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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1章 張星憶要人(1/2)

作者:甲青
 關姬看到自己的阿郎這般體貼入微,心裡本是感動。

可是不知怎麼的,看到他臉上那種古怪(猥瑣)的笑意,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古里古怪!總覺得你是別有所指。”

說不上哪裡不對勁的關姬白了一眼馮永,然後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四娘給你來信了。”

正慶幸逃過一劫的馮永一聽,手裡一哆嗦,婁子口沒對準水桶,一下子就把十幾只泥鰍倒在了外頭。

“什……什麼來信?誰的來信?”

馮永也沒心情去管在地上活蹦亂跳的泥鰍,心虛地看向關姬,“哪個四娘?”

“還能是哪個?自然是唱泥鰍曲兒的那個。”

關姬絕美的臉上露出調皮的笑意,彷彿對自家阿郎的這副模樣很有興趣。

馮永咳了一聲,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只是手上有些抖動的簍子卻是出賣了他的驚慌。

“哦,四娘去了南鄉,應該是遇到什麼問題了,所以才來信問問吧。”

“三娘你也知道,畢竟這南鄉的問題,一般人還真解決不了……”

馮永絮絮叨叨地解釋著,如同一個碎嘴老太婆,不動聲色地把婁子放下,“如今我手頭正忙著呢,要不三娘幫我開啟,念給我聽?”

關姬抿嘴一笑,把信塞到馮永的懷裡,“這是四娘寫給阿郎的信,讓我看算個什麼意思?我相信阿郎。”

說著,又要他的臉上輕吻一下,悄聲道,“雖然妾知道書上說君子遠離庖房,可是如今看到阿郎為了妾親自下廚,妾也不知怎麼的,心裡真的好歡喜呢。”

“阿郎不會怪妾這般想吧?”

蜜月期的關姬變得比以前粘人了許多,即便是夾雜著淡淡的魚腥味,兩人之間卻覺得滿是柔情。

“我的師門裡,流傳有一句話,乃是開山祖師親口所言,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庖廚之事,也在自己動手的行列之內。”

“所以我此舉,乃是遵循師訓,細君又何必有自責之心?再說了,只要是與細君一起,便是飲水,亦覺得能飽腹,更何況此等美食?滿心歡喜那才是正常。”

馮郎君一番甜言蜜語,當場就把有虎女之威的關娘子迷了個七葷八素。

但見她眼泛水波,只恨不得能與這廝纏綿一番,一時間,竟是忘了關心四娘來信裡講了什麼。

“細君今日奔波勞累,不如先去沐浴一番,放鬆一下。待你洗好之後,就可品嚐這人間美味。”

馮永半哄半推著關姬去沐浴後,這才蹲下去,心疼地撿起那沾滿了塵土的泥鰍。

有了糖,紅燒才有了真正的靈魂。

紅燒泥鰍,豆腐燉泥鰍,再加一盤椒鹽泥鰍,端上來時,滿堂的香氣。

關姬雖然一開始問過這等醜物能不能吃,但一聞到這香氣,就開始咽口水。

用筷子夾起一隻,小心地放到嘴裡,眼中一亮。

關姬乃是君侯之女,應該是受過淑女教育的。

坐在那裡,坐姿端正,看起來嫻靜如水,還時不時用衣袖遮擋,小嘴微動,連牙齒也不露,更別說有什麼其他動作,只是一會兒,案上的吃食就少了很多。

吃過晚食,天色就開始暗了下來。

關姬在房中點上陶燈,攤開輿圖,再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炭筆,開始寫寫畫畫。

南中盛產桐油,雖然煙火味大了點,但比牛油或者其他油脂強多了,而且便宜,量大,不用心疼。

南中還產一種燈芯草,曬乾了可以直接當燈芯,好用。

馮永又多點了兩盞燈,讓屋子裡明亮許多,免得關姬看壞了眼睛。

然後湊過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幫她按摩,“細君這些日子辛苦了。”

關姬聞言抬頭就是溫柔一笑,臉上盡是光彩,“不辛苦,妾還應當感謝阿郎讓妾有機會做這些事呢。”

說著,又點了點輿圖,上面正是邛都附近的地形,“阿郎,這裡的山上,有一處夷人山寨,藏得挺隱蔽的,不但不願意下山來,還打傷了我們派過去的人。”

“妾覺得,應當派兵前去勸說一下,不然他人看到這山寨不聽鬼王之令也無事,豈非起了效仿之心?”

派兵前去勸說一下?

這勸說一下,怕不就得多出一批勞力?

馮土鱉感覺自家婆娘的話講得真是委婉。

馮永點點頭,“這等事情,細君安排就是,你是督郵,緝盜正是你的本職。”

“總是要說與你這個長史聽才是。”

關姬說了這一句,又看了看自己的本子,然後再拿起炭筆,在輿圖上寫寫畫畫,標註一些讓人看不懂的符號。

同時嘴裡讚歎道,“阿郎這畫輿圖的本事,當真是絕了,不知省了多少事。”

“那是!”

馮土鱉一聽,立馬昂起頭,吹噓道,“當年為了學ca……咳,為了學這個畫圖,光是基礎就打了……”

初中有地理,高中有地理,大學再學兩年公共課,那就是……

“八年呢,基礎要學八年,最後才能算是入了門。”

“怪不得!”

關姬聞言點頭,“怪不得阿郎只要察看了地形,就能畫出這等精細的輿圖來。”

“這是什麼?”

馮永聽到自家婆娘的稱讚,忍不住地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關姬塗的符號。

“妾的防禦設想,阿郎你看,如今邛都城牆殘破,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部族想要作亂,若是沒有準備,到時豈不是手忙腳亂?”

“故妾平日裡巡視四周,一是為了打探周圍的夷人山寨情況,二是為了察看周圍地形,看看若是有敵來攻,哪裡是進攻地點。”

關姬指了指輿圖上的另一個小黑點,“阿郎你看,這是你規劃好的牧場,若是有敵從外頭攻來,這裡就是最好方向……”

自家婆娘比自己還會領兵打仗,這後世流傳的勇將關索之名,果然是有原因的。

馮土鱉覺得有些傷自尊,“唉,若是我能有三娘這等領軍之能,該有多好,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人人都在忙著,就我一天到晚到處閒逛……”

“阿郎瞎說什麼呢?”

關姬卻是不樂意聽到這話,輕斥道,“阿郎千金之軀,只要安坐城中,這邛都就穩如泰山,越雋眾夷就不敢作亂,此乃統領全域性之才。”

“妾就算再厲害,亦只不過是匹夫之勇,最多隻能領一營之兵,如何能與阿郎相比?”

“再說了,阿郎會的東西還少嗎?不說這輿圖,這紙,就是這炭筆,用上手了,那也比以前方便許多呢!”

這話說得讓人舒服極了,馮土鱉咧開了嘴傻笑,“那可不,南鄉出品,必屬精品嘛!”

一說起南鄉,就想起去了南鄉的四娘,一想起四娘,就記起了她寫給自己的那封信。

摸了摸身上,沒有。

應該是剛才吃完飯去沐浴的時候放下了,然後走到桌前,翻了翻桌上的輿圖。

“阿郎找什麼呢?”

“哦,細君你回來時,不是給了我一封信麼?我記得放桌上了,如今怎麼找不著了?”

“妾幫你放到榻上了。”

“哦。”

馮永從榻上拿過來,坐到桌前,當著關姬的面撕開。

“阿郎前頭怎麼沒看?”

關姬眼睛瞟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看似不在意,隨口問了一聲。

“哪有時間看?再說了應該不是什麼要緊事,晚看一會也沒什麼。”

馮永說著,也偷偷地看了一眼關姬。

找開信紙,只見那熟悉的娟秀而隱帶剛勁的字型就映入眼簾,上面第一句就寫著:馮郎君親鑑。

馮永輕“嘖”了一聲,以前都叫我馮家阿兄的,如今已經變成馮郎君了。

唉,心底有些小小的失落。

收拾了心思,再看下去,發現張星憶的來信裡,語氣極是客氣。

心裡的失落更甚。

看來自己選擇了關姬,對她的傷害挺大的。

“四娘來信說了什麼?”

關姬雖然嘴裡說不看,但其實心裡還是關心的,看到馮永臉色不大對,不禁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就是問我知不知道蘭陵笑笑生是誰,還問我要一個人。”

馮永把信大方地遞過去,解釋道。

“誰?”

“李同。”

“李同?不就是那個李家的郎君?”

關姬當年還踹了李同一腳,差點沒把他踹得閉過氣去,印象還有有一些的。

“對。”

馮永臉色有些凝重,“四娘還在信裡讚揚此人有才能。這李同,分明就是一個膏粱子弟,不學無術,哪來的什麼才能?”

“李同好歹是世家子弟,說他慣食膏粱那是正常,但怎麼就算是不學無術呢?”

關姬卻是不同意馮永這說法,拿起信細細看了一遍。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那個傢伙!”

馮永沒好氣道。

媽的,把他留在南鄉就是個禍害,早知道就應當讓李老太公把他弄回錦城。

“妾也不喜歡他,只是四娘在信裡說了,她看此人還是有本事,想把他要過去做點事,阿郎又何故生氣?”

關姬不解道。

“四娘小小年紀,如何能分辨好壞?我是怕她被人騙了。”

馮永強自解釋道。

定然錯不了,這世家子弟,仗著有一副好皮囊,最是會哄人開心,四娘這種小娘子,最是容易被騙。

“在南鄉,誰敢騙張家的小娘子?不要命了?”

關姬看完了信,卻是有些意動,“信上說,那李同會養鵝,還可以用鵝毛做出一種筆,兼毛筆與炭筆兩者之長。甚至還列舉了養鵝的諸多好處……”

說著,看向馮永,“四孃的來信倒是提醒了妾。阿郎既然會祝雞翁之術,當初為什麼會沒想到會養鵝呢?”

“誰說沒想到,我只是不想養罷了。”

馮永悻悻道。

鵝這玩意,老兇了,被惹惱了,會追著人咬。

南方到處是水塘,小時候上學的路上有一個水塘的附近人家,就養了一群鵝,有一次也不知怎麼的,帶頭的大公鵝追著自己咬了老長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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