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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讓魏延先行渡水,便是知其心性太躁,立功心切,渡水之後,面對魏賊,未必願意掘營固守。
反倒是孟琰,勇武雖不如魏延,卻勝在能完全按吾之吩咐行事。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喧鬧的西岸很快吸引了魏軍探子的注意。
“大司馬,蜀虜有動靜!”
司馬懿得到稟報,連忙帶人出來一看,果見對岸的蜀虜正扛著竹筏木筏放入水中。
“不好,蜀虜這是要強渡武功水!”司馬懿心頭一驚,連忙吩咐,“傳令,立刻整軍!”
從上了五丈原之後,大漢丞相就一直讓軍中伐竹砍木,正是為了渡水所用。
但見長三四丈,寬近兩丈的筏子被不斷地推入水中,然後再被粗大的麻繩把首尾綁死。
同時還有“咣咣咣”的聲音,這是為了加大牢固,有軍士用特製的鐵棒釘在兩個筏子之間。
因為魏東漢西,對漢軍來說,日頭剛剛升起的時候,日頭正好刺眼,對陣不利。
只待日頭升得更高一些,更大的筏子這才被推到水裡,每個筏子上站了兩百名挎弓執矛的虎步軍將士。
前面豎起了大楯,以防魏賊的箭矢漢軍開始渡水了。
果然,筏子剛過河中心,魏賊的弩矢帶著破空聲而來。
筏子上的虎步軍將士皆是縮在大楯後面,儘量不讓自己的身子暴露出來。
這種情況下,除了被動挨打,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靠得越發近了,魏軍的弓箭手開始拋射。
“準備!”
“嘩啦!”
筏子上計程車卒開始搭弓引箭。
“射!”
“蓬蓬!”
進入了弓箭手的範圍,終於可以反擊。
若說三國當中,魏是以精騎見長,則大漢是以弓弩為上,至於吳國,自然就是舟船了。
當然,有了涼州之後,再加上開了人形掛,大漢已經補齊了騎軍這塊短板。
但魏軍可沒這麼幸運,在弓弩上沒有辦法追上大漢。
魏軍的弓箭手開始射箭,那就意味著魏軍同樣已經進入了竹筏上虎步軍的弓箭攻擊範圍。
雖然筏上漢軍射出的箭有些稀拉,但總算不是像剛才那樣不能還手。
面對從空中落下的箭羽,豎在前面的大楯並沒有大太的用處。
很快,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竹筏再大,也沒辦法跟船隻相比,為了減輕重量,除了隊率披了鐵甲,剩下計程車卒基本都是皮甲。
竹筏上的虎步軍士卒,不斷有人中箭,脖子、肩上、背上,甚至腦袋上。
翻倒在筏上計程車卒,鮮血滲下了筏子的縫隙,染紅了水面。
而更多的,是站立不住,直接掉到水裡計程車卒。
受了傷計程車卒,根本連掙扎都沒能掙扎幾下,咕嘟嘟地冒起幾個水泡後,就再沒有浮上來。
只有縷縷紅色,緩緩擴散開來……
這才是剛剛開始。
第一個筏子終於衝到岸邊,早就有準備的魏軍齊齊吶喊,長矛死死地頂在豎在前面的大楯上。
“嘩啦!”
漢軍一個不防,大楯向後翻倒,壓到了筏上的將士。
筏上僅剩下二十來個士卒還能站立著,隊率怒吼一聲:
“殺!”
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與此同時,在離竹筏渡水不遠的地方,已經聯接好的筏橋,上游的一頭被推入水裡,藉助水流,開始自動緩緩地向對岸靠去。
下游的一頭,則是被死死地固定在樁子上。
“咔咔咔……”
筏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最終“嘩啦”地一聲,卡在了東岸。
早已迫不及待的孟琰一躍而上,領著虎步軍將士,踏著筏橋,直奔對岸。
有一支魏軍想要衝過來圍堵,然後只聽得又是一陣“蓬蓬蓬”的弩箭聲,西岸的強弩手射出暴雨般的矢雨。
岸邊五十步之內,無人敢靠近。
等透過筏橋的虎步軍奔跑到達對岸,第一批乘筏船到岸邊的將士已經幾乎全部陣亡。
“大司馬!”
“不著急!”
遠遠地看到這一幕的司馬懿面容沉穩。
少量漢軍衝過岸邊,這個沒什麼。
只有等諸葛亮派出大批人馬開始渡水的時候,才是真正半渡而擊的時候。
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是步卒短兵相接,遠未到精騎出動的時候。
如果精騎現在就出動,除了把自己衝進水裡,不會有別的作用。
這種小規模戰鬥,就看誰的韌性更加,誰的組織性更好。
很明顯,眼下渡水的漢軍,是諸葛亮手裡的精銳。
再加上武功水的水面不夠寬,對岸的強弩可以掩護渡水,魏軍空有兵力優勢,卻沒有辦法從兩側包抄過去。
第一支筏橋成功後,接著就是第二支……
第三支,被水衝散了……
同時從一開始就搭建的浮橋也不斷地向東岸延伸……
長達數里的岸邊,漢魏兩軍的將士,如同被血腥挑起了兇性的野獸,在不斷地吶喊廝殺。
與此同時,橋山的秦直道上,有一支數萬騎軍正在緩緩而行。
之所以緩緩而行,是因為郭淮已經提前把橋山上的秦直道加以破壞。
每隔一段路,就掘出短則兩三丈,寬則四五丈的深溝。
方法很簡單,但卻很有效。
馮永這一路上,不得不把這些壕溝填平了,才能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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