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東來在小酒館中咀嚼腰果雞丁時,沉寂了一整天的四合院也喧囂起來。
夕陽西落,小孩子們聚在大槐樹下,一邊嬉戲著,一邊等著大人回來。
大人們上工掙到了錢,心情好的話,會給孩子們捎點零嘴。
...
閻解娣邊玩羊拐,邊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說,“小蘭花,今天是你生日。
等一會,你爹買的零食,能分給我一點嗎?
你知道我爹是個小氣鬼,我前兩天過生日,他拿出一顆雞蛋,讓我看了兩眼。”
小蘭花小臉蛋上寫滿疑惑,“看兩眼?”
閻解娣嘟著嘴,“只讓看了兩眼,看第三眼的時候,他說我再看,雞蛋就變小了。”
小蘭花:“....”
小蘭花看到閻解娣很難過,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很大氣的說,“老師說了,有好東西要跟朋友分享。
閻解娣,你是我的好朋友,等一下我的禮物分你一點。”
閻解娣樂不可支,“那我先謝謝你了,只是不知道你爹給你買豆根糖還是伊拉克蜜棗?”
豆根糖是黃豆製作的,長長的條型,分為軟硬兩種。
軟的豆根糖香甜可口,硬的豆根糖含在嘴裡吃也別有風味,就是比較“費牙”.
大人們喜歡買硬豆根糖,小孩子喜歡吃軟豆根糖。
至於伊拉克蜜棗,那可不一般了,它是進口零食。
這種來自異國他鄉的蜜棗,價格是國產蜜棗的一半,每斤三毛五分錢,還不用票券。
它的味道極好,甜甜的,但又不齁嗓子,並且肉質軟軟的,嚼起來沙沙的。
無論是哪一種,閻解娣都很喜歡。
小蘭花搖搖頭,“不知道呀,俺爹說了,要看今天的考試成績。分數高,吃糖,分數低,吃巴掌。”
閻解娣抬起頭,看著小蘭花的大眼睛,“你考了多少分?”
小蘭花:“九十八分。”
閻解娣興奮得直喘氣。
小蘭花低下頭:“語文和算數加起來。”
閻解娣眼睛猛地瞪大,把地上的羊拐抓了起來,笑著說,“小蘭花,剛想到我還要做作業。禮物的話,你下次再分給我吧。”
攥著羊拐,閻解娣一溜煙的跑了。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這讓小蘭花有點惋惜,“唉,太可惜了。俺爹的巴掌可大了,俺吃不完,還想著分你一半呢!”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噗嗤”的笑聲,小蘭花抬頭看起,李小妹正坐在屋門口做作業。
她搬來兩把椅子,一把當做書桌,把屋門擋得嚴嚴實實。
這樣的話,既可以看家,又可以省電費。
閻解娣和小蘭花的相互拉扯,被李小妹看個正著。
這兩小人兒,可真有意思。
小蘭花看到李小妹,眼睛一亮,跑了過去,“你是一年級二班的李小妹吧?我是三年級一班的張蘭花。”
“蘭花姐,你好呀。”
小蘭花招手,“咱們來一起玩吧?”
李小妹笑,“等我做完作業。不過,你不能把你爹的巴掌分給我。”
小蘭花:...
兩人正嬉笑著,李小妹看到何雨水低著頭走進四合院。
她連忙拋下新認識的朋友,走到何雨水面前,“雨水姐姐,你有空嗎?我有兩道題不會,想問你一下。”
這些天,李小妹已經在四合院混熟了,也交了幾個好朋友。
其中一位就是大了她八九歲的何雨水。
李小妹總覺得這個乾巴巴的姑娘和四合院那些人不一樣。
何雨水也很喜歡李小妹。
她總會在李東來回來前,幫李小妹檢查作業。
這樣,李小妹就不用捱打了。
李小妹告訴過何雨水,哥哥的巴掌,有辣麼大。
打人可疼了。
看到屋門緊閉,哥哥傻柱應該還沒回來,何雨水就蹲在椅子前,幫李小妹檢查作業。
此時。
傻柱哼著小曲埋頭猛走,他手裡拎著兩個鋁飯盒。
走到四合院門口的老樟樹下,傻柱習慣性的停下腳步,左右看了兩眼,吹聲口哨。
果然,一個俏麗的身影從老樟樹後走了出來。
傻柱看著秦淮茹飽滿多汁的大屁股,吞嚥一口吐沫:“小秦姐姐,我剛想把剩菜送到你們家,就在大門口碰到了你。這不是巧了嘛不是!”
“真是巧了,我剛想接棒梗,...”秦淮茹話說一半,又咽回喉嚨裡。
她想起來,棒梗的腳還沒完全好,今天沒去上學。
兩人相視一笑,都為他們扯淡的理由,感到尷尬。
自從傻柱認識秦淮茹後,就掛念上了這個溫潤的小媳婦。
如果能跟秦淮茹睡上一覺,就算是斷子絕孫,死在天橋底下也值當了。
不過,秦淮茹可是賈旭東的老婆。
就算傻柱自認為是個混不吝,也不敢搶別人的老婆。
這年頭搞破鞋是要掛牌子游街的。
不能明搶,暗中撬牆角,吃口熱饅頭總行吧?
於是,傻柱便借用職務之便,從軋鋼廠食堂裡捎帶剩菜回來。
當然,傻柱不認為這是在薅軋鋼廠的羊毛。
因為這是舊時餐飲道業的“勤行兒”。
俗話說,“廚子不偷,五穀不收”。
天橋那些相聲藝術家經常講這些,傻柱記得老清楚了。
秦淮茹自然也知道傻柱饞她的身子。
不過,她也是沒辦法。
賈家一大家子人,只有賈旭東一個人拿工資有口糧。
賈旭東又不爭氣,至今還是個一級鉗工。
每個月20.5塊錢,這些錢怎麼夠養家。
秦淮茹到城裡是來享福的,不是受窮來的。
於是,對傻柱的‘好意’,她也就半推半就了。
當然,秦淮茹也是個明白人。
她清楚這裡是京城,不是小山溝,傻柱不可能為賈家拉幫套。
她不能讓傻柱真吃到肉。
...
兩個人暗懷鬼胎的人,相視一笑後,就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秦淮茹接過鋁飯盒開啟看了一眼,小聲埋怨,“咋都是蘿蔔白菜呀,沒有一點葷腥。”
“棒梗正養傷,需要營養。”
“你這個當乾爸的,咋不上點心!”
傻柱撓頭苦笑,“不是我不上心,這兩天廠裡沒有接待工作,就這些蘿蔔白菜還是我瞞著食堂主任偷偷留下來的。”
“算了,我看你呀,也就這點本事。”秦淮茹似怒非怒的白傻柱一眼。
她很清楚,要想讓傻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就不能表現出滿意。
要不然,傻柱自持功勞,該對她上手了。
不過秦淮茹忘記了,賈家可是剛‘訛’了傻柱兩百塊。
也許,她不是忘了,而是認為傻柱應該賠。
總之,今天的傻柱沒有像往常一樣憨笑兩聲,然後向秦淮茹賠罪。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當他的綽號是傻柱,就真的傻呀!
傻柱冷下臉,“小秦姐,你這樣說,我可不樂意聽了!”
“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我可是要賠兩百塊錢,現在還沒湊齊呢!”
“你不吃的話,我拎回去給雨水吃。”
提起借錢,傻柱想起了李東來。
這可惡的赤腳醫生,竟敢不借給我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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