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也希望是想多了。”關姬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可是大人曾與妾說過,黃巾力士雖然體型壯碩,力大無窮,但其實因為所練的武藝的特殊性,他們身上是有要害的。”
“只要能找到命門,皆能一擊而敗之,只是一般軍士無法近身,故才能成其威名。妾方才試探了一下,發現那婦人……”
關姬猶豫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那婦人的要害之處,與大人所說的相差不遠。雖然其用甲衣護住了,但即便如此,妾尚未全力的一擊之下,她仍是閉氣昏迷了過去。”
“有這等事?”
越說越玄乎,還要害?難道練的童子功?還是金鐘罩鐵布衫?
不過想起自己前世練過的呼吸法門,馮永又有些懷疑起來。
武術原本就是從戰場上傳承下來的一種技藝,是為實戰殺人而生。
只是到了後世,先是槍炮的出現,再是時代的演變,已經逐漸失去了實戰性,全是朝著養生方向發展。
所以才有了什麼氣功大師武術大師全是騙子大師的說法。
但其實在各家的招式當中,仍然可以看到致命一擊的痕跡。
甚至在解放戰爭與建國之初的pla中,還有武術大師教士兵實戰招式,後面的實戰軍體拳仍可窺其一二。
關姬肯定地點頭,“妾剛才打中那婦人多次,若是旁人受了,早就倒地不起,那婦人卻是如同無事人一般。唯有按大人所說的,擊其要害之處,卻是一擊而倒。”
劉備三兄弟是以鎮壓黃巾軍起家的,關羽與黃巾軍交戰過很多次,對黃巾軍肯定是最熟悉不過。
照這般聽起來,那壯婦確實與那傳說中的黃巾力士有些類似。
但也僅僅有些類似,畢竟只靠一個要害就懷疑人家與黃巾力士有關,未必太過於想當然。
“如今張角屍骨都不知哪去了,操心這黃巾亂黨還有甚意義?”
摸夠了捲毛赤兔馬的黃姬終於忍不住地插了一嘴。
馮永看了她一眼,正要說若是這黃巾力士當真與那花鬘所帶過來的婦人有關,如何沒有意義?
不過想想,在正式進入三足鼎立時代後,史書上也沒說哪裡有成氣候的黃巾餘黨,看來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當下便點點頭,“好吧,那便不說了。我們先回去吧。”
趙廣李遺等人聽說馮永回來了,出了營寨來迎接。
“哈哈,兄長,你當真把馬贏回來了?”趙廣果不其然地第一個叫出來。
然後再看看那馬,更是驚訝,“這馬,看著怎麼眼熟?”
“孟獲的坐騎,能不眼熟?”
李遺也跟著笑著說道,“這回也不知花小娘子如何回去跟她家大人交代?”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笑。
這時只聽得有人在旁邊說道,“蠻人新降,孟獲正是勢孤力弱,小心謹慎之時,馮郎君卻藉機奪人寶馬,只怕非君子所為?”
誰啊?這麼不識趣?
非得在大夥高興的時候出來潑冷水?
馮永轉過頭去,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文士站在那裡,國字臉,目光炯炯,眉頭似有愁鬱,臉上帶著不豫之色。
“你是誰?”
馮永皺眉問道,語氣間頗是不客氣。
“永昌郡從事費詩見過馮郎君。”
來人自報家門道。
“費詩?”
馮永聽到這名字,心裡不禁吃了一驚,“君可是勸關君侯受前將軍一職之人?”
當年劉備稱漢中王,派費詩前去拜授都督荊州的關羽為前將軍。
關羽得知黃忠被任命為後將軍,大怒道:“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
因而不肯受拜。
費詩拿高祖劉邦與蕭何、曹參自幼相交,最後卻封給韓信最高爵位的事例來勸說關羽。
關羽最後這才大受感動並且醒悟過來,接受了前將軍的任命。
這個事情實在是太有名了,並且成了關羽性子孤傲的證明,馮永就是想不記得都難。
以關羽之傲,費詩竟然三言兩語就能把他說服了,馮永對此人的嘴炮功力深是佩服,故這才加了一個尊稱“君”字。
“當年吾確受過先帝之遣,去荊州給關君侯宣爵。”
馮永一聽,連忙行禮,“永不知是費從事到來,禮數不周,見諒見諒。”
不過心裡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說費詩幾年前就已經能奉劉備之命去給關羽授爵,怎麼如今才是永昌郡從事?
永昌郡原本就是大漢最西南最荒涼的一個郡,在那裡當個太守,未必比得過在蜀郡那些中心之地當個縣令,更何況還是個郡從事?
後世的上千年裡,都還有流放嶺南的說法,對於非南中出身的官員來說,永昌郡比嶺南之地,只怕還要讓人害怕。
“詩只是剛到,又未令人通稟,何來不周之說?”
費詩搖頭道,“詩此來,是因丞相有事,請馮郎君過去一趟,詩恰也想過來看看聞名已久的馮郎君,故特請了此趟差事。”
昨天不是才見過自己兩次麼?怎麼今天又要讓自己過去?
馮永心裡奇怪得很:有啥話不能一氣說完?非要分幾次說?
“既如此,還請費從事前頭帶路。”
看此人的臉色與說話,好像對自己也有什麼意見一般,馮永倒也不好與人家套近乎。
倒是費詩看了馮永周圍的眾人一眼,臉上的失望之色更濃,當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馮郎君請吧。”
說著,帶頭向城裡走去。
雖然馮永沒想著要跟費詩套近乎,但費詩在路上卻是主動開了口。
“孟獲新降,丞相正要用要用其人安撫南中蠻夷之時,馮郎君卻在此時奪其寶馬,只怕要讓孟獲這等新降之人心寒。”
“丞相好不容易這才讓其心服,馮郎君此般做法,只怕又要蠻夷失心。馮郎君獻計定南中,詩心儀已久,可惜如今見面,卻是有所失望。”
馮永一聽,心頭甚是不悅,老子又不是聖母,那小娘皮送上門來,我豈能不要?
只是他看向費詩時,卻見其神色誠懇,不似故意刁難,當下便開口解釋兩句:“此事非是費從事想得那般。那匹寶馬,非是從孟獲手裡強奪,乃是其女花鬘與我對賭輸給我的。”
然後又把花鬘之事略說了一遍。
費詩聽了,這才道歉道,“原來是蠻女欺上門來,是詩先入臆想為主,請馮郎君勿怪。”
沒想到這倒是個敢說能擔當的人物。
馮永聽到這話,很是意外。
不管是年紀,還是資歷,這費詩都算得上是馮永的前輩了,沒想到一聽到自己錯了,竟然當場就像一個十八歲的郎君認錯,這氣量當真是難得。
“無妨,不知者不罪嘛。”
對方大度,馮永自然也不能小氣。
話說開了,他這才有心情問道,“費從事,昨日我才見過丞相兩次,怎麼今天丞相又要我過去,你可知是什麼事?”
費詩聽到這話,臉上立即現出氣惱之色,隨即又搖了搖頭,苦笑道,“略知一二吧。”
想了一下,彷彿在組織語言,“今日留守錦城的蔣參軍帶著一人過來見了丞相,此人姓李名鴻,乃是剛從北邊投靠過來的人物,此人與丞相說了一些北邊的事。”
“是何事?”
馮永好奇地問道。
看費詩這模樣,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費詩卻是看了一眼馮永身後的部曲,不肯再說詳細,只是說道,“到時見了丞相,馮郎君可問起,若是丞相願意說,那自然就說了。”
馮永點頭,“永明白了。”
心裡同時想道,北邊的來人,怎麼是姓李?怎麼不是姓梁?
涼州天水冀縣的梁家,不是說想要與自己見個面麼?
難道這姓李的,是個中間人?
除了這個事,馮永實在想不出北邊來人,諸葛老妖怎麼會讓自己前去?
而且還是讓蔣琬親自帶人過來,看來要麼是此人的身份不低,要麼是此人所帶過來的訊息極是重大。
馮永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一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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