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有些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出意外。
“此馬叫五花馬,乃是君侯座騎。君侯說了,詩贈曹公子,馬亦贈曹公子。”
張遠把韁繩遞到曹三手裡,很是莊重地說道。
曹三不是曹植,所以還沒有資格讓馮永親自送行。
倒是張遠作為馮刺史身邊最優秀的學生,被派來送曹三。
曹三看著眼前的高頭大馬,即使他自小跟隨曹植,久見罕物,亦不得不發出一聲讚歎:
“此馬神俊矣!”
但見此馬全身油光發亮,,鼻孔極大,四蹄如碗,背腰寬且平直。
最引人注目的是,馬鬃毛被精心修剪了一番,上頭還用飾物裝飾,平生添了幾分貴氣。
張遠點頭:
“曹使者當真有眼光,此馬乃是西域天馬,後有人特意從西域轉運而至涼州,最後送予君侯。”
“君侯極是喜歡此馬,故讓人
他說著,又拍了拍手,只見有數位僕人捧著東西上來。
“此幾物,乃是純色裘衣,還有南鄉最新款的絨衣,在外不說千金,就是萬金,也是難求。”
“至於這些美酒,西域蒲桃酒、南中蜜酒、烈酒,皆是君侯珍藏,都請曹使者一齊帶回去給曹公子。”
曹三聞此言,整面容,正衣冠,然後對著武威城深深地一拜,朗聲道:
“曹三代陳王謝過馮郎君相贈!”
陳王這些年來失意失落,如今能得馮郎君這份情誼,也不枉陳王此次甘受朝廷猜忌,與漢人通書信。
五月的隴右,已是滿地青翠。
來時滿懷忐忑,無心觀景色。
回時收穫滿滿,曹三再一次來到冀城時,終於有心情一觀這個隴右重鎮。
這些年來,因為從漢中運轉過來的物資,都要經過冀城中轉,所以冀城日見繁榮。
各類食肆客舍如雨後春筍,紛紛冒了出來。
甚至從南鄉傳過來的一種新娛樂,也已影響到了冀城。
那就是說書人。
雍涼自古出豪傑。
以為代表的俠義小說,不但極合雍涼風氣,而且因為通俗易懂,更是為廣大雍涼百姓所喜愛。
往來的商隊,大多都是苦腳力,蒼頭黔首也沒什麼錢去高檔場所。
偏偏受眾最多的又是他們。
有需求自然就會有市場。
於是一些說書人,有時乾脆跑到商隊腳力睡的大通鋪客舍裡去講。
更加不講究的,就是找個空曠之地露天講。
反正幹這個,有嘴就行。
久而久之,有些地方就成了固定說書的地方。
有了市場,自然就會有消費,有些青皮暗倡也跟著流竄過來。
為了辦事方便,於是這些固定場所又開始圍上欄杆,蓋上棚子,以遮風擋雨。
此時欄杆多稱為勾欄。
這等地方,在南鄉早就有之。
不過南鄉的這等場所很是正規,官府有專門的曹署管理。
因為聚攏時如瓦合,散時有如瓦解,易聚易散,所以稱之為瓦市勾欄之地。
乃是中底層百姓,往來腳力娛樂的地方。
冀城這邊,也隨了南鄉那邊的叫法,漸漸地叫開了來。
曹三在漢中時,早聞馮郎君治南鄉的種種異聞,只是來時匆匆,要去涼州見馮郎君為要。
如今事了,聽聞冀城亦有這等奇特之處,便心生好奇,要前往一觀。
哪知親臨之後,發現此處大是粗俗,往來皆是粗衫蒼頭。
當下不免有些失望,只是聽聞那說書,卻又讓他覺得新奇,流連一番,竟是不忍立刻離去。
隔壁又傳來有女子的聲音,咦咦呀呀的,似唱非唱,調子如捏著嗓子唱出來一般,當是民俚俗曲。
什麼“靖哥哥”、“蓉兒”,讓人聽得糊里糊塗。
曹三順著聲音轉過去,但見勾欄圍住的地方,有女子臉上塗抹著劣等脂粉,如同鬼畫,張嘴在唱著什麼。
旁邊還有一男子,長得粗矮無比,面目憨厚,一笑就是黑黃的齙牙,一看就是從地裡刨食的。
偏偏腰間還配了一把刀,不住地圍著女子轉。
時不時還配合女子說兩句。
引得下邊漢子呼吸急促,叫好不已,脖子都粗紅粗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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