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住的套房門口,張愛嘉剛拿出鑰匙,沈衝就殷勤的上前,說道:“我來開。”
他扭動鑰匙,推開門,張愛嘉看到裡面的陳設,又驚又喜——屋子裡鋪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桌子上,牆壁上,地攤上,都是花,從客廳一路延伸到臥室,彷彿花的海洋。
張愛嘉笑顏如花,問道“這是你做的?”
“今天過節。”沈衝笑著做了給請的動作,說道:“給你個小驚喜。”
“端午節送花,你可真想得出來。”張愛嘉走進去後,在客廳中間旋轉了一圈,然後有些迷醉的說道:“真漂亮。”
“怎麼樣,浪漫吧?”
“本來是很浪漫,可是你一句話,就把氣氛給破壞了。”張愛嘉一邊笑,一邊嘖怪他,說道:“你看你那表情,一副邀功請賞的嘴臉。”
“男人送花給女人,不就是邀功求賞麼?求賞心悅目。”沈衝牽著她的手,順著鮮花鋪成的小路,朝套房臥室外面的露臺走,說道:“賞芳心,悅色目
“你可真是焚琴煮鶴的傢伙,送個花都說的這麼功利和色情”張愛嘉不滿,她用手指拂過一片玫瑰花,說道:“就不能認真的陪我浪漫一回?”
“可以啊。”沈衝拉開落地窗簾,露出一張點著蠟燭,擺滿食物的餐桌,然後舉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說道:“美麗的,迷人的張愛嘉小姐,能賞臉一起吃頓晚餐嗎?”
此時此景,張愛嘉嗅著鮮花的清香,聽著碧海的潮聲,沐浴著滿天的星光,看著沈衝柔和的臉,心神俱醉,她嫣然一笑,說道:“這才像話。”
“吶,這次是你破壞了氣氛,不怪我啊。”
“算啦算啦,咱們倆看來和浪漫無緣。”張愛嘉笑著擺手,搶先走上露臺,然後自己挪動椅子,坐了下來,說道:“從小我媽媽就教我學禮儀,可惜我一直做不好,還是不要裝淑女了,彆扭。”
“那正好,我也不是紳士,我是土豪。”沈衝在她對面坐下,從放滿冰塊的酒桶裡拿出香檳,說道:“喝一點?”
“好。”張愛嘉笑著點頭,問道:“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東西?”
“就在你到我辦公室之前幾分鐘。”沈衝一邊開酒,一邊說道:“一來今天過節,二來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張愛嘉用手撐著下巴,問道:“慶祝你今天大賺了一筆?
“賺錢沒什麼好慶祝的,只是數字而已。”沈衝做手勢,示意她把杯子遞過來,說道:“慶祝東宮西宮和談成功,以後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左擁右抱了。”
“真無恥,那你一個人慶祝好了。”張愛嘉給了給白眼,她等沈衝倒好酒,拿過杯子,帶著曖昧不明的笑容,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昨天談了些什麼?”
“沒必要,我只看結果。”沈衝樂呵呵的說道:“只要你們倆都沒跑,我何必去管談了什麼。”
“看把你美的”
“說起來,你看我像不像怡和洋行?”
張愛嘉不解,抬頭看他。
“怡和洋行搞聯營,一手牽著置地集團,一手牽著九龍倉。”沈衝伸出雙手,說道:“KatarIu有一個公司,你現在也要搞一個公司,我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像不像怡和洋行?”
“那你要小心點。”張愛嘉明白過來,似笑非笑的說道:“怡和洋行已經沒了九龍倉,你也小心點,別出現一個情場包玉剛。”
“出現一個我捅死一個。”沈衝抓起餐刀,揮舞了一下,說道:“怡和洋行是聯營,我是控股,你們倆都是子公司,想紅杏出牆,門都沒有。”
“說的真難聽,誰想紅杏出牆了。”張愛嘉白了他一眼,開始吃東西,說道:“我可沒有KatarIu卩麼強的能力,這個新開的小公司,以後還得靠大老爺你多照應。”
“好說,好說。”沈衝晃著酒杯,身體前傾,帶著色迷迷的笑容,說道:“只要伺候的老爺舒服了,綾羅綢緞,錦衣玉食,要什麼給什麼。”
“錦衣玉食小女子是不求的。”張愛嘉給了他一個媚眼,含怨帶羞的說道:“小女子從小就喜歡才子,最是羨慕兩個典故,一個是‘曲有誤周郎顧,,一個是‘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大老爺才情高妙,不如多多賞賜小女子一些劇本曲譜?平日裡閒暇無事,也好有個消遣,不至於被那些狂蜂浪蝶亂了心思。”
有意思
沈衝囂張的大笑,說道:“小娘子知情知趣,大老爺我十分喜歡……”
一個見多識廣,一個知情知趣,兩人就著美酒佳餚,相互談笑調侃,其樂融融,聊著聊著,張愛嘉指了指沈衝背後,問道:“那邊的套房,是張愛玲在住?”
“嗯。”沈衝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她回上海去訪友了,最近一段時間那裡空著,沒人住。”
“她不打算回美國了?”
“還說不準。”沈衝用餐巾擦了擦沾了湯汁的手,說道:“凡是有才情的人,大都敏感脆弱,心思變幻莫測,我也拿不準她到底是什麼想法。不過我是很不希望她再回美國做宅女,她剛從美國回來的時候,精氣神都很差,在香港這幾個月,東走走,西走走,見見老朋友,然後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呆在香港,對她身體有好處。”
“看你那老氣橫秋的樣子你是後生晚輩,張愛玲才是前輩高人,你不要搞反了身份。”張愛嘉白了他一眼,問道:“宅女是什麼意思?”
“就是足不出戶,躲在屋子裡不見太陽的女人,簡稱宅女。”
“你倒是很會造詞,很形象。”張愛嘉吃吃而笑,又問道:“我看報道說,張愛玲在香港的吃穿用度,都是你買單?”
“那是媒體誤讀,我只是免費提供了淺水灣酒店的套房,因為這裡是張愛玲以前住過的地方,所以接受了,她脾氣有點怪,又不缺錢,我想繼續獻殷勤,都找不到門路。”沈衝有些感觸的說道:“當年她缺錢的時候,小說版權不值錢,現在不怎麼需要錢了,版權費反而漲了幾百倍,真是諷刺。所以說,先有物質後有精神,有了錢,才能去折騰藝術,可是人一安逸,就懶散了,沒心思去搞藝術……”
他正在大發議論,卻聽到房間裡的電話響了。
“奇怪,這時候誰會打電話過來?”
沈衝示意張愛嘉別動,然後站起來,走進屋子,過了一會,回來的時候,面帶驚訝之色。
“怎麼了?”張愛嘉見狀,問道:“是誰打來的?”
“是小雨打過來的。”沈衝也沒坐下,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一個小時之前,HR董事會主席利孝和,突發心臟病去世了。”
P刂孝和其實是U月日去世的,情節需要,提前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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