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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4章 大新聞(1/2)

作者:甲青
 對於張小四指控自己是造成夏侯三族淪落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馮刺史自然是堅決不肯承認的。

夏侯淵夏侯霸夏侯尚,怎麼說也是為曹氏打江山的開國元勳,又是曹氏姻親。

如今曹氏立國才多少年?

就憑一場敗仗,再加自己散佈的一點流言,夏侯三族就能淪落到這麼個境地?

真當馮鬼王有詛咒技能了?

隔空下個詛咒就能讓敵人倒黴?

說白了,其實就是收攏人心的手段不夠。

曹丕、曹叡,再加上孫權,有一個算一個,拋開其他不說,單單就對待手下人這方面而言,都比不過劉備父子。

曹丕氣量狹小是出了名的。

鮑勳因為得罪過曹丕,曹丕稱帝后特意尋了小過,誅殺鮑勳。

曹丕年輕時曾向曹洪借錢,曹洪不願意借,曹丕後來借曹洪門客之過,將曹洪打入大牢並打算處死。

更不說逼死於禁這種事情。

曹叡比他老子要好一些。

不過仍是有所偏頗。

石亭之戰,要說沒有曹叡預設,曹休敢私自領十萬大軍輕敵冒進?

賈逵不計與曹休有前嫌,拼死接應救出曹休,反被曹休折辱。

後來兩人鬧到曹叡那裡,曹叡不計曹休之過,也不算賈逵之功,表面上是說雙方都無錯。

但後面卻專門派人去安慰曹休,這簡直就是紅果果地在打賈逵的臉。

換誰誰受得了?

是不是任人唯親不知道,但一個賞罰不明肯定是跑不掉的。

更別說安定之戰時,曹真謀劃的這一場大戰,曹叡敢說自己不知情嗎?

最後還是一樣的騷操作,對曹真的失誤一字不提,反而把責任都推到戰敗被俘的夏侯霸身上。

馮刺史真要是穿越到夏侯霸身上,遇到這種事情,說不得就直接弄假成真,直接投靠大漢算球!

孫權就更不用說了,張溫的例子才過去幾年?

孫十萬讓請求張溫出使漢國時,說得那叫一個好聽,就差點叫人家小溫溫了。

哪知張溫出色完成出使任務歸來不久,就被孫十萬指著鼻子罵“何圖兇醜,專挾異心”。

在張溫的懵逼中,張家差點被一波流送到交州喂蚊子。

相比之下,劉備父子就仁厚得多。

孟達叛變,從蜀地來的人都說他留在蜀地的家人都被殺光了,孟達壓根就不相信,後來證實家眷果然無恙。

夷陵之戰時,黃權率軍投靠魏國,同樣也有人傳來訊息,說他的妻兒都被殺了。

曹丕下詔令讓黃權發喪,黃權直接來一句:“臣與劉、葛推誠相信,明臣本志。疑惑未實,請須後問。”

事實上劉備對黃權投魏一事的態度是:“孤負黃權,權不負孤也。”

阿斗就更不用說了,庸是庸了點,但性子確實寬厚。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方太過邪性,這才剛唸叨完張家,張白就帶著張溫的信來找馮刺史了。

“你們居然能說動陸遜諸葛謹,同意你們在荊州不種糧食種甘蔗?”

看完張溫的來信,馮永驚訝極了。

世家們沒有節操,這是馮永早就知道的事實。

但要說像陸遜諸葛謹這種吳國忠臣孝子,也會跟著賣國,那就是在侮辱馮刺史的智商了。

“君侯,君侯!此言差矣!荊州那邊,何時說過不種糧食?”

張白連忙否認道,“只是荊州那邊的糧食確實不足,所以這才請求大將軍出面,給大夥尋個門路,能從蜀國買些糧食。”

聽到張白這個話,馮刺史陷入了深思。

所以說,一個女大學生不好好學習,跑去夜店賺錢,是墮落;一個夜店女郎白天擠出時間去上課,是上進?

同樣是買糧。

一個是因為多種甘蔗導致糧食不足,所以要向他國買糧,這是居心叵測,有通敵賣國之嫌。

一個是因為糧食不足,所以要向他國買糧,這是赤膽忠心,乃是為國分憂之舉。

“甘蔗,現在已經種下去了吧?”

馮永沉吟了許久,終於再次開口道。

“對,今年的已經種下去了。不過這糧食買賣之事,君侯若是有心,還是要趁早決定才是。”

“不然的話,入秋收了甘蔗之後,大夥不知道要給明年留多少蔗種。”

張白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顯然對坑孫權懷著極大的興趣。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畢竟孫十萬先是喊對他的親兄長小溫溫,利用完之後又突然翻臉不認人。

然後張白自己也被流放到交州,若不是受到交州士家的照顧,他就鐵定地會死在那裡。

再後來,呂岱平交州之亂,因為張白與士家有交情,所以讓他做擔保人,前去說降士徽。

同時還承諾保證士家眾人的身家安全。

哪知等士徽投降後,呂岱和孫權一樣,來了一個翻臉不認人。

不但殺了作亂計程車家人,連沒有作亂的,甚至幫助平亂計程車家眾人都被貶成了庶民。

再過數年,又藉口已經成為庶民計程車家人犯法,把所有人來了個斬草除根。

呂岱殺了人,又白賺了士家百餘年積累下來的財富。

張白壞了名聲,連一根毛都沒有撈著,最後卻為呂岱背了鍋,至少是一部分黑鍋。

雖然說手段狠辣才是合格的政治人物,但呂岱的做法卻造成了張白在交州的社會性死亡。

同時還對張家聲譽造成了極大的損害。

再加上孫策入主江東時,對江東世家大族進行屠殺的舊恨。

張白現在是巴不得孫權全家死光光,然後大漢趁機入主江東,甚至魏國南下也無所謂。

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孫權這個沐猴而冠的陰逼人,為了平衡朝野勢力,把張家當成了棄子。

棄子那還算是好聽點,難聽點就叫擦腳布,而且還是擦了就扔的那種。

馮刺史當然不清楚張白對孫權的想法,但他明白,張白可能對自己的態度可能有點不太對。

因為他在張白的眼睛裡,看到了一股狂熱,或者說是崇拜?

雖然與張溫當了這麼多年文友,但馮永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親弟弟。

所以馮刺史實在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張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神色。

馮鬼王似乎有些肝兒顫,同時又強自保持冷靜,搖了搖頭,說道:

“今年恐怕擠不出太多的糧食。”

說了這句話以後,馮永又想了一下,覺得有必要跟張白透露一點東西:

“大漢這些年來,連年與魏國相爭,實在是剩餘不了太多的糧食。”

“更重要的是,今年秋糧收上來以後,涼州這邊還要用兵,所以明年擠不出太多的糧食賣給荊州。”

還是那句話,大漢在沒有拿下關中之前,糧食不可能會過剩。

畢竟除了人,涼州的牲畜業,同樣是需要大量的糧食豆類。

若不是大漢這些年來生產力和經濟結構已經發生了變化,以魏吳那種傳統方式,未必能支撐得起大漢連年對外用兵。

就算支撐得起,大漢的財政也未必能像現在這樣,快速地消化涼州隴右等地。

張白當然不懂這些,他聽了馮刺史的話,心裡略有些失望,下意識地就問道:

“涼州不是已經被君侯拿下了麼?怎麼還要用兵?”

畢竟涼州與關中隔了一個隴右呢。

“只能說是大部拿下了,”馮永解釋道,“北邊還有兩個缺口呢,只有把它們堵上了,才能說是完好無缺。”

“缺口?”

“對,居延澤和都野澤,大漠上的胡人可以從那裡順著河流,直入涼州腹地,所以必須要在那裡重築關塞,涼州才算是安穩。”

馮永嘆了一口氣:

“所以,今年的糧食是沒指望能賣給荊州了。”

雖然說今年對居延澤等地用兵,不過是小規模,而且以馮君侯現在的軍事威望,還用不著他親自出手對付那些胡人。

但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小心一些總不為過。

張白一聽,再想起荊州那幫傢伙還在等著自己的訊息,不禁也跟著有些皺眉道:

“君侯,那這可怎麼辦?這等大事,只怕不可久拖啊!”

馮刺史有些無語。

你也知道是大事?

這等大事,你們他孃的怎麼就幹得這麼順利呢?

明明計劃不是這個樣子的。

按理說,今年應當是先加大收買荊州買辦家族的力度,然後讓他們放出輿論,試探一下吳國上層對這個事情的看法。

如果反應不大,甚至答應下來,那麼進展就可以快一點。

如果不願意答應,或者說是由吳國朝廷來控制,那麼進展就可能少一點。

但不管如何,大漢都可以開始想辦法一點一點地侵蝕荊州的糧食市場。

只不過看是明著來還是暗著來而已。

永安易市的成立,正好可以發揮作用。

照這樣幾年下來,等打下了關中,差不多渠道也已經成熟了。

幾年後大漢能打下關中嗎?

馮刺史對此毫不懷疑。

區別就在於大漢最後是以多大的代價拿下關中而已。

待大漢坐擁兩個天府之國,進可攻,退可守,有錢,有糧,有戰馬。

就算拿整個蜀地的糧食去傾銷,那也未免不可。

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你們這是搞了個大新聞啊!”

馮刺史吸了吸氣,似乎有點牙疼。

“大……什麼?”

張白看著馮刺史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他只道事情是被搞砸了,不由地有些擔心。

馮永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

“沒什麼,你們做得很好,是大漢這邊疏忽了,沒有料到這種情況。”

本來這個事情,是想借著吳郡張家的關係網,在吳國埋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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