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看來,馮明文的文風則是更為多變,有樂府類,也有類似曹丕所常用的七言類,算是後來居上者。
猶為可貴的是,比起集大成的曹子建,馮明文竟能開闢新的文風,這一點更受張溫所重。若是他能再出幾篇同一水準的詩賦,那麼能與曹子建相提並論之言,並非虛話。
陸遜聽到張溫的剖析,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問道,“其人治世之才如何?”
“精於營造,長於經營,聽說蜀地百姓多受其恩惠。”
“其謀略呢?”
“有小文和之稱,想來定是善謀之輩。”
陸遜聞言,嘆了一口氣,“馮明文年方才十九,就如此了得,日後定然是英雄人物。”
“伯言既知是他,又何來問我?”
張溫一點也不奇怪陸遜知道馮明文,他只是奇怪為何對方會專門來找他問馮明文的事。
陸遜也不隱瞞,解釋道,“今年江陵軍糧不足,我在荊州廣開荒地,得蜀地流傳出來的曲轅犁,覺得大是合用。”
“後才知此物乃是馮明文所制,與如今江東所傳唱的《蜀道難》《長幹行》所著之人,乃是同名,故我這才過來問一問。”
張溫聽到陸遜說起曲轅犁,臉上露出些許的諷刺之色,“伯言可知,當年我從蜀地歸來,曾獻此物於吳主?”
“竟有此事?”陸遜驚訝道,“王上重視耕種之事,若是有此物,怎麼……”
說到這裡,他又頓住了。
張溫罷官,其中有一項罪名就是出使蜀國時稱頌對方,王上覺得這是有辱吳國的行為。
連稱頌蜀國都不行,那麼他從蜀地帶回來的東西,只怕王上十有八九連正眼都不會看一下,說不定早就已經銷燬了。
“伯言又可知道,這兩年我用曲轅犁耕種自家田地,少用多少人力畜力?增產幾何?”
“不知。”
“往昔橫犁,至少要兩人雙牛,曲轅犁僅要一人一犁,糧食卻可增產一成。”
陸遜霍然而起,“惠恕此言當真?用曲轅犁耕種,真能增產一成?”
“何須瞞你?若是不信,可到莊上的田地一觀。”
“自是要去一觀,不然我心不安。”
陸遜說道。
張家的田莊就在不遠處,兩人出門,也不乘車,走了沒多久就到了。
此時的稻穗已經灌了漿,雖然仍是青色,但已經開始下垂。
張家的稻穀很明顯長勢要比別處好,而且稻穗上的穀子要多一些。
陸遜繞著田莊走了一大圈,發現皆是如此,這才停下腳步,臉上喜動於色,“若真如此,看來明年江陵的軍糧就無須擔憂了。”
這曲轅犁不但耕種方便,還省畜力人力,甚至還能讓糧食增產,看來回去應該好好推廣開來才行。
這樣一來,荊州只怕又能重成產糧之地,何須像像今年開春時擔憂缺少軍糧?
想到這裡,陸遜心裡暗道,蜀國的馮明文若是文采了得、精於營造也就罷了。
但如果再像惠恕所說的那般,長於經營而能恩惠百姓,同時還善於謀略的話,那當真是一個人物,看來要好好注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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