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裡頭卻實實在在是存了一些東西。
倉庫裡甚至還有劉良交好各個部族所需的一些特殊物資。
畢竟誰不知道劉漢子最喜歡與胡人交朋友,如今來到九原故地,交好一些部族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對不對?
劉良作為涼州派到河套的親善大使,雖然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但難道軻比能不知道他是代表馮刺史過來的?
如今軻比能竟把主意打到這個倉庫上,怎麼不讓劉良又驚又怒?
往小裡說,我劉漢子交朋友,從來只有我主動送東西出去,沒有人敢說從我手裡白拿東西,你老軻可算是第一個了!
往大里說,老軻你此舉,是不是不太給涼州臉面?
反正劉漢子覺得這就是不給馮君侯臉面。
他心念如電轉,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一下之後,馬上又是哈哈一笑以作掩飾:
“好說好說,我自到陰山,受軻首領幫助良多,如今軻首領既然開了口,我又豈有不應之理?”
軻比能大喜:
“好,那吾就在此替族人謝過劉郎君!”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某個角落拿出珍藏的烈酒,直接倒了一碗給劉良:
“乾了這碗酒,你就是我軻比能最好的朋友!”
劉良大罵道:“幹!”
等劉良從軻比能的氈帳裡出來,步伐已經有些飄浮。
一直等在帳外不遠處的兩個侍衛看到劉良出來,連忙迎接上去:
“劉郎君?”
劉良面色通紅,擺了擺手,“呃”地一聲,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
“回去再說。”
待被兩人扶回住處後,劉良躺在厚厚的羊絨毯子裡,開始破口大罵:
“役夫小兒,其父幸倡,其母科雉……”
馮君侯自出山以來,南有鬼王之稱,北有山神之謂,不拘蠻胡,誰人敢輕掠其纓?
劉良抱著這條大腿,這些年在胡人那裡混得是風生水起。
順風順水慣了,突然遇到軻比能這樣欺負到頭上的,自然就是心氣不順。
“劉郎君,沒事吧?”
劉良罵了好一陣,這才吐出一口氣:
“沒事。你們把倉庫里君侯送過來的東西都收拾一下,另外找個地方放起來。”
“郎君,這是為何?”
劉良把軻比能所提的要求說了一遍。
當場就有人皺眉道:
“劉郎君,軻比能此舉,似有欺人之嫌……”
劉良身邊,有一什侍衛,分別出自親衛營和暗夜營,被馮刺史專門派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暗夜營和親衛營,是唯二兩個由馮刺史親領的營隊。
親衛營在明,主防衛,暗夜營在暗,專刺探。
這幾年又有韓龍這種高手在裡面當教練,足見精銳。
這些人被派出來保護劉良,可見馮刺史對劉良九原故地之行的重視。
但見劉良冷笑一聲:
“吾豈能不知耶?軻比能此人,雖是胡人,卻也算是一方雄主,又豈會輕易受人所控?”
“他這一次,未必沒有存了試探君侯的意思,故吾才暫順其意,待開春之後,再稟報君侯,看君侯如何定奪就是。”
待到第二日,軻比能召集族人,把漢人倉庫裡的東西分發下去,引得眾人一陣歡呼轟動。
躲在某個角落裡的劉良,遠遠地看著有不少人直接對著軻比能跪拜下去,臉色難看之極。
借吾之物收買人心,得利的是他,吾卻是半分情也沒領到,實是虧大了。
他正念叨著,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臉色當場就有些發白。
若是軻比能僅僅是想利用這個事情來收買人心那也就算了。
但是,若他的目的不止於此呢?
若是他想要再借其他東西呢?
萬一有人言:漢人在這裡囤了這麼多東西,卻眼睜睜地看著吾等遭受白災無動於衷……
劉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臉上現出極是懊悔的神色:
“吾大意了!沒想料到這一層,匹夫可恨,竟欺吾年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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