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伯父提醒了我。”李慕眼中閃著亮光,“那隴右的工坊,別說是後頭可以產毛料。”
“就算是現在什麼還沒有,光是份額也值一大筆錢。既然伯父手頭不寬裕,何不把份額出賣,以解當務之急?”
“住口!”李家家主聽到這話,頓時雙指成駢,指著李慕大喝道,“你這等惡毒婦人,究竟是何等居心?欲把我們大房逼上絕路耶?”
他這才大喊出聲,只見大廳外頭就衝進來兩個帶刀侍婢:“夫人可有事?”
兩人皆是拔刀半出,警惕地看著李家家主和李十二郎。
李慕臉色陰沉,擺了擺手,讓她們下去,這才說道:“伯父方才惡毒婦人之言,說得可是我李慕?”
說著她站了起來,逼視李家家主,“我即便僅是馮家妾室,但亦是馮家人。伯父如此辱我,與辱馮家侯府何異?真欺馮家無人耶?”
李家家主一口老血湧上喉嚨,差點就要吐出來,又生生被他強行嚥了回去。
去你阿母的馮李氏!
他渾身哆嗦著,嘶啞著聲音問道:“汝何以致此?”
李慕冷笑一聲,“伯父當真想知道?”
李家家主盯著她,目中噴火。
只見李慕對著外頭喊了一聲:“請李郎君過來。”
李家家主有些不明所以,這李郎君又是誰?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年青人走進來,先是對著主位的李慕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李家家主看到此人,還覺得他有些面熟,只是想了半天,卻是沒有想起在哪見過此人。
倒是李十二郎看到此人,眼睛猛地睜大了,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只見此人又對著李家家主行了一禮:“隴西狄道李簡見過世叔。”
李家家主一聽,猛地明白過來,“你是隴西李家的人?前幾年你曾到過廣漢。”
“世叔好記性。”
李簡很有禮貌回道。
當年隴西李家欲從南鄉進一批毛料,最先就是想透過蜀中李家大房牽線,可惜大房辦事不利,沒能讓隴西李家如願。
“伯父,實不相瞞,隴西李氏早有參與毛紡工坊之意,只是苦於沒有什麼門路。”
“如今正好大房手頭不便,不如就把我們李家毛紡工坊屬於大房的那一個份額賣給隴西李家這一脈。”
李慕笑吟吟地說道,“到時隴西李家可以幫忙接下伯父手中的契約。如此一來,大房保住了聲譽,隴西一脈又能遂願,反正都是姓李,終是沒有便宜外人。”
事情到了這裡,李家家主終於明白過來,大房遇到現在這種情況,不但有外人陷害,甚至還有李家自己的內鬼!
他喉嚨的那一口血終於噴了出來!
就連李簡臉上都灑了些許的星星點點。
“大人!”
李十二郎慌忙扶住自己的大人。
李家家主卻是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李家不幸,不幸啊!居然出了此等毒婦妖女!”
李家家主又掙扎著看向李簡,“隴西李氏與蜀中李氏本就是一脈,何以如此相殘太甚?”
李簡低下頭,輕聲回答:“世叔,李家六房與隴西李氏亦是同出一脈。”
“隴西李氏欲助旁支奪宗房耶!”
李家家主聽到這話,雙目圓瞪,嘴裡不甘心地嗬嗬幾聲,再也挺不住,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幾日後,訊息很快傳了出來,李家宗房家主因擔憂交易契約過甚,中風臥榻半身癱瘓不起。
掌管交易所的慕娘子為了安撫各方,撮合了隴西李氏把蜀中李家大房契約接手過來。
有了慕娘子出面,韭菜們……啊,不是,是那些等著李家這個莊家兌現諾言的散戶們,此時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到了此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李家大房違約事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南鄉慕娘子的名望更上一個臺階。
隴西李氏刷了一波聲望,急公好義是肯定的,特別是對同脈方面,那真是沒得說。
經此一事,蜀中李家大房,開始沉寂了下去。
李家大房的崩潰,標誌著蜀中的守舊世家大族正式進入瓦解時代。
另一個蜀中大姓何家,則是拿毛紡工坊的一部分份額,與興漢會交易,獲得入股越巂牧場的門票。
是擁有議價權和管理話語權的那種門票,不是隻分紅的那種。
同時興漢會透過交換份額,得到正式進入毛紡工坊的入場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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