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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比起前漢的良家子,護羌校尉府的軍中士卒底蘊要差上一些。
但比起那些號稱良家子,其實是世家子,最低也是豪族之後的子弟,南鄉士卒反而更像前漢的良家子。
“講武堂,講武堂……”
再想起南鄉新開的講武堂,大漢丞相眼中爆出精光來:“此與羽林孤兒又有何異?!”
李遺聽到這句話,嚇得全身一抖!
兄長啊,你究竟做了什麼啊?
李遺臉色微微發白,心裡直唸叨,羽林孤兒,豈是一般人所能組建的?
可是不應該啊!
張家小娘子,一直跟在兄長身邊,如今還掌護羌校尉府機要。
想到這裡,李遺靈光一閃。
莫不成……這事與皇上有關?
他在下邊胡思亂想,上頭的大漢丞相同樣是目光連閃,竟是忍不住地來回走動。
嘴裡喃喃自語:“良家子……良家子……”
好一會,這才嘿然一聲,“原來如此!別人皆道此子練兵有法,卻不知他還選兵有方。”
沒有良家子,就自己想法子創出良家子。
“好算計,好謀劃!”
大漢丞相忍不住地提高了聲音,他再看向手中的公文:
“為平滅賊人,為平息天下戰火,為復興大漢,為子孫後代不再為賊人所役。”
諸葛亮越看這幾句,就越是不能自抑,他大喝一聲:“李文軒!”
“在!”
李遺連忙應道。
“你現在立刻動身,前往隴右,告訴這小子,讓他馬上給我回來,一刻也不能耽擱!”
李遺從來沒有見過丞相這副模樣,他的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腔來了,同時又心如火焚。
他自詡心思不落人後,現在卻是死活都想不出,兄長這公文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竟是讓丞相動容如此。
“他要是敢拖延,你就告訴他,到時候我會親自去隴右打斷他的腿!”
李遺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諾!”
“去吧。”
李遺急匆匆地出了丞相府,趕回南鄭自己的家中。
現在李家已經算是真正遷到了漢中,李恢因為身體不好,去了南鄉那邊療養,所以府上只有李遺夫婦。
李何氏看到自家阿郎臉色匆忙地回來,連聲催促著下人趕快收拾行李。
不禁有些吃驚地問道:“阿郎這是要出門?”
李遺點頭,“受丞相之命,去一趟隴右,給兄長傳個信。”
誰都知道自家阿郎與馮君侯乃是好兄弟,經常往返於隴右和漢中,這倒沒有什麼奇怪。
只是這一回,李遺臉色焦慮中帶著憂愁,讓李何氏不禁擔心地問道:“阿郎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李遺把所有下人都遣下去,這才悄聲地對著李何氏吩咐道:“我離開後,你馬上就去一趟南鄉,找大人問個主意。”
然後把方才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此次也不知丞相讓兄長回來,是個什麼意思。大人與丞相相熟,想來應當能幫我拿個主意。”
“到時你記得,讓人快馬把大人的主意送到隴右。還有,此事除了大人,在兄長回漢中之前,誰也不許說!”
李遺正發愁著,哪知李何氏思索了一下,卻是失笑道:
“阿郎置身事中,關心太過,一時想差矣!妾倒是覺得,馮君侯此次回漢中,應當無事。”
李遺先是一驚,然後一喜:“細君何以教我?”
兄長作為興漢會的會首,身系多少人的興衰榮辱?
真要出了什麼事,李遺都不敢想像大漢會發生什麼,此時聽到自家細君這番話,不管有理沒理,先找個安慰再說。
“阿郎只看到丞相聲色俱厲,卻是沒注意丞相所說的話麼?”李何氏微微一笑,“我先問阿郎,丞相平日裡,可重規矩?”
“那是自然,丞相行事,大漢何人不知?”
“那好,既然丞相重規矩,那麼在公事上,對別人可有用過那什麼‘那小子’‘打斷腿’之類的話語?”
“無也……”
李遺剛說了兩個字,心裡頓時一道亮光閃過。
“阿郎,這等語氣,這等話語,乃是長輩對小輩才會說,而且還須是負有管教之責的親與師,不然就太過失禮了。”
李何氏提醒道。
“嗐呀!”李遺一拍手,“我竟是糊塗了!”
解開了一個疑惑,李遺卻又更糊塗起來:可是兄長髮給護羌校尉府士卒看的公文,又怎麼會引起丞相這般大的反應呢?
這一回,李何氏也想不明白。
最後李遺不得不放棄,長嘆一聲:“丞相與兄長,皆是才智天下少有之人,吾不及也!”
“阿郎出門後,待妾去南鄉一趟,到時問問阿舅,看他是個什麼看法。”
李何氏說道。
李遺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這時,只聽得外頭一聲“轟隆”,不知何時昏暗下來的廂房被外頭的閃電照得清清楚楚。
雷聲過後,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掉下來。
李何氏看著外頭的大雨,有些擔憂地說道:“如今漢中已經進入多雨的時節,路上溼滑,阿郎千萬要小心。”
李遺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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