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一切,甚至為了天下安寧,他們都必須討賊。
再加上數百年來大漢主義的影響,這些士卒現在已經明白了什麼叫漢夷之別。
真要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胡人擄掠長安,特別當他們知道還是馮刺史應允胡人這麼做的時候,那就不是軍心動搖這麼簡單了。
到時就算是涼州軍不崩潰,也會迅速淪落成打家劫舍的賊軍。
所幸的是,盟誓的時候,在場的基本都是軍中主要將領,以及一些親信。
擄掠長安這個事情,說起來不甚光彩,與討賊這種偉光正的大事格格不入。
再加上這種事情又是破城後常見的事,所以雙方只是做了一個口頭分贓協定,自然是不用寫到傳遍全軍的討賊檄文上。
所以目前這個訊息尚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君侯,軍中將士倒是好說,但我們這一路與軻比能一起南下,兩軍不免有混雜,到時義從胡騎從胡人那裡聽說了訊息,那怎麼辦?”
姜維還是細心些,想起了一個最大的漏洞。
馮刺史垂下眼眸,淡然道:
“義從胡騎不聽涼州軍令,卻去聽軻比能的胡言亂語,那還能叫義從胡騎麼?”
“既然他們喜歡聽,事後就讓他們去陪軻比能多說話好了。”
大軍征戰在外,後無援軍,大敵當前,稍有不慎,便有覆沒之憂,嚴肅軍紀是必須的。
馮刺史抬起頭,掃了一眼禿髮闐立:
“禿髮闐立,我知道你與那些部族的渠帥交好,這個事情,我就交給你去辦。”
禿髮闐立一個激靈!
“諾!”
禿髮闐立是繼劉渾、端木哲之後,第三個成功洗白例子,廣為涼州胡人所知。
平日裡可沒少胡人渠帥上門打關係。
此時他聽到君侯吩咐,心裡就明白,自己的考驗來了。
出得帥帳以後,他尋了個機會,悄悄地找到石苞:
“石將軍,今日君侯所託之事,還請教我。”
他素知在一眾將軍裡,論起領兵,石苞可能不是最厲害的,但在部族打交道這種事情上,他肯定是最有經驗的。
更別說此人素來頗有計謀。
禿髮闐立看到石苞略有猶豫,知道他心有顧慮,連忙發誓道:
“石將軍且放心,此事除了我之外,再不會有他人知曉。”
說完,他又壓低了聲音:
“將軍也知道,吾族妹雪娘,乃是劉郎君的妾室,頗有幾分姿色,故這才得劉郎君所寵。”
“我族裡,其實還有小雪娘十來歲的阿妹,姿色不下其姊……”
石苞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嚥了一下口水:
“喛,都是為君侯效力,何須生分?君侯之事,其實易耳。”
“請石將軍教我。”
“義從軍前些日子不是被人襲擊了嗎?到現在也沒個由頭。”
“只要義從軍裡有軻比能部眾襲擊義從軍的流言,到時誰還會聽那軻比能所部之言?不大打出手就不錯了。”
禿髮闐立聽了,有些猶豫道:
“這樣會不會導致兩軍不和?萬一壞了君侯討賊大事……”
石苞奇怪地看著禿髮闐立:“義從與軻比能所部不和,不正是君侯所樂意見到的嗎?”
今日在帳中,難道還看不出君侯對軻比能和義從是個什麼態度?
他們雙方關係好,才會讓君侯擔心的吧?
而且君侯從一開始,似乎就沒想過要和軻比能一條心。
那還怕什麼兩軍不和?
禿髮闐立恍然大悟:“多謝石將軍指點!”
“禿髮將軍要注意,此事萬不可被人抓住了話柄,只要沒有追究到將軍頭上,那就一切不是大事。”
石苞囑咐道。
禿髮闐立點頭:“明白!”
只待禿髮闐立離開後,石苞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將帥之謀,不可廣與人說,不然洩之則事敗,如今君侯公開與我等說出圖謀軻比能之事,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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