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派出斥候,想盡辦法探查蜀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少魏軍的斥候趁著混亂,親眼看到了山谷裡的慘烈廝殺,或者說是半屠殺。
這種詭異無比的情況,讓郭淮更加驚疑不定。
隨著向南邊亡命逃跑的胡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一些胡人貴人在親衛的護送下,主動跑到山上,向魏軍求救。
魏軍終於確定:蜀虜真與胡人徹底鬧翻了。
再加上接下來漢軍的大規模調動,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瞞過一直在密切注意對手的魏軍。
“將軍,蜀虜經過此番內亂,怕是自知無力再攻下橋山,故而主動退兵。”
“想來此時蜀虜定是士氣低落,若是我等趁此機會出擊,當能大破賊人。”
有人立刻提出建議。
郭淮聞言,心頭大動。
不過這個念頭最終是一閃而過,最終他還是拒絕了眼前這個巨大的誘惑,搖頭道:
“蜀虜就算是與胡人內訌,馮賊手上仍有近三萬人馬,不可大意。”
“況吾來橋山前,大司馬一再叮囑,只能緊守,不可主動出擊,吾豈能違背大司馬之令?”
“此事還是先向大司馬稟報,看大司馬如何安排再說。”
這個話,合情合理,沒人挑得出毛病。
因為大司馬確實有過這個吩咐。
只是兩軍陣前,戰況瞬息萬變,為將者不思應機破賊,卻以數百里之外的上官之命唯唯從之,此非領軍之道。
軍中諸將未經蕭關一戰者,多有不滿。
其中有部將賈栩,甚至在私下裡謂軍中司馬郭模曰:
“此可謂畏蜀如虎耶?”
在馮刺史領軍退出橋山山脈的時候,姜維派人從後面送來了分兵後的第一份軍情。
看完軍情,馮刺史“嘖”了一聲,喃喃道:
“看來郭淮深得司馬懿的忍功啊,這樣都不願意出擊。”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橋山,下令道:
“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行!”
“君侯有命,加速前行!”
兩萬精騎,踏起滾滾煙塵,向北方席捲而去。
……
與此同時,在橋山西邊四百多里涇水河谷,王平的訊息終於傳到了鄧芝的手裡。
得知魏賊有大軍沿回中道北上,鄧芝不禁大驚失色:
“吾還道蕭關一戰後,魏賊已不敢再從回中道北上,沒想到魏賊竟仍有膽量如此行事。”
當下不敢遲疑,連忙令柳隱仍守安定,防止魏賊沿涇水而上。
然後他與馬岱領萬人,匆匆回師蕭關。
而此時,鄧艾已經連渡隴山山下的幾條水流,快速向蕭關進發。
鄧艾迫使鄧芝的回師,不但減輕了關中的壓力,甚至在情況緊急的時候,鮮于輔還能抽調一部分兵力,前往橋山,支援郭淮。
當鮮于輔和郭淮送出的軍情,一前一後到達郿城後,司馬懿大感振奮。
他把軍報傳給軍中諸將,笑曰:
“蜀虜兵分三路而來,兩路已不足為懼,唯剩下諸葛亮這一路,又豈能久撐?想來不久之後,亦不得不退兵矣!”
當下便寫了奏章,送往洛陽。
然後又派人給橋山送信,讚揚了郭淮的謹慎,再一次嚴令諸將必須完全聽從郭淮的指揮。
同時授權給郭淮,但凡有不從命者,皆可軍法處置。
就在關中完全進入僵局的時候,五原縣的大河岸邊,一片安定平靜。
這裡是上天賜予的放牧之地。
負責放牧的軍士,或割草以作草料,或是驅趕著軍馬向水草豐美的地方而去。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關將軍站在大河邊上,看著這一切,情不自禁唸了兩句馮刺史曾經念過的句子。
怪不得阿郎寫的俠義小說裡,最後總是喜歡到塞外隱居。
這時,身後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將軍,末將有事稟報。”
關將軍看了一眼被親衛攔在外圍的劉渾,示意放他進來。
劉渾急步過來,低聲道:
“將軍,我們截到一個胡人的傳騎。”
“胡人的傳騎?”關將軍一愣,“是給高闕傳遞訊息的?”
“正是。”
“沒事截住他做什麼?”
劉渾猶豫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
“將軍,末將發現,這兩日前往高闕的胡人傳騎突然增多,而且那些傳騎不像以前那樣,靠近我們的營地討些吃食。”
“反而是有意避開我們的營地,有兩次末將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居然嚇得轉身就逃。故末將以為,這裡頭必有古怪。”
“嗯?”關將軍目光一凝,“所以你就特意截了一個胡人傳騎?”
劉渾連忙說道:
“將軍放心,末將只是打獵的時候,不小心射中他的馬匹,然後這才把他前來營中。”
關將軍看了他一眼,怪不得阿郎一向看重此人。
這等話說出來,就跟真的一樣。
“問出什麼了?”
劉渾皺起了眉頭:“他只說自己是受了鬱築革建之命,前往高闕,告知聯軍已經攻下魏賊兩個山頭。”
關將軍“哦”了一聲,“你覺得這裡面有古怪?”
“對!若當真是這等好事,為何胡人傳騎對我們的營地如避蛇蠍?且我看那胡人傳騎,言辭閃爍,似有事瞞著我們……”
看到劉渾這般疑神疑鬼,關將軍失笑道:
“真要有事,君侯還能不給我們訊息?算了,給他一匹馬,讓他走吧。”
看到關將軍渾不在意的模樣,劉渾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應下之後,他轉身下去安排。
自從君侯領軍離開後,劉渾就發現自己越發地看不透這一次關中之戰了。
他還以為君侯讓關將軍守在五原縣,是為了隨時突襲軻比能。
哪知現在看來,關將軍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軻比能的樣子。
可若不是為了軻比能,那大軍呆在這裡,根本毫無意義。
劉渾長嘆了一口氣,心頭有些鬱郁。
他正打算到營地周圍走走,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有些偷偷摸摸地晃進某個營帳。
劉渾心頭一動,跟了上去。
“軍中不可擅自飲酒,汝等犯了軍法,看吾不去告訴關將軍!”
帳裡的兩人被嚇了一大跳,看到來人,裡頭一人這才笑道:
“破虜兄,若是你也想飲酒,直說就是,何須嚇人?”
另一人則是催促道:
“速把帳門放下,莫要被他人看到。”
原來帳裡不是他人,正是劉漢子劉良。
而另一位,則是軻比能的弟弟,若洛阿六。
軍中確實不可飲酒,不過有一個角落是例外。
那便是鮮卑胡人所在的營地,並沒有這個規矩。
很明顯,劉良正是鑽了這個漏洞。
看到若洛阿六,劉渾心頭一動,於是也坐了下去,問道:
“我早發現你們不對勁,這酒你們是怎麼得來的?”
劉良得意地笑道:“吾非軍中之人,自有一些拿酒的門道。”
這話可以在別人面前裝逼,但卻唬不了劉渾。
沒有關將軍的默許,你怕是連馬尿都不敢拿。
哪知若洛阿六卻是連連點頭,稱讚道:
“劉郎君素來交遊廣泛,就是在馮郎君那裡,亦有交情,所以可以拿到別人拿不到的好東西。”
“自從到了陰山以後,非但是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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