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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馮刺史忽然頓住,因為他想起了一個典故:牛繼馬後。
所謂牛繼馬後,說的就是高平陵之變後,司馬家代魏已成大趨之勢。
偏偏當時有一個廣為流傳的“牛繼馬後”讖言。
司馬懿以為這牛指的便是手下大將牛金,於是暗在在酒中下毒,將之毒死。
哪知世事難料,司馬懿之孫司馬覲,娶夏侯氏為妻。
夏侯氏又與一牛姓小吏私通,生下司馬睿。
而司馬睿,也就是牛睿,則是東晉的開國皇帝……
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馮刺史又沒去過呼倫貝爾草原,他自然是不知道。
但畢竟是記入了正史的事情,誰又敢保證肯定是假的?
所以馮刺史一想起這個典故,嘴裡就禁不住地暴出一個字:
“曹!”
敢情這一套古人玩得這麼熟?
韓龍看到馮刺史這副模樣,心頭就是一跳:“君侯……”
“莫慌!”馮刺史虛按了一下,“慌也沒有用,就算這個事情真與那家有關,那也算不得什麼。”
“他們無非是想借魏國之勢,對付大漢罷了,到時候只要興復漢室,滅了魏賊,那不就沒事了?”
欲成大事者,都離不開一個勢。
借勢而動,順勢而行,方能成事。
就算是史上拓跋鮮卑被寄生的事情是真的,那大漠韓家也不過是借了當時胡人大舉進入中原的天下大勢。
至於現在麼,馮刺史背靠著資本怪獸的大勢,已經有了化解胡人南下的鑰匙。
除非這個過程中,新興的資本自己內部玩崩了。
又或者,大漢被魏國反推……
所以就算那個天女背後真有什麼詭計,最多也只不過是欲借魏國之勢罷了。
想到這裡,馮刺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個所謂的天女,你沒有去探查一番?”
韓龍苦笑:
“某如何會沒有?只是那婦人身邊,多有魏人禁衛。若只是潛到那婦人身邊,將彼一刀刺死,某倒是還有一兩分把握。”
“但若是潛到她身邊探聽情況,某卻只能徒呼奈何。”
韓龍說到這裡,臉上越發地有些憂慮:
“聽說那婦人到了洛陽之後,洛陽疫情居然逐漸減弱了,魏人皆言此乃天女之功。”
聽到這個話,馮刺史反而是笑了:
“韓先生這是關心則亂。”
他指了指外頭的驕陽,“據某所知,疫情多是發於寒冷的時候。”
“我雖不知為何魏國這場疫情是在初夏出現,但隨著天氣逐漸變熱,疫情多數會自然減弱乃至消失。”
“所以說不得,那壽春婦人,正是趕了一個巧呢?”
這不是馮永安慰韓龍,而是極大機率的事情。
又不是麻風、天花、鼠疫這種恐怖疫病。
天氣越熱,病毒的傳染能力就越低。
若是洛陽的那一場疫情是由病毒引起的,到了六月最高溫的時候,疫情減弱,那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非這個時代出現了某種集病毒家族優點於一身的特殊病毒。
這個……應該不大可能……吧?
馮鬼王心裡暗暗想著。
韓龍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不過他素來信服馮永。
此時看到馮永這般解釋,心裡的擔憂亦是稍解。
更重要的,是馮君侯後面不有說辭:
“不過不管那壽春婦人身後是不是有人,既然曹叡與她已經有了聯絡,我們肯定對她是多加註意。”
說到這裡,馮刺史已經開始眯起眼,緩緩地問道,“關於那個婦人,可還有什麼其他訊息?”
自己正發愁沒機會打探到曹叡的身體狀況,那個壽春婦人,說不定就是一個機會。
“聽說是曹叡近臣廉昭尋來的,有傳聞說曹叡似乎要在宮內給她專門立個別院。”
馮永聽到這個話,臉上不禁露出驚訝的神情:
“這年頭的神棍那麼有前途?”
超自然現象肯定是有的,這個沒必要否認。
後世的科學還沒發展到無所不知的地步,仍然解釋不了很多東西。
比如說自己這種非法穿越。
但真要有人說是得天神所授,能用清水治病……
馮刺史感覺自己的智商再次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上一次被侮辱時正是張掖獻上祥瑞,這一次則是魏國人自己找來的祥瑞。
倒是韓龍,正想問馮永何謂神棍,卻見對方的手指頭正無意識地敲著桌子。
他知道這正是馮君侯想問題時的小動作,當下便悄然禁聲。
過了良久,但見馮刺史突然問了一句:
“那個糜郎君,他答應接近偽魏那位清河公主了嗎?”
話題跳躍太快,韓壯士差點跟不上:
“已……已經答應了。”
韓龍有些不明白馮君侯為何會特意問起這個事情,在他看來,糜郎君應下君侯之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某觀糜郎君,對君侯極是敬畏,君侯所令,他又怎敢不聽?”
以糜郎君身份之尊,在破口大罵之後,仍是答應了馮君侯那等事情,除了敬畏,韓壯士已經想不出什麼理由。
反正換了韓壯士自己,真要他去幹這種事情,他肯定會一刀刺死那個什麼清河公主了事。
大不了在刺死她之前,逼她講出曹叡的身體狀況。
倒是馮刺史自己,聽到韓龍的話,驚愕地問道:
“糜照敬畏我?畏我可以理解,但這個敬字,韓先生你是不是說錯了?”
“君侯深謀遠慮,十年佈局,糜郎君深為折服。”
馮刺史更是愕然:“什麼十年佈局?我佈局了個啥?”
難道糜照那貨,也知道什麼叫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
這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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