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將周恆頂的瞬間沒了脾氣,眨眨眼嘆息一聲。
“行吧,那我們不要出手太重,可以叫朱三福回來,他畢竟在寧王府待過一段時間,對寧王府裡的人多少有些瞭解,還是讓他去散播訊息比較妥帖。”
朱筠墨點點頭,“可以叫他過來問問。”
周恆眯起眼,“其實這事兒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之前世子吃了那麼多暗虧,咱們可以一點點討回來。”
朱筠墨抬頭看向周恆,這句話說到他心裡去了,一直以來,無論是他父親,還是衛國公都讓他隱忍,讓他包容,沒有一個人說是幫他討回公道,幫他出口惡氣。
沒想到,只有這個朋友,只有周恆想到這一點。
“我現在就著人去將朱三福叫回來,我想這事兒他最擅長。”
傍晚時分。
周恆吃過飯剛回到辦公室,就見到朱三福站在辦公室內。
朱三福趕緊一臉笑容地朝著周恆施禮,“聽聞周公子找我,您有什麼直接吩咐就好。”
周恆示意他坐下,笑著看向朱三福。
當初在梅園,似乎和蕭伯接觸的最多,沒太注意這個人,不過在黃掌櫃出事兒的時候,發現這個人絕對是個有手段的,並且對朱筠墨非常忠心。
“今日叫朱管家回來,有一件要緊事兒,需要你出馬去辦。”
朱三福臉上嚴肅了兩份,鄭重其事地起身施禮。
“什麼管家不管家,周公子有什麼儘管吩咐,跟我不要這樣客套,這樣反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周恆點點頭,朝前探了探身子,朱三福非常長眼神兒,趕緊湊到近前,周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朱三福一貫波浪不驚的臉上,頓時一怔。
轉頭看向周恆,停頓了片刻,隨即笑了起來。
“周公子吩咐,我這就去辦,旁的不敢說,找兩個人去散播點兒什麼,還是非常容易的,一定做到好似無意間提及,還讓人抓不住把柄,這一點您放心。”
周恆抬眼看看他,“你不問我為何如此做?”
朱三福搖搖頭,“周公子對世子的情誼,比普通兄弟都要深厚,既然周公子如此吩咐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我們這些人,不需要理解,只要去執行就好,只要做好了,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周恆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這樣的執行力,放在後世,可以說簡直無敵,這才是絕頂聰明的人。
“那就去吧,儘量不要留下你的痕跡,也讓人無法查到是從何處的來的訊息,我只要短時間內京城都知曉此事,尤其是寧王府,要讓人或多或少,感知到這些話都是從寧王府散播出來的。”
朱三福越聽越是眼中清明,不斷點頭。
“我懂了,這辦法真好,一舉多得,看來京城這個春節要熱鬧起來了,那我這就告辭,今晚就會將訊息散播出去!”
周恆點點頭,“處理完這個事兒,你先不要回北山了,眼看過年,酒坊的事兒已經上了正軌,只要按照規矩制酒就行,京中的事兒不少,畢竟霄伯不在,你還要多勞累一些。”
朱三福趕緊笑著應承,快步退了出去。
周恆抱著一摞東西走向教研室,今天來了很多老頭,這些都是孫父的知交好友,大多也都是太醫院做過御醫的人,見到周恆進來,眾人趕緊起身。
周恆朝眾人笑了笑,“今日來的人很多,我們還是互相介紹一下吧”
一堂課講了兩個時辰,這是周恆來到京城後,講課時間最長的一次。
期間還去幾個病患的房中查看了一次,幾個老御醫好奇手術的器械,還跟著參觀了手術室。
回到教研室,所有人已經散去,只有小六子和德勝陪著,這幾個老頭都圍著周恆,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
周恆有些疲累,來回折騰的時間長了,肚子還有些咕嚕,抬眼看向小六子。
“可有茶點吃食,給我們準備一些,此刻真的有些餓了。”
小六子趕緊去辦,不多時將各種點心都端上來,當然還有一大壺茉莉花茶,沁人的香氣,讓人精神一震。
“幾位老伯,請先喝盞茶,吃點茶點。”
幾人也沒客氣,一頓爭論,這是相當耗費體力的,一個個趕緊坐下,吃著喝著。
孫父對周恆有所瞭解,不過今日如此見識一番,還是很震驚的,那幾個老頭就沒有這份鎮定。
孫父看向周恆,見到他眼中佈滿血絲,這才意識到時間有些晚了。
“要不,我們明日再跟著過來聽聽如何,周院判近日一直忙著太后的病情,幾天都沒睡好了。”
一位姓鄒的老頭,不情願地點點頭。
“行吧,今日我們叨擾的時間也不短了,瞭解了不過是皮毛而已,不知周院判什麼時候開課,我們再跟著過來聽一聽?”
周恆想了一下,“孫御醫他們這批已經學習結束,至於太醫院下一批的人員,今日還沒有安排過來,所以我也不知曉什麼時候從頭開始再講一遍,不過孫御醫他們四個去北山參與研究新藥了,只有彭玉山和陳振亞回了宮中述職。”
孫父一怔,孫茂才這兩天說有事兒,沒有回家,他還以為這小子去宮裡了,什麼時候去的北山?
“研究新藥?”
周恆點點頭,“對,他們四個比較優秀,想要參加科研小組,參與新藥的研製,我現在只有方向,具體的一些實驗,都留給他們來做了,需要實驗的內容相當繁雜。”
孫父突然覺得臉上有光,佝僂的身子都直了一些。
他看過回春堂的新藥,那一瓶子一瓶子的青黴素,多嚴重的感染,那也好的利利索索,如若用普通草藥治療,不反反覆覆個幾次,難以癒合,即便好了也有可能受傷的部位有所缺失。
這青黴素已經神乎其神,還要研製新藥,而且看著周恆胸有成竹的架勢,似乎只是需要努力試驗,這新藥研製成功不在話下。
而自己的兒子能去參與,這份榮光頓時讓他眼眶有些溼潤。
“哎呀,怪不得這小子好幾天沒回來了,就說忙也不說到底是忙什麼,看來還瞞著我這個老頭子,年輕人多勞累些好,有什麼他能做的,周院判不要顧念,好生使喚就行。”
那幾個老頭一聽孫父的這個調調,瞬間互相之間看了一眼,臉上帶著一絲焦急的神情。
原本就沒第一批過來跟著周恆學習醫術,現在這人家孫茂才都去做科研了,他們還窩在太醫院,這不是混吃等死嗎?
那個鄒老頭先反應過來,趕緊走到周恆近前,躬身施禮。
周恆嚇了一跳,趕緊側身,這一個個年紀可都不小了,讓他們施禮還真的有些難受,畢竟自己還想多活兩年。
“周院判,老夫給犬子報個名,明日就來回春堂找您學習,如若太醫院不準過來學,沒關係那邊告個大假就行,就說他爹我身子骨不適,行動不便需要人照付。”
孫父朝著鄒老頭一揮袖子。
“你這老傢伙,怎麼瞪眼說瞎話,你也沒病啊?”
鄒老頭一梗梗脖子,瞬間就惱了,朝著孫父就去了。
“姓孫的,你別在我眼前耀武揚威,如若不是你兒子幸運,他也不能去參加新藥的研究,我兒子的醫術,可是一直比你家孫茂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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