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勇有些猶豫了,想了片刻這才點點頭。
“聽憑大夫吩咐,這幾天我先找個營生,冬梅的身子之後還需調養休息,這些都離不開錢,這幾天冬梅就拜託你們了。”
屈子平擺擺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至於診費,這個你不用擔憂,我們周大夫已經說了給你免除,自然是免除的。”
韓大勇這才起身,身側圍觀的人不少,大多是百姓或者周邊鋪子的人,其中有個絡腮鬍的男子,朝著韓大勇喊了一聲。
“小哥可有力氣,如若不嫌棄就來我們馬車行做裝卸,只要吃得了辛苦,包吃包住,每天我給你五百錢,當日結算如何?”
周圍很多人都傳來吸氣聲,顯然這樣的收入已經極為可觀,這也是可憐這對兄妹故意而為的,韓大勇也沒多想,朝著那絡腮鬍拱手施禮。
“成我就是一個粗人,空有一把子力氣,您不嫌棄就成。”
絡腮鬍很高興,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走走走,我們馬車行就在北街,距離這裡也沒有多遠,你晚些想要來看妹子也可以。”
韓大勇一聽這個高興了,用力點點頭,跟著絡腮鬍朝著北街走去,圍觀的人見主角都散了,自然沒有圍觀的意思,不多時人潮散去。
此時胖乎乎的一個身影,晃悠到回春堂的后街。
看到薛老大坐在車轅上,快步湊到近前,朝著薛老大點點頭,趕緊爬上車。
一挑簾鑽進車廂,見周恆靠在一側,趕緊拱手見禮。
“公子,一切都辦妥了。”
周恆點點頭,抬眼看向來人,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朱三福。
“韓大勇去的那馬車行,也是你找的?”
朱三福笑了。
“什麼都逃不過公子的眼睛,這人放在回春堂容易讓人多想,放在別的地方我也不放心,七天的時間,如若出現點兒意外,我們一切都白白籌劃了,所以要放在一個人流最大的地方,還不容易讓人動手。”
周恆點點頭,這份心思確實厲害。
從順天府出來,不過是一刻鐘左右的時間,能想這麼多,還進行安排,朱三福的能力再度被周恆認可。
“那就好,這七天要密切觀察京中的各處,尤其是寧王府和尚書府,聞氏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對了還有這位順天府尹,他和聞尚書是什麼關係?”
朱三福趕緊朝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
“這個我還真打聽了,公子是不大進宮所以很多官員也都不熟識,他叫陳文池,我想聽到這個名字也能猜到一二吧。”
周恆眯起眼,臉上顯得鄭重了一些。
這名字似乎有些雷同,想到過年去府中留下禮物卻並不露面的賢王,周恆瞬間頓住。
“你是說,他和賢王朱炳燻的舅舅陳文耀有什麼關聯?”
朱三福點點頭,“他們都是陝西布政使陳慶之子,只不過這個陳文池是庶出長子,與陳文耀和嫻妃之間的關係不善,所以坊間只稱陳文耀為國舅爺,絕對沒人這麼稱呼這位陳文池大人。”
周恆撇撇嘴,這玩意是外人看到的,真實情況誰知曉?
陳家一門陳慶是封疆大吏,陳文耀是禮部侍郎,這個不為外人道的庶長子又是順天府尹,女兒更是了不得被皇帝封為嫻妃,外孫賢王又是那樣得寵。
上次賢王讓人送到周府的東西,他看了完全是投其所好,全都是按照周恆還有兩個小孩子的需求準備的,這心智太可怕了。
看來陳文池與聞氏一族的關係不淺,至於和陳家的人,至少表面上是少有接觸,不然自己不可能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陳文池和聞家可有淵源?”
“似乎聞昌晉聞大人和陳文池都曾經是肖閣老的學生,不過肖閣老已經過世多年。”
周恆點點頭,“這些我們不管,要盯住聞家和寧王府那位聞氏,他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至於陳文池,我還真怕他直接將人帶到順天府審了。”
朱三福一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周恆的意思。
“公子的意思是”
周恆挑簾,看看車外,雖然這裡不臨街,不過這樣的小路上,今日也有人走動,顯然是監視回春堂的。
“如若他們不接招,我們怎麼將事情搞大,七天的時間,要將這件事兒傳遍京城,無論是朝中眾人,還是街頭巷尾的百姓,都要知曉這神童朱孝昶的惡行。
是否是事實,是否誇大,是否會論罪,這又有什麼區別,至少今年他沒有資格參加科舉,三年後已經十五歲,那時候即便參加科舉,這神童二字已經毫無意義。
可惜了,世子不在,如若他在,能親自看看這些多好,不過現下也不錯,至少這些事兒和他沒有關係,即便宮裡問起來,也不會聯絡到他的身上。”
朱三福抬頭看向周恆,周恆所說的這一切,讓他感動得不行,趕緊整理了衣衫,給周恆鄭重地跪下磕頭。
“公子對我家世子是真心以待,如此朋友,讓人羨慕!”
周恆白他一眼。
“行了,辦正事吧,這七天雖然表面上看著我們什麼都不做,卻不能真的乾等著,我需要你監視的人,你要看好,既然陳文池和陳家能牽扯上,還是要觀察一下陳家和賢王對待此事的態度。”
朱三福點頭,“公子放心,我這就去安排,這些日子如若有什麼訊息,我會讓人去門診找屈子平,將訊息傳給您,我就不來見面了,免得讓人覺得這事兒回春堂插手了。”
周恆笑了,抬手揮了揮。
“你去吧,一切小心。”
朱三福這才跳下馬車,快步朝著前面的一輛馬車走去,隨即消失在巷道里面。
薛老大敲敲車廂問道:
“那我們現在回周府,還是去哪兒?”
周恆抬手揉揉脹痛的太陽穴,這個時候陳文池的叫停,就是對聞家的保護,這一點周恆絕對不能容忍,想了一會兒說道。
“走吧去衛國公府,似乎除了過年,我們還沒在去過,對了去給我搬上來幾箱新釀的烈酒。”
薛老大倒是沒說啥,轉身跳下車,不多時將酒箱子搬上車,周恆翻了一下車上,在壁櫥裡面找到兩瓶舒痕膏,還有一盒速效救心丸,拍拍車廂。
“行了我們走吧。”
不多時,馬車直接來到衛國公府,聽說是周院判來看衛國公府人,門房壓根沒攔著,一面派人進去同傳,一面引著周恆和薛老大,徑直朝後堂走去。
剛剛坐定,還未開始喝茶,衛國公婦人就被人扶著走了進來,周恆趕緊將茶盞放下,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給衛國公夫人施禮。
“周恆見過衛國公夫人,突然來訪有些冒昧了。”
衛國公夫人趕緊示意身邊人將周恆扶起來,見到桌子上擺著的藥品,還有桃花醉,瞬間笑著看向周恆。
“你是墨兒的至交好友,老身之前就說了,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你還拘束地那什麼禮物,對了你可是知曉墨兒何時回京?”
周恆搖搖頭,“這個還真不知道,聽世子的意思,要在大同住一些日子,其實也是好事兒,正好躲開京中的紛爭和亂象,免得有心人將髒水潑到世子身上。”
一句話,讓衛國公夫人瞬間一頓,趕緊朝身側擺擺手屏退左右,見人散去,老夫人急不可待地問道。
“京中可是有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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