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筆錄已是晚上九點多。
夜。
京城燈光璀璨。
每一盞扥光,都是不同的心情。
李東來乘坐吉普車回到四合院。
鑰匙捅進鎖孔裡,輕輕扭開。
看到於菊花正在跟丁秋楠坐在屋內聊天,丁秋楠打著哈欠,一臉倦容,而於菊花精神奕奕。
他愣住了。
這麼晚了,於菊花還不回去?
剛想打招呼。
“回來了,趕緊洗把臉。”丁秋楠衝他眨眨眼,端來洗臉盆,遞上毛巾,關切的問:“吃飯了嗎?”
“吃過了,在派出所食堂吃的。”
李東來簡單洗漱一遍,接過丁秋楠遞過來的搪瓷缸子。
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一個多小時的筆錄,早就口乾舌燥了,再加上食堂的麵條齁鹹,他覺得嘴唇已乾裂了。
喝水的時候,丁秋楠小聲嘀咕:“菊花姐一直在打聽傻柱的事情,好像是看上人家了。”
看上傻柱了?
李東來直到坐到桌子前,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只是見了一面,就看上了?
跟後世的一見鍾情,有的一比了。
“東來哥,秋楠姐已經跟你說了吧。老實跟你說,我這些年沒少相親,一個也沒看上。”於菊花很豪爽,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倒不是因為男方的相貌或者是家世。”
“而是我清楚自己的毛病,喜歡喝酒,還愛撒酒瘋打人。”
“就我這體格,一般男人壓根經不起我一拳。萬一把人打壞了,那可就糟糕了。”
“我看那個傻柱身體蠻壯實的,就動了心思。”
說著,眼睛瞪大得跟銅鈴似的,甕聲甕氣道:“你可別笑話我!”
“不敢,不敢笑話。”李東來忙點頭。
開玩笑,一拳一個壯漢,誰敢笑話你。
不過,李東來靜下心來,認真思量一下這樁婚事。
你別說,還挺合適的。
傻柱雖然不是我的對手,但縱橫四合院這麼多年,一拳一個許大茂,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多了。
嗯,應該不會是於菊花的對手,但是一拳也撂不倒。
但是。
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明白。
不能像媒人那樣,專撿好的說。
“倒不是我反對這幢婚事,只是傻柱有個大毛病。”
“啥毛病,不是男人?不能人道?”
“這倒不至於...”李東來連忙擺手。
這屠夫於菊花實在太猛了,堪比女中豪傑。
“是這樣的,傻柱看上了鄰居家的小媳婦。這些年,他為了秦淮茹,幹過...”李東來把傻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於菊花的嘴巴一點一點張大,最後合不攏,神情愕然。
話音落了,屋內陷入沉寂中。
李東來接過丁秋楠遞過來搪瓷杯,小口啜飲著。
怎麼樣,知道傻柱是個舔狗,打退堂鼓了吧!
他正想起身送客,只見於菊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碩大的臉上寫滿喜悅:“原來傻柱偷車軲轆是為了這事啊,看來他不是個小偷嘛!”
這都是什麼腦回路啊!
李東來倒吸一口涼氣。
丁秋楠關切的說:“菊花姐,那傻柱可是一顆心都在秦淮茹身上,你...”
“不就是個小媳婦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於菊花掐著腰氣勢洶洶:“只要我跟傻柱結了婚,她再敢往俺男人面前湊,看俺不剝了她的皮。”
“那萬一傻柱不死心,往秦淮茹屋裡跑呢?”丁秋楠道。
於菊花嘴角咧出一個驚悚的笑容,化掌為刀,狠狠的揮下:“俺的殺豬刀可不是擺設。只要他敢,俺就砍斷他的雙腿。”
李東來:“...”
丁秋楠:“...”
...
送走了於菊花,李東來和丁秋楠兩人躺在床上,相視無言。
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超乎了想象。
李東來不得不承認,於菊花真是勇啊!
許久。
丁秋楠小聲說:“東來哥,傻柱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菊花姐好容易看上一個男人,要是傻柱被關進笆籬裡,菊花姐這輩子說不定就要孤老終生了。”
她知道於菊花的請求讓李東來為難。
傻柱偷了腳踏車軲轆,就應該被關進笆籬子裡。
可是,於菊花又是她的好姐妹。
左右為難...
其實,李東來對送傻柱進笆籬子裡,壓根就沒有興趣。
他之所以大費周章,巧做佈置,是為了對付易中海。
“放心吧,著急傻柱的,不止是於菊花一個人。等明天再說吧!”
“好吧。”丁秋楠有點聽不明白,不過她相信李東來。
夜深了。
四合院內的燈光逐漸熄滅,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易中海從聾老太太屋裡出來,鬼頭鬼腦的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
攥緊手中的紙條,大步向四合院外走去。
*
*
*
翌日。
少了秦淮茹和傻柱的四合院顯得格外安靜。
丁秋楠泡了兩碗奶粉,一碗自己喝,一碗擺在了李小妹面前。
兩個陶瓷碗裡的奶粉,都只有一半。
李小妹愣了一下,小聲道:“嫂子,這奶粉是給你喝的,你喝了,肚子裡的寶寶才能健康成長。”
丁秋楠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溫軟的笑:“小妹,你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補充營養。嫂子身體這麼好,你哥哥又買了那麼多水果,少喝一點也不耽誤事。”
李小妹還是有點捨不得喝。
丁秋楠只能把目光投向李東來。
李東來一邊啃著窩窩頭,一邊點頭:“哥又買到了好幾罐奶粉,你們就敞開肚皮喝!”
李小妹有點不信。
奶粉多金貴啊,班裡就連家庭條件最好的小蘭也沒有喝過。
丁秋楠也覺得李東來在吹牛。
劉副廠長的兒媳婦沒有奶水,前陣子他還託人到魔都購買奶粉,花了高價都沒有買到。
見兩人不信,李東來只能從醫療箱中把那兩罐奶粉取了出來。
“哇,真是奶粉!”李小妹歡聲雀躍。
“東來哥,這是從哪來的?”丁秋楠神情凝重。
上次那兩罐奶粉,李東來說是從顧慎那裡搞到的。
將校呢交際廣泛,門路廣,丁秋楠信了。
可是這兩罐呢?
李東來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跟你說啊,我又認識兩個將校呢,一個叫張海洋,一個叫鍾躍民...
算了,我編不下去了。”
“總之,來路正當,你放心吧。”
丁秋楠默默點頭,不再糾結奶粉的來歷。
反正東來哥做的事情,一定是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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