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士吏的全力支援,乃是大實話。
過了兩日,郝昭果然清醒過來,同時穩定了病情。
韓醫工便不再停留,帶著自己的人馬,向西南方而去。
徐邈的客人離開了姑臧,首陽的馮永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禿髮闐立?”馮永聽到有人專門從西邊而來找自己,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才看向稟報的下人,“你確定是這個名字?”
“回君侯,他自己確實是這麼說的。”
“速請他進來。”
馮永恍惚了一下,這才說道。
禿髮這個姓,對於後世的涼州來說,有著極為重要的影響。
在西晉初立時,因為西晉王朝對胡人的錯誤政策,導致了涼州再一次爆發叛亂。
其首領正是一個叫禿髮樹機能的。
因為這一次涼州之亂,司馬炎幾乎把晉朝的名將盡數派遣至西北戰場,而且西晉還連線戰死了四位西北封疆大吏,極大地動搖了西晉的統治。
讓司馬炎發出“雖復吳蜀之寇,未嘗至此”的哀嘆。
同時也證明了禿髮部鮮卑的驍勇善戰。
雖然不知道禿髮闐立和禿髮樹機能有什麼聯絡,但是禿髮這個姓實在是太過於特別,馮永可以肯定,禿髮樹機能絕對就是出自禿髮部。
因為除了禿髮部,世上再沒有人會有這個姓。
馮永之所以能知道這次秦涼之亂,還是因為禿髮樹機能是敗在馬隆的手上。
而馬隆,正是八陣圖的繼承者。
鮮卑禿髮部,本就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馮永隨手佈下的一顆閒棋。
不過禿髮闐立此人,倒是當真不忘自己的承諾,在聽了自己的話,給部族找到落足之地後,還特意派人給自己送過禮物。
然後麼,被趙廣那傢伙截胡了。
雖然禮物沒有到自己手上,但此人做法,倒是讓人覺得可以一交。
馮永正在思索,只見一個身披毛布,頭戴氈帽的胡人在下人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胡人禿髮闐立,見過馮郎君。”
來人把氈帽拿下,然後匍匐在地,對著馮永行了一個大禮。
馮永看去,只下邊趴著的人露出髡頭,中間光禿禿的,唯有腦袋兩邊,留有頭髮。
“起來吧。”
馮永說了一聲。
來人這才抬起頭來,不是當年和他立下白馬之盟的禿髮闐立是誰?
馮永看到果真是他,不禁大笑道:“禿髮闐立,你怎麼成了這個模樣?”
禿髮闐立看到馮永沒有與他見外,臉色大喜,連忙解釋道:“回馮郎君,小人已經成了親,所以就按族裡的規矩,髡了頭髮。”
“哦?”馮永挑挑眉,“原來是這樣。”
然後又指了指座位,“來,坐下吧。”
“謝過馮郎君。”
禿髮闐立規規矩矩地坐下來。
看到下人準備給他倒茶,馮永心頭一動,吩咐道:“少君長遠道而來,一路寒意甚重,你去把我所珍藏的烈酒拿來。”
然後這才對著禿髮闐立問道:“少君長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首陽?我記得你上回不是派人捎了口信,說你們部族已經在西海那邊落足了麼?”
“從西海那邊到首陽,路途遙遠,只怕冬日裡就要出發了吧?”
禿髮闐立微微低下頭,恭聲道:“回馮郎君,確實如此。小人在冬日裡從西海出發,走了一個多月,這才走到隴西。”
馮永點點頭,拿起耳杯喝了一口茶,沉吟一下:“我記得,隴右之戰時,似乎你們禿髮部也參與了?”
禿髮闐立聽到馮永提起這個,連忙站起來,再次趴下去:“小人這次來,就是為了此事向馮郎君請罪。”
“馮郎君,我們禿髮部在西海落腳,可是東邊卻是魏人的地盤,他們比我們強大得太多了,我們不得不聽命於他們。”
“去年的時候,他們強徵我們族裡的大部分勇士來到隴右,我們不得不聽。”
“小人及部族得馮郎君大恩,若非魏人以全族人的性命相威脅,豈敢對大漢刀兵相向?”
“在平襄的時候,魏人將軍令我們斷後,自己卻先逃走了。小人得知後,只敢稍做樣子,就帶著人撤退了。”
馮永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好了,你先起來吧,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而且當時我也在平襄。”
禿髮闐立這才敢起來,臉上帶著驚訝無比的神情:“原來當時馮郎君也在場?當時為何不派人送信給小人?”
“若是當時小人得馮郎君之信,定會反戈魏人,讓他們匹馬不得回涼州。”
馮永笑笑。
這種馬後炮,聽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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