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漢軍,根本不是過來並族的,而是要滅了拓跋氏啊!”
“什麼!”竇氏一聽,驚得手足無措,面如土色,驚叫道,“祿官,此事事關部族生死,不可拿來戲言!”
“阿母你看我像是戲言的樣子嗎?”拓跋祿官臉上的神情越發地苦澀,“除了外祖父,還有大兄,也過來了。”
“你說什麼?”竇氏這一次,卻是猛地抓住四子的臂膀,“我的大兒,也在那裡?此話當真?他,他還好嗎?”
自己的二兒子和大兒子爭奪族裡繼承權,最後大兒子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竇氏在這種事情上也說不上話,再加上二兒子又得到了拓跋力微的默許,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竇氏除了暗地裡流淚,別無他法。
此時得到大兒子的訊息,她不禁是驚中有喜。
拓跋祿官起身,跑到帳門瞄了瞄,確定無人偷聽,這才回來低聲道:
“大兄逃去了漢國,這一次漢軍過來,正是有他帶路。”
“大兒?大兒怎的如此糊塗?”竇氏一聽,跺腳道,“引外敵前來,他這不是行開門迎盜之事嗎?引強敵參與部族內事,部族只怕要毀在他手裡!”
“阿母啊,現在不僅僅是大兄的事啊,就算大兄不如此,外祖父與兩位舅舅,亦同樣會行此事,拓跋氏難逃此難啊!”
“如此說來,你大人此行前去,豈不是兇險無比?不行,我得去提醒他!”
竇氏與拓跋力微數十年夫妻感情,一聽到拓跋力微身陷險境,就要往外走。
拓跋祿官一看,連忙上前攔腰抱住竇氏,不讓她走出這個帳門,同時驚惶地哀求道:
“阿母三思啊!拓跋氏亡矣,阿母此去,除了讓自己同陷險地,亦讓孩兒,還有那些個侄兒,都要陪葬啊!”
竇氏聽到拓跋祿官這個話,不禁又驚又怒:
“四兒何出此言?你讓自己的大人前去送死,與禽獸無異,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要攔著我去救你的大人?速速放手!”
“阿母只顧大人安危,難道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嗎?”
拓跋祿官死死地抱著竇氏不敢放手,生怕竇氏突然跑出大帳:
“外祖父親自領著沒鹿回部的全部勇士前來,就表明了與索頭部不死不休。不管二族相爭最後結果如何,大人都會遷怒於阿母。”
“就算是大人顧念舊日情分,但那執事與諸部大人,又豈會善罷甘休?大人不給他們個交代,又如何能服眾?”
拓跋祿官把利害陳述了一遍,又把竇賓的威脅細說了一遍,最後才哭著說道:
“阿母,漢人勢大,拓跋氏此次難逃一亡,越早降之,才能越能救更多的族人。”
“今孩兒與幾位侄兒的性命,皆操於阿母之手,望阿母垂憐!”
草原是部落最大的屏障。
部落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熟悉草原的一切。
不熟悉草原的漢軍只要敢深入草原,就算不用部落動手,避而不戰,就算只拖下去,拖也能拖死漢軍。
但前提是部落不被漢軍主力找到。
真遇上了,兩者硬碰硬,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部落吃虧。
而拓跋鮮卑,恰恰是遇到了這種情況。
偏偏在這個時候,積雪未化,逃都沒有地方逃。
滅族,真不是說說而已。
一邊是自己的父親,兄弟,兒子,孫子等一眾親人,一邊是自己的阿郎。
在拓跋祿官的哭述下,竇氏的心理天平,很快就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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