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光靠張家與馮文和的交情,豈不是牢靠得多?”
呂壹等人一聽,頓時覺得大妙。
於公,此舉不但為陛下開了錢源,同時還能借此多了一層打壓世族的手段。
於私嘛,那紅糖之暴利……嘖嘖!
“於今之計,一則是去試探陛下之心,看看張家可用否?二嘛,則是看看派何人前往涼州,說服那馮文和。”
“張家之事不用擔心!”呂壹得到了解決方案,頓時大氣起來,“陛下宏量,若是不想用張家,那又豈會派張白作為副使前往涼州?”
用當然是要用,但怎麼用,陛下自會有裁量。
說不得,以後校事府當真能把張家從紅糖渠道里擠出去,獨享其利呢?
“唯有這第二麼,”呂壹掃了一眼眾人,“倒是當真得要好好思量一番。”
自己肯定是不能離開陛下身邊的,否則的話,萬一再來一個李衡,沒人掌握大局,大夥怎麼死都不知道。
剩下的人選……
呂壹的目光在秦博和錢欽之間來回掃視。
秦博知其意,當下拱手說道:
“某倒是願意前往涼州,只是……”
他遲疑了一下,“馮文和素來有巧言令色之稱,某口舌笨拙,怕是說不過他……”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是啊,聽說那張郃與曹真,便是被他安上爬山涉水之名,然後被活活氣死的。
雖然不知真假,但此人口舌之利,刀劍猶有不及的傳聞,寧可當真,不可輕視。
呂壹突然咬了咬牙:
“口舌再利,能利得過錢財耶?蜀人販賣諸物,不就是為了一個利字?”
“若是吾等能給馮文和足夠利益,又豈怕他不答應?”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秦博嚥了一口口水,他感覺有些後悔了:吾不應該答應去涼州的……
但見呂壹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眾人:
“陛下如今對校事府已是心有疑慮,那李衡身後之人,難道僅僅會止步於此?”
“吾等這些年所做之事,得罪了多少人?豈還有後路?此時不奮力一博,到時只怕身無全屍矣!”
錢欽亦是有些哆嗦:
“呂中書,若是給蜀人讓利太多,日後被陛下知曉,只怕吾等亦同樣是身無全屍啊!”
呂壹呵呵一聲冷笑,陰惻惻地說道:
“爾等難道都忘了自己是以什麼起家的?只要此事能成,陛下定會比以前更加看重校事府。”
“就算是日後被人重翻出來,難道吾等還怕無人代受此過?”
看到眾人仍是面有驚懼之色,呂壹就是有些不耐煩:
“爾等都在怕什麼?前往涼州與蜀人談判,最後還不是要陛下做決定嗎?只要陛下認可,你們還怕什麼?”
呂壹一番連恐帶嚇,終是把所有人都說服了。
校事府眾人雖說目光淺短,皆是小人之流,但他們也知道,若是此次校事府捱不過去,那麼他們也討不了好。
反之,若是馮文和當真能答應此事,那麼不說校事府在陛下的心目中會更進一步。
就是光增加紅糖之利,就足以值得他們放手一博。
商議已畢,呂壹又連忙尋了機會,前去見孫權,只言吳蜀這些年來,物資往來越多,這商賈之事更是數不勝數。
聽聞蜀人早兩年在永安設立了易市,專門管理與大吳的交易,而大吳卻沒有相應的署府。
不若趁著此次與蜀人交易馬匹的機會,與蜀人商量,共同建立易市渠道,方便管理。
孫權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呂壹的意思。
他不由地大喜過望:他人只道呂壹乃是小人,卻不知這些年來,校事府為朕收上來多少易市之利。
想到這裡,他這些時日對呂壹的顧慮,一下子就消除了大半。
呂壹久在孫權身邊,又豈會看不出孫權心中之意?
於是趁熱打鐵,連忙把密室當中商議好的計劃說出來。
當然,如何說服馮文和之事,自然是一字未提。
只言此事若是能成,則不但能開一個錢糧源,同時還能借機打壓世家。
這一句話,簡直就是要說到孫權心裡頭最深處去了!
當年朕讓你們開荒墾田,誰知你們這開著開著,最後卻和蜀人換紅糖去了。
這麼多年來,年年吃了那麼多紅利,吃得爽吧?
是不是忘了頭上還有自己這麼一位皇帝?
老子年年帶兵到前方打仗。
將士們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要錢糧?
開!
必須開!
把這個易市開起來,統一收稅!
但這個事情吧,得蜀人配合,所以還是得派人去跟蜀人談。
孫權自己也知道,有能力與蜀人交易這些物資的人家,就沒有一個是小戶人家。
若是公開推行,怕是會受到不少阻力。
再加上此事又是呂壹提出來的,所以他仍然把此事交給校事府去做。
呂壹得了孫權的允許,差點沒笑出聲來。
於是第二次前往涼州的使者突然發現,自己在沒有接到通知的情況下,使團裡就多了校事府的人。
建興十三年七月,吳國的第二批使者進入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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