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請客的地方,是“嚇煞人香”在九龍新開的旗艦店,裝修低調奢華,食材豐富貴重,以包廂為主,定位比較高階,距離啟德機場也近,吃完火鍋,他把派克和赫本送到啟德機場,稍作停留,盡了禮數之後,就離開前往公司
在路上,沈衝看張愛嘉有點神不守舍,於是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張愛嘉勉強一笑,說道：“只是有點累罷了。”
“你不要多想,我帶你去吃火鍋,沒有別的意思。”沈衝放慢車速,駛入海底隧道,說道：“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以前在香港怎麼生活,現在還怎麼生活,和在臺北一樣,自由自在,不要有心理負擔。”
“你說的好簡單哦。”張愛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可沒有你那麼厚的臉皮”
“臉皮都是練出來的。”沈衝呵呵一笑,說道：“你和她,都舒舒服服的過自己喜歡的日子,其他的事,我會兜著的。”
“好大口氣,你當你是超人呀？”
“這個世界上,上帝最大,上帝之後,就是我最厲害。”沈衝抄襲了前世足球狂人的名言後,笑著說道：“你要是還想不開,不如我再去找幾個女人,法不責眾,你到時候就不會覺得彆扭了。”
“想得美”張愛嘉揚了揚手,瞪圓了烏溜溜的大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你再找試試”
沈衝縮了縮脖子,說道：“我這不是一心為你著想麼？你看你這幾天,一直躲在房間裡不出來,彷彿走進地雷區的感覺。”
“我那是在背臺詞,你以為做主持很容易啊？再說香港我都跑遍了,也沒什麼好玩的。”張愛嘉強辯,警告道：“反正不準再找別的女人了”
“好好,不找了。”沈衝投降,說道：“何必這麼兇呢,我向來很有定力的。”
“我看你是還沒找好下手的物件。”張愛嘉瞥了他一眼,說道：“其實你辦金像獎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全中國的美女聚在一起,然後一網打盡吧？”
沈衝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給了她一個大拇指。
經過這麼一番插科打諢,張愛嘉從昨晚就一直比較低落的情緒終於好轉了,過了一會,她笑著說道：“不如這樣吧,你每幫我拿到一個金像獎,我就允許你再找一個女人。”
“獎盃和女人都是不能強求的,得靠機緣,要是說拿就拿,就沒有意思了。”沈衝大笑,說道：“你手上不是有十幾個劇本麼？挑一個先演試試,撞撞機緣。”
“早上不是不讓我去演戲嗎？”
“我是反對你演爛俗的戲,又不是反對你演戲。”沈衝辯解之後,看了看她,說道：“要不你就去把《愛在黎明破曉前》拍出來。”
“我還沒研究好。”張愛嘉抱著手臂,有些弱氣的說道：“我以前沒做過導演,也不像Auu姐那樣上過學,一想到一個人去洛杉磯實景拍戲,就有點沒底,再說林青霞還沒答應說要演這部戲。”
“有什麼好研究的。”沈衝給她鼓氣,說道：“我可以幫你找個好製片人,在洛杉磯把整個劇組都湊齊,你只要找個男主演,帶個熟悉的攝影師過去就行了。這劇本林青霞都看了幾個月了,怎麼還沒定下來演不演？”
“她一直在猶豫,我覺得可能是劇本中的很多臺詞,都能附會到她的感情生活,她怕演了之後被人議論。”
“她不演的話,你自己演唄,再掛個編劇的名,自編自導自演,說出去多威風,港臺第一才女。”
“誰敢在你面前談才華亞洲第一才子。”張愛嘉含笑嗆了他一句,問道：“這個劇本,不是你特意寫給她的嗎？”
“靠,又堵車了。”沈衝懊惱的拍了一把方向盤,把車停下,說道：“那劇本是我和她聊天后寫的,所以當時就給她看了,現在都被你改的面目全非了,她不演,你要是也嫌身兼兩職太累的話,就再找個人來演就是了,反正你認識那麼多人。”
“我哪有改的面目全非,只是改了一點點臺詞而已。”張愛嘉替自己辯解了幾句後,問道：“你說這種兩個人聊天,從頭聊到尾的電影,會有人看嗎？
“我上次不是說了嗎,如果沒人看,那我們兩個人去看。”沈衝一邊隨著車流對前挪動,一邊說道：“你第一次做導演,何必在意票房,能拍出來就是好的。”
張愛嘉嗤笑,說道：“你就是這麼安慰自己的麼？你的第一部電影都弄了大半年了,還躺在倉庫裡吧。”
“我那個《活埋》,是真活埋了,本來還打算在今年的香港國際電影節前弄出來,結果還是沒功夫去搞。”沈衝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活埋》是獨角戲,《愛在黎明破曉前》好歹是兩人對手戲,帥哥靚女在旅遊勝地走來走去的聊天,總好過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棺材裡自言自語。”
“不如等我把《愛在黎明破曉前》拍出來,然後我們一起上映？”
“可以啊。”沈衝無所謂,反正他已經熄滅了做導演的夢,完全沒有患得患失的心,說道：“我就捨命陪佳人,給你做個陪襯的炮灰。”
香港海底隧道因為設計時沒有提前預測到未來私家車的發展趨勢,只有雙程雙線行車,開通沒幾年就進入飽和狀態,到了19RU年,已經是香港最繁忙、使用率最高的道路,時不時的堵車,沈衝在裡面被耽擱了三十多分鐘,才以龜速爬了出來,等到灣仔東方魅力辦公樓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三點鐘了。
“你居然把辦公室當花園來造。”張愛嘉還是第一次到新辦公樓,她從電梯裡出來後,在七樓繞了半圈,俯瞰下面的小花園,說道：“臨窗觀海,憑欄看花,難怪有人說你這是香港最奢侈,最安逸的辦公室。”
“我隔壁的辦公室還空著,你要是喜歡這裡,可以拿去用。”
“算了,我現在不是經理了,拍戲又要到處跑,要辦公室做什麼。”
沈衝的辦公室分為內外兩間,裡面是他的辦公室,外面則是私人秘書秋絲雨的辦公室——《盛世東方週刊》一炮而紅之後,沈衝很快就把《亞州週刊》給分拆了,變成《盛世東方週刊》的英文姊妹刊,不合心意的編輯和記者,統統領了補償金解僱了,因此秋絲雨又被調回來做了私人秘書,谷麗薇則升級為行政秘書,負責幫他統籌所有部門的文書工作。
“沈總,張姐。”
“小雨,好久不見。”
沈衝則問道：“有重要電話嗎？”
“今天有幾十個電話,有的是恭賀昨晚頒獎典禮完美謝幕的,有的是採訪申請。”秋絲雨彙報道：“這是來電人名單。”
沈衝隨便瀏覽了一下,見都是些香港有生意往來的商人,就放了下來,問道：“有臺北的電話嗎？”
“還沒有。”
沈衝哦了一聲,微微皺眉,香港飛往臺北,只要一個半小時左右,臺灣代表團一大早就走了,此時如論如何,官方都應該有所反應了。
內地雖然經濟尚未起飛,但地大人多,底氣十足,領導人的胸懷氣度也不同凡人,春節期間他在北京提前活動過,頒獎時候和汪洋的溝通也非常順利,因此沈衝絲毫不擔心內地會對金像獎有負面反應。
而臺灣在去年丟了美國這個大靠山,心氣弱的不行,既想緩和和內地的關係,又擔心內地搞統戰,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小受心態十足,沈衝還真無法去預測當局對金像獎的反應,而且他還透過王小棣,給蔣經國帶去了一件特別的禮物,所以這一整天,他都在等魏景蒙的電話。
“沈總。”小雨拿起一疊報紙,說道：“這些是今天下午出版的晚報,市面已有的我都買了一份。”
“謝謝了。”
報紙有早晚之分,早報一般是頭天下午四點截稿,排版之後,在凌晨兩點左右印刷,五點左右分發到各個書報攤,而晚報則一般是中午十二點截稿,下午兩點左右出來。
昨晚的頒獎典禮在夜半時分才結束,早報只能在預留的版面上羅列一些明星照片和獎項歸屬,評論文章幾乎都是邊看直播邊寫的,倉促之間,只能敷衍,寫不出什麼有見地的深度內容,而晚報有一個早晨做為緩衝,上面刊登的評論,才是真正有價值的。
張愛嘉跟在沈衝後面,走進辦公室裡間後,問道：“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去問問？”
“不用。”沈衝放下報紙,擺了擺手,說道：“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不必著急。”
“死要面子”張愛嘉嘲笑他,說道：“在機場的時候,明明急的不得了,現在又裝鎮定。”
說來也巧,沈衝剛想反駁,電話鈴就響了,秋絲雨的聲音傳了出來：“沈總,臺北魏先生電話。”
沈衝得意的打了個響指,在張愛嘉的白眼中拿起話筒,說道：“喂,外公
“小沈,我剛從總統府回來,你有沒有空？找個時間來臺北一趟吧。”
“我現在定機票,晚上過去？”
“不用急,明天來也行。”魏景蒙聲音平穩,聽不出好壞,他停了一下,又說道：“對了,嘉嘉在不在？你讓她接電話。”
張愛嘉接過話筒,嗯嗯了兩聲,就掛了電話,然後面帶疑惑不解的表情,說道：“好奇怪,外公讓我明天去美國看我媽媽。”
沈衝聞言大喜,一把抱她抱起來,凌空繞了一圈,哈哈大笑。
“於什麼你？”
“大事成了”沈衝親了她一下,興奮的說道：“我這個盲人,至少可以騎著瞎馬,走個三五年不擔心會失足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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