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秀兒,此刻劉秀兒倒是沒有多麼驚恐,只是看向周恆,手抓著李南青的手臂,儘量與手術刀保持距離。
李南青惡狠狠地盯著周恆,臉上帶著得逞的笑容。
“放開?不,我不會放開,我知道讓我做不了醫女的人是你,不過你身邊高手太多,我無從下手。
劉秀兒不一樣,她表面是你的義妹,我知道絕非這麼簡單,如若沒有這義妹兩個字的阻礙,恐怕早就成親了,都說是殺人誅心,我如若殺了劉秀兒,才會讓你真正痛苦。”
周恆想都未想,淡淡地搖搖頭,嘆息一聲舉起雙手,朝前走了一步,沒等李南青喝止,他已經站好。
“我是孤兒,最好的朋友在我身邊就是這位世子,秀兒只是因為她有很高的悟性,適合學醫才認了義妹,如若真是你說得關係,我何必拒絕太后為我們賜婚的事兒?
要是秀兒和世子換一換,我還有可能更擔憂一些,所以別費力氣,說說你想怎樣?別急著拒絕,人做事總要達到目的,如若只是想要殺人,你不會跑到我面前來,說吧你想要什麼?”
李南青在周恆說話之初,真的想開口來一句,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是想讓劉秀兒死,可聽著周恆說完,她猶豫了。
是的,如若自己真的想要直接殺人,剛才在女子醫學院出來的二樓出手更方便,即便出事兒也沒人知曉。
自己可以藏在教學樓頂,這校園絕對不會有人搜查,等待一兩天,再出去,已經不會有人在意她。
可現在呢?
剛剛為什麼遲遲沒有出手,反倒是跟著她走到這個角門,見周恆出現才衝出來,為什麼?
李南青不知道答案,現在的她有些懵,目光緩緩上移,看向周恆,這樣的問題,她真的沒有想過,現在想來,是想殺劉秀兒還是不想殺?
不對,是想殺她,不過是當著周恆的面殺,如此才能讓周恆更加痛苦,因為是因為周恆,才害死劉秀兒的,想到這裡李南青哼了一聲。
“你是天煞孤星命,京城沒人不知道,是你害死劉秀兒小姐的,我偷偷看過劉秀兒寫好的名單,我是被分配會太醫院繼續做醫女的,可是這一切被你更改了,是你造成的這一切,所以劉秀兒是你殺的!”
周恆好似無意繼續朝前邁了一步,展開雙臂手上空無一物,李南青並未害怕,更沒有出言阻止,畢竟周恆就是一個大夫,不說手無縛雞之力,反正他不敢輕舉妄動。
“李南青知道我為什麼將你除名嗎?”
李南青盯著周恆,其實這個問題一直是困擾她的,沒想到周恆能自己談到這個問題。
她直接瞪大了眼睛,雙眼有些泛紅,怒氣瞬間有爆發的趨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考了第二,卻被取消回太醫院的資格,這些學員裡面,那麼多世家小姐,而我是從醫年頭最多的一個人,從醫經驗沒人有我豐富,只是因為我比王語嫣這次考得差一點兒?
我想不通,我就是想不通!”
周恆抬手往下壓了壓,畢竟李南青的手術刀已經湊近劉秀兒的頸部,一道血痕已經出現,這會兒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別激動,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詳細說,你要這樣激動我沒法說。”
如此一句話還算有效,李南青稍微安靜了一下,周海將左手背在身後,比了一個七的手勢,上下晃了晃,他也不確定朱筠墨是否能理解,反正該做的還是要做。
之前聽朱筠墨說過,他有一套呼嘯侍衛的方法,就是一種特殊的口哨,可能別人聽不見,但是龐霄留下的這些人,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周恆看向李南青,緩緩說道:
“之前在淑貴妃的宮裡,我只是覺得你不過是一個少了些無菌操作經驗的醫女,所以北山成立醫學院的時候,太后問過我和秀兒的意見,當時沒有多想,就讓醫女都跟著過來了。
之後在北山女子醫學院開始的培訓中,我發現你是一個非常上進的人,任何事兒都想出類拔萃,不想讓自己認輸失敗,那股子韌勁還是讓我很驚訝,能將自己姿態放低,多學習這就是別人沒有的能力。
但是我看到秀兒記錄的這張成績單,還有你實際操作的錯漏問題,讓我有些驚訝,一個沉著冷靜的醫女,用你的話來說,已經混跡太醫院數載,為何還會如此緊張?
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比如影響其他人考試,或者是如同你手上這把手術刀一樣,你藏匿了很多不屬於你的東西,因此你緊張分神了。
那麼問題來了,為何在你入學當初沒有如此?是你變化的太快,還是我根本不瞭解?我想,是有人吩咐吧,讓你將北山女子醫學院的一些東西帶回去,或者傳遞出去,我說的對嗎?”
李南青隨著周恆說的每一個問題,都不斷搖頭,不過這時的搖頭已經非常的無力,僅僅是最後的掙扎。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一個想當大夫的女子,為何劉秀兒可以我不行?”
這句話喊出來的時候,李南青持刀的右手,距離秀兒的脖子遠了一點兒。
周恆一看,直接撲了上去。
他們之間現在距離不過四五米遠,就在周恆動起來的時候,他手中抓著什麼東西,直接朝著李南青丟了出去。
與此同時,秀兒緊張的想要閉眼,不過她知道現在絕對要死死盯著,有機會就要跑。
隨著周恆一揚手的動作,兩根三稜針直接刺入李南青的右眼和右手腕,這兩處都是極疼的位置,如此突然的動作,李南青怎麼能預料,瞬間手術刀脫手。
秀兒見手術刀脫手了,掙脫開李南青的束縛,趕緊朝著周恆跑。
此刻李南青也急了,她知道自己失去劉秀兒的制衡,那麼她就是一條死魚任人宰割。
左手一伸,直接抓住劉秀兒的頭髮,劉秀兒一疼,啊了一聲差點兒仰倒。
周恆此時已經竄到近前,手腕一揮,手術刀直接割到李南青左手手腕上,血瞬間噴湧出來。
李南青疼的一哆嗦,畢竟刀特別鋒利的時候,不會有特別大的痛苦,反倒只是覺得手腕一涼。
下意識李南青去捂左手腕,不過同時右眼的疼痛更加難受,伸手抓住露在外面的針尾就要拽。
周恆已經將劉秀兒扯到身後,死死抓著劉秀兒的手,手冰冷還全是汗水。
朱筠墨此時也湊了過來,手中拎著一根棍子,擋在周恆面前。
周恆拍了他一把,“世子別比劃了,趕緊叫人啊!”
朱筠墨臉上更急,瞬間瞪大了眼睛,汗水順著下頜淌下來。
“你當我傻啊,哨子吹了沒反應,似乎龐七他們都不在。”
周恆懶得理他,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李南青,見她想要伸手拽右眼的三稜針,周恆出聲阻攔道:
“我勸你最好不動,現在只是破損,你一拔,裡面的玻璃體房水湧出來,晶狀體在如若因為牽拉碎裂了,你就只能瞎了。”
李南青張口啊啊啊喊了好幾聲,撲通一下跪坐在地,一臉的絕望抓著針尾一用力針拔出來了,隨即血還有一些透明的膏狀物隨即湧了出來。
對不是流或者冒,是噗呲一下全都湧了出來。
周恆抬眼看向大門的方向,朱筠墨不斷跳著擺手呼喊,似乎有些效果,大門處負責守衛的人也聽到了動靜,幾個侍衛快步跑過來,見到地上捂著眼掙扎的李南青,都頓了一下。
朱筠墨惱了,“都特麼看個屁,趕緊將人抓住!”
如此一吼,這幾個人似乎才反應過來,趕緊撲上去,周恆扶著秀兒起身,用帕子將頸部捂住,還好只是皮外傷,傷口也不深,不過周恆極為心疼。
有一句話李南青說得對,如若秀兒出事兒,周恆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自己,這也更加證明自己就是天煞孤星。
朱筠墨啐了一口,朝前面走了幾步,一個特別的哨子露出來,他用力吹了吹,沒有聲音,不過周恆知道,這玩意類似蝙蝠的超聲波,一定有什麼方法讓對方聽到,不過確實沒有人過來。
這個發現讓周恆也怔住了,世子身邊今天竟然沒人,只是吩咐龐八去辦事兒,龐七是派人去查李南青的家人,他人呢?
周恆眯起眼,側身看向地上的李南青,她只是老老實實坐著。
那幾個侍衛用刀架著她脖子,這人臉上壓根沒有害怕,之前周恆覺得這個李南青,是那種拼命的架勢,現在看看似乎還有些不同。
抬手拍拍秀兒的手臂,示意她乖乖等候,朱筠墨趕緊湊到劉秀兒身側,周恆直接走過去蹲在李南青面前。
李南青剛剛抓著的那把手術刀此刻已經落在地上,不過距離她並不遠,她如若想,現在可以掙脫這些侍衛,抓刀自盡,可是她沒有。
周恆盯著李南青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跟我說說,你到底計劃了什麼,或者說你們計劃了什麼?”
李南青朝著周恆吐了一口口水,被身後的侍衛拎住頭髮,一下子動彈不得,周恆搖搖頭看著李南青臉上流下來的透明液體。
“眼科你們講了幾堂課?各種解剖知識都知曉吧?”
秀兒在後面雖然有些害怕,不過這會兒已經鎮定了不少,她也想知道這個李南青為什麼突然就襲擊自己,真的是因為分配問題?
要知道這樣一鬧,至少她的三族都將遭難。
果然,李南青聽到這個哆嗦了一下,周恆可沒想停。
“我之前就講過,眼睛出血不怕,就怕流水,如若貫穿傷不在角膜,還有修補的價值,不然以我們現在的條件,要麼看著這個人每天在痛苦中眼球逐漸萎縮乾癟,要麼是做眼球摘除術。”
周恆頓了頓,看了一眼李南青,果然她的臉色慘白了幾分,身子一晃,似乎腿上剩餘的力氣散去了一些。
“這會兒別慫啊,說說吧你怎麼想的,你的三族會因為你今天的舉動全都遭難,我想來之前一定想過了吧,能進入後宮做醫女,你絕對家境不凡,僅僅為了一個分配不滿,就起了殺念,不應該。
那麼是想要拖住我們,或者說是讓我將你一怒之下斬殺,這樣我有多了一項罪名,逼迫醫女,致使其瘋魔,你的家人算是保住了,可是你沒想到我沒殺你,自裁你又沒有這份勇氣。
行了,沒空和你談這些,說說看支開世子的暗衛,趁著醫學院兩邊都沒人,你們是想要在北山做什麼對嗎?”
李南青愣了,僅剩的左眼抬起來看向周恆,她沒有想到周恆竟然能分析出這麼多,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狠,無法做到自殺?
想到這裡攥著手術刀的手,瞬間收緊。
秀兒一直盯著李南青,見到她袖子下面的動作,趕緊吼道:
“她想自殺!”
侍衛要上前,周恆抬手製止了他們的動作。
“現在想死晚了,剛剛這裡沒有別人,就世子秀兒和我,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再想自殺已經於事無補,你的三族是無法保下來。”
說著周恆站起身,撣撣衣袖吩咐道:
“將人綁了,關在醫學院裡面,派兩隊人在這裡把守,現在就派人去順天府,叫他們派差役過來。”
那四個人動了起來,有一個從懷中掏出一捆繩子,直接將李南青捆起來,是那種捆鵝的方法,將人雙手反剪從脖子到身上,全都捆結實。
幾個侍衛這才躬身,帶著人朝醫學院裡面走去,這裡一樓就有負責保衛的房間,裡面當時就設定了監禁室,都是鐵門沒有窗,比順天府的大牢都安全幾分。
當然李南青袖子裡面隱藏的手術刀已經被搜出來,看來這個是給她自己準備的,只是缺乏勇氣。
見人押進去,朱筠墨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
“現在不審問嗎?龐八去辦事了,可龐七去哪兒了沒人知曉,這會兒朱三福還有薛老大都去了大通,趁著這個時間行動,也難為對方了。”
周恆點點頭,拍拍秀兒的後背,雖然看著劉秀兒非常鎮定,但是周恆知道,她只是怕自己擔憂,所以強裝鎮定罷了,心裡早就怕得要死。
“秀兒不要怕,今天去哪兒都帶著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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