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佳人這麼關心自己,馮永心裡頓時又有些騷動,正要想做點什麼。
誰知關姬有了先前的教訓,看到眼前這傢伙的神色,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當下警惕地看著他說道:“兄長這是要做什麼?”
看到關姬如臨大敵的防備模樣,馮永只得熄了心思,故作茫然道:“做什麼?我什麼也沒做啊。”
關姬看了馮永幾眼,心想莫不成是我太過於小心了?
“那兄長剛才又是怎麼回事?”
“哦,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故有些激動,待二郎過來,再一起說。”
趙廣所住的地方離馮永不遠,聽到了阿梅的傳話,當下就“哎呦”一聲,心道莫不成是因為阿姊知道了兄長把這阿梅收了房的事情,所以對兄長大打出手?這還得了?
再說了兄長雖是會此拳腳,但可不是像自己一樣從小練武。就算是自己,那也挺不住阿姊下手之狠啊!這般一想,心裡就越發著急,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趕了過來。
哪知到了門口,卻不是自己想像中雞犬不寧的樣子,反而是見兄長與阿姊兩人同坐在一案几旁,舉止有些曖昧。
這頓時就讓趙廣有些發矇:阿姊何時變得如此賢淑,連得知兄長把阿梅收了房都沒有生氣?
再看向馮永,不禁更是佩服:兄長的眼光,當真是準。以前就聽他說過,阿姊雖是看起來冰冷,可是若是得了芳心,只怕能變成繞指柔。
雖然不知道繞指柔出自何典故,但顧名思義,阿姊此時在兄長面前,只怕也離繞指柔不遠了。
還沒等他多想,屋內的兩人都同時看到了趙廣。
“二郎來了,快進來坐吧。”
馮永站起來,招呼著說道。
“小弟聽得阿……阿梅說兄長有急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趙廣進得屋來,說到阿梅兩字時,看了一下關姬,見阿姊神色不變,心下又是禁不住地稱奇。
“哦,此事說急也急,但又不是一時半會能辦成的,所以說不急,也不急。”
“哦,卻不是兄長喚小弟前來,是有何事?”
趙廣好奇地問道。
“二郎先暫且坐下,待我慢慢跟你說。”
馮永讓趙廣坐下,自己也自然而然地坐回原位置。
哪知關姬卻是輕輕咳了一下,隱蔽地掃了一眼馮永,這個位置,可是離自己很近呢。要是隻有兩個人的時候還好說,但現在二郎來了,這傢伙,怎麼還好意思坐在這裡?
馮永當作沒看到關姬的眼色,自顧坐下來,只是為了不讓關姬著惱,只好又把凳子挪了挪。
關姬心裡還是有些羞惱,雖然離得比剛才遠了些,但也有限,分明還是比正常的距離要近很多。
眼睛又瞟了一眼趙廣,只見他坐在那裡,眼睛只是看向馮永,卻是沒注意到自己這邊兩人有什麼不妥之處,一副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這樣悄悄鬆了一口氣。
趁著趙廣沒注意,又在底下踢了一下馮永,以表示她的生氣。
馮永卻是沒有在意,只是在趙廣看不到的地方對著關姬擠擠眉,然後這才轉過頭對趙廣說道:“二郎此去陽安關,我還想請二郎幫我查一個人。”
“兄長有託,小弟自是義不容辭。”趙廣拱手說道,“何來請不請之說?”
“好,”馮永點點頭,歉然笑道,“是我言辭不當。是這樣,二郎到了陽安關之後,幫我再去查一下那個蔣舒。”
“蔣舒?那是何人?”
趙廣皺眉,在他的記憶裡,根本沒有必要記得還是小人物的蔣舒。
就連關姬都有些疑惑,心道這蔣舒是何人?
看看兩人的神色,馮永有些無奈,你們這兩個官二代,當得還真是合格,人家好歹在陽安關也是鞍前馬後地為你們跑過腿,這才過了多久,就不知道人家是誰了。
“二郎莫不成忘了我等剛到陽安關時,馬將軍剛好外出巡視邊境,留下了一個小將,專門聽使喚的。”
“哦,原來兄長說的是那個小將。”趙廣恍然,“小弟只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卻是不曾記過他的名字。”
“那叫蔣舒的小將,是做了什麼事情,讓兄長竟是要二郎前去查他的底子?”
關姬在一旁問道,同時想著剛才我跟兄長說的不是傅僉麼?怎麼兄長會突然想起蔣舒來?難不成這兩人還有什麼聯絡?
“現在還不能說。”
馮永卻是搖頭,再看向趙廣,“二郎此去,一定要把此人的底細都查得明白,品性如何,有何嗜好,家裡幾口人,有多少畝地,幾頭牛,就是連那未出五服的親戚最好也要查明白。”
趙廣開始聽著,原本還沒有在意,哪知兄長連那人未出五服的親戚都要查出來,這口氣,聽起來可不是小事。
“兄長,此人與兄長有什麼大過節?”
不單是趙廣,就連關姬都有些驚愕地看著馮永。
只見馮永神色微微有些陰沉,心下更是駭然。
查人家五服親戚,兄長這是想要做什麼?
“我未到陽安關前,從未見過此人,何來大過節?”
馮永搖頭笑笑,“二郎只管先去查,我還未曾想到究竟要如何做。”
兄長這神色,可不像是沒有過節的樣子。
趙廣心裡這般想著,卻是沒敢說出來,只是點頭應下:“兄長放心,小弟此去,定然把此人的底細查得清清楚楚。”
同時又暗暗道,此人看來,年紀與自己等人相仿,倒也不像是做過大惡的人,莫不成是他的長輩得罪了兄長的師門,如今被兄長認出來了?
不過兄長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再說了那蔣舒與自己無親無掛,就算是兄長要做些什麼,我這當小弟的,自然也是隻能幫著兄長。
“那就成。二郎此去辛苦了。還有三娘,這一路奔波,更是辛苦。若是無事,我這便叫阿梅準備些吃食,一是為二郎送行,二是為三娘接風。”
趙廣聽了,連忙涎著臉說道:“兄長叫阿梅娘子多做一些,小弟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這吃慣了兄長府上的吃食,再去吃別的,當真是覺得難吃。阿姊你說,是也不是?”
趙廣剛才說了阿梅,看到阿姊沒有什麼反應,也就放下了心。這回卻是下意識地隨口把“阿梅娘子”也說了出來。
哪知關姬卻是哼了一聲,心道你叫那一聲“阿梅娘子”,倒是順口得很,看來你早就已經是把她當成兄長的房中人了,當真不是我阿弟!
“兄長府上的吃食,自然是好吃的,可是若要說好吃的東西,這世上還是有不少的。”
關姬卻是不同意趙廣的說法,瞥了一眼趙廣,淡淡地說道。
趙廣一噎,心道我就是那麼一說,阿姊你這話,怎的如此針對我?
關姬也不解釋,當下拿起包裹,從裡面拿出一個用麻布細心包好的東西,解開后里面是圓肚大口瓶子,瓶口被封得嚴嚴實實。
關姬小心地撬開瓶口,這才說道:“煩請兄長叫人拿兩個碗和湯匙來。”
馮永看著關姬拿著寶貝般地拿出那瓶子,當下也是極為好奇這裡面究竟是什麼。聽到關姬這麼一說,當即就喊阿梅去拿。
阿梅拿來後,關姬小心地從瓶子裡挖出灰褐色的粘稠液體,各往兩個碗裡放了一些。
剛要把瓶子重新封好,想了想,又在其中的一個碗裡多放了一份,然後把較多的那個碗挪到馮永面前,剩下的那個遞給趙廣。
“嚐嚐。”關姬的神色極為少見地帶著一絲得意,“且看看有人知道這是何物?”
馮永看著碗中灰不溜秋的粘稠液體,覺得實在是沒有胃口,很是狐疑地看了一眼關姬。
“兄長莫要看這東西難看,可是少有的好吃呢。”
“好甜!”趙廣可管不了那麼多,碗一拿到手上,直接就是吃了一口,當下眼睛大亮,脫口而出地說道,“阿姊說得極是,這東西當真是好吃!”
碗裡的東西本就不多,趙廣說話間,三口兩口就吃完了,砸了砸嘴,眼睛望向關姬,討好地笑道:“阿姊,能不能再給我一份?剛才吃得快了,還沒嚐出味道。”
“不給!”關姬瞪了趙廣一眼,小心地又把瓶子包起來,“這可是東吳那邊送過來的土產呢,我好不容易才求了叔母拿到了這麼些。”
“甜的?”馮永聽到趙廣的話,心想這劣質毒藥似的東西竟然是甜的?沒聽說過這時代有什麼甜品啊!麥芽糖也不是這模樣吧?
當下鼓起勇氣嚐了一口,入口果然是甜的,而且是極甜的那種甜。
再嘗一口,這回感覺出來了,甜味過後,嘴裡會有些許的澀味,同時還有些細細渣子。
只是味道好像有點熟悉?
甜味能讓人愉悅,更重要的是,甜味在這個時代是極為稀少的味道,就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一年到頭也未必能嚐到多少次。
為什麼馮永做一次冰酪要費那麼大的周折,原因很簡單,麥芽糖太難找了,或者說甜味太難找了。
如果不是趙廣這種官二代,馮永壓根就找不到帶甜味的東西,所以做了幾次用來哄小luoli張星,順道再提高點黃月英的好感度後,馮永直接就把這東西的做法送了出去——做不起啊!
後來麼,事實也證明了,要用到甜味調味的冰酪,就是權貴之家,都未必能做得出來,也就皇宮裡偶爾流傳出來一些。
說實在話,吃慣了後世各種各樣的人工甜品,碗裡這種略帶著澀味的甜食還真入不了馮永的口,長時間未嘗過甜食,他嚐了兩下過了癮,就不再吃。
“三娘,這究竟是何物?”
馮永把碗放下,看向關姬。
“石蜜。”
關姬看到馮永淺嘗了一下就不再吃,微微有些吃驚,自己第一次吃到這等甜食,都忍不住地要多吃,沒曾想兄長不但能控制住自己的口舌之慾,就是看那神色,似乎也未把它放在眼裡,當真是難得。
“兄長為何不多吃些?難不成不喜甜食?”
“不好吃。”
馮永搖搖頭,神色淡然。
“如何不好吃?”趙廣差點蹦了起來,“兄長覺得不好吃,不如給小弟吃如何?”
“拿去。”
馮永推了推碗,示意他不想再吃。
“謝過兄長。”
趙廣毫不客氣地過來端走碗。
“這石蜜究竟是什麼做成的?”馮永微微皺眉,“怎的我從未聽說過此物?”
“此物可是貢品,僅產於交州一帶,以往只有皇室中人才偶爾能吃上,常人如何得知?”
關姬覺得馮永不知道也是正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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