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四年五月,馮永擇南鄉士卒三百人、善行山路夷人士卒一千人,令黃崇、王訓率領,疾援句扶。
與此同時,廣漢郡綿竹縣的一個大莊園裡,一個年青郎君苦苦哀求,“張管事,我家從祖上三代,皆是跟著張家主,怎麼突然之間,就要被驅逐出去了呢?莫不是搞錯了什麼?”
“這眼看著穀子才長起來,家裡連存糧都沒有,這一離開莊子,這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張管事昂著頭,臉上帶著冷笑,“你們死不死,那是朝廷的事。朝廷說了,莊子上不許留閒人,必須全部到官府上戶籍,不然主家就要挨罰。”
“這兩年,主家放出去的人還少嗎?還不都是朝廷給逼的?主家體諒你們,誰來體諒主家?不是我故意為難你們,這是官府在為難大夥,明白嗎?”
“張管家,就算是要讓我們離開莊子,那也要等穀子……”
年青郎君還要再說話,哪知張管事卻是不耐煩地揮揮手,身後的莊丁撲上來,把所有人都往莊子外頭趕去。
同時茅草屋裡的那些破爛,也統統被扔了出來。
一時間,莊子內外,號哭聲,泣求聲,連線不斷。
“郎君,我們怎麼辦?”
佃戶們懷裡抱著烏黑不堪的傢什破爛,站在野外,臉上皆是帶著茫然,不知所措,只覺得朗朗青天,竟是灰暗無比。
其中不乏給主家幹了一輩子,甚至是兩輩子三輩子的人,當真是沒想主家竟是哪此心性涼薄,說趕人就趕人。
年青郎君眼中帶著怒火,咬牙切齒地看著莊子,恨恨道,“這狗東西!”
只是他罵歸罵,一時間卻也不知如何是好,照目前自己這一家子的情況,只怕挨不過三日,就要餓死在大路邊上。
莊子的管事站在高處,看著那些低賤的佃民們徘徊在莊子周圍,久久不願離去,臉上露出冷笑。
“莊子上剩下的那些人,都怎麼說?”
“回張管事,都在謝主家的大恩呢,說是謝主家賞他們一口飯吃。”
“那就好。”
張管事滿意點頭。
今年主家決定在全部的莊子用上八牛犁,這些多餘出來的佃民,留著也沒什麼用,還白吃口糧,正愁沒什麼藉口趕走呢。
沒想到這官府竟是送了把柄上來。
正在這般想著,只見莊子外頭的佃民忽然起了一陣騷亂,同時隱隱有呼喊聲傳來。
過了一會,只見竟是同時轉頭向著一個方向跑去了。
建興四年五月,錦城北邊的廣漢郡綿竹縣,發生民亂。
起因是廣漢太守張冀在清查大戶的田畝人丁時,執法嚴厲,同時又強硬地要求大戶人家必須主動把隱瞞的人口與田地報出來,否則就要加以處罰,引起了廣漢郡世家大族的不滿。
於是世家大族表面配合,其實暗地裡卻驅逐田莊裡的佃戶,讓他們變成流民,阻撓人丁的清查。
一時間,綿竹縣竟是流民遍地,官府一時收攏不及。
同時世家又散佈謠言,說此乃因為朝廷施行苛政所致。
於是無處可去,又沒有吃食的流民人心惶惶,在有心人的挑撥下,開始衝擊縣裡。
雖然張冀及時帶兵剿滅,但仍有不少人四散山林,成為山賊。
有一個叫張慕的,聚集了不少人,呼嘯於廣漢與綿竹之間,四處為禍鄉里,甚至連大漢丞相運往漢中以備北伐的軍資竟也遭到了掠奪。
訊息傳到錦城,朝廷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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