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牲畜的損失太大了。”
馮永嘆息。
刺史府能調動的糧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還屯在平襄沒有運過來。
在這種天氣下,想要把糧食運過來救急,就不得不出動大型牲畜。
馬也好,騾子也罷,到時鐵定會累死一批,病死一批。
好不容易才攢下的幾千頭騾子,到時候還能不能剩下一半都是個問題。
“人命關天。你在想什麼呢!”
張星憶對馮刺史的斤斤計較大是不滿,又動了一下窩在他懷裡的腳:
“夷人不亂則蜀地安,胡人不亂則涼州定。你真要能把這個事做成了,涼州就算是真正安定了。”
“蜀地夷人作亂數百年,涼州胡人作亂百餘載,真要都教化成功了,那可是百世之功。”
“後人寫史,只要關於蜀地與涼州,都繞不過你,青史留名的大好事呢,死點牲畜算什麼?”
張小四與關將軍性格不同,目光自然也不一樣。
關將軍被夫婿和兒女束縛住了,但張小四卻是站在皇家高點。
在她看來,拿數千頭牲畜換來青史留名,簡直就是無本萬利。
“當我積累下這些牲畜容易?這可是為了將來的關中之戰呢。”
在張小四面前,馮永不用掩飾自己對關中未來幾年的看法。
因為這些看法,他早就與張小四討論過不知多少回。
提前佈置北地郡和五原郡故地,離不開關將軍和張小四的出謀劃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天下哪有讓你佔盡便宜的道理?”
張小四倒是看得開,反正那些牲畜又不是她的,她肯定不心疼。
話不好聽,但馮永知道道理是對的,只見他點了點頭:
“行吧,反正事已至此,我還能如何?大不了多等幾年就是。”
反正最著急打下關中的是諸葛老妖,第二個著急的是皇家。
你都不急,我急什麼?
馮永想了一下,又說道:
“金城郡土地肥沃,又臨大河,利於灌溉,當年信厚(李球)在那裡屯墾了不少農田。”
“現在姜維手裡應該有不少存糧,我倒是可以試著向他支借。”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張星憶。
張星憶的腳在馮刺史的懷裡動彈了一下,以示抗議:
“你想借就去借,看我作甚?”
“你是宮中派出來的女官。”
“哦,我忘了,我光記得我是刺史府的大秘書。”
“我向他借的時候,你再以宮中尚工的身份,給他去一封信,幫我說說。”
“沒問題。”
後知後覺的張小娘子忽然覺得,自己手裡的權力似乎比想像中的大,頓時就抖了起來:
“你怎麼謝我?”
“謝什麼?不都是為了涼州安寧?我捨得那幾千頭牲畜,你還捨不得一封信?”
馮刺史毫不在乎地說道,“要不我以身相許?”
“畜生!”
“錯,我叫禽獸!”
馮刺史掐指一算,今天似乎是安全的日子,當下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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