我還得去接孫女放學。”
“那謝謝您嘞!”
李東來回到辦公室,把檔案攤在桌子上,閱讀起來。
黃立人出生於1931年。
56年公私合營的時候,是軋鋼廠銷售部門的辦事員,會開車,擁有駕駛證。
由於有些文化,並且熟悉工人的情況,在公私合營的時候,被短暫的借調了房管科。
黃立人在房管科工作了不到半年時間,便突然辭了工。
檔案上沒有記錄他辭工的原因,不過檔案上顯示,當時組織上已經考慮將他重新調到廠辦工作。
在廠辦工作,就等於是後備幹部,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要想進入廠辦,必須得經過嚴格的審查。
李東來發現黃立人辭工的前一天,正好是組織上決定對他審查的日子。
看來,黃立人之所以會辭職,很可能是因為這次審查。
李東來還在檔案的後面發現了黃立人的住址,他拿出筆抄在了一張紙條上。
抬起頭,才發現天色已晚。
看來,要去尋找黃立人,得等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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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湊巧,第二天吃完早飯,李東來剛準備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去尋找黃立人。
外面傳來一陣喧囂聲:
“南易叔叔,這裡就是四合院嗎?真是闊氣啊,比我們原來的房子好多了。”
“叔叔,你是不是要跟我媽媽結婚啊?”
“叔叔,你是不是要當我們的爸爸了。”
李東來推開門看去,只見南易領著幾個孩子從外面走進來,他們的手裡面都拎著白色的袋子。
南易這貨也太著急了,昨兒才辦他辦好手續,今天就來看房子了。
看來啊,他早就想脫單了。
看到李東來,南易帶著幾個孩子走過來,指著李東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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