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竇賓頓了一下,好一會才繼續說道:
“那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說完,他抬起頭,看向拓跋祿官,目光變得冷森起來:
“不過事後,我定會讓你下去向你的阿母和那幾個侄兒親自解釋一番,他們之所以殞命九泉,皆是因為你不願意幫忙之故。”
此時此刻,竇賓不再是個蒼老的老頭,而是沒鹿回部的首領。
他向拓跋祿官展示了一個大部落的首領應有的樣子。
統領沒鹿回部數十載,竇賓只是老了,他或者沒有了雄心,但該有的狠心和目光,他一樣不缺。
索頭部會被滅族,若是自己等人心懷異心,難道沒鹿回部就不會被滅族嗎?
讓別人滅族還是讓自己滅族,一個部族重要還是一個女兒重要,竇賓就是再糊塗,他也分得清。
拓跋祿官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
——
草原上的春日,一旦露出了苗頭,就會加快步伐,很快就要降臨人間。
只是拓跋力微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希望天氣晚些轉暖。
望著越來越多的冰稜子露了出來,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隱隱看到了黑灰色的泥土地,這讓拓跋力微不由有些憂慮起來。
“阿綽應該快到南夏邊塞了吧?”
只有到達南夏境內,南下的勇士和戰馬才能得到補給。
事實上,這一次出兵,其實是冒了風險,而且風險還不小。
甚至可以說是帶了賭的成份。
如果司馬懿不按約定供給糧草,那麼南下的勇士就算是沒有被餓死,戰馬也會瘦死累死。
這麼一來,拓跋鮮卑只怕就要元氣大傷,沒有個三五年不能恢復。
拓跋力微望著南邊,眉宇間有愁緒凝而不散,他嘆氣道:
“漢國強大,若非不得已,吾實是不欲與之為敵啊!”
拓跋鮮卑本就是小種,他從大兄手中搶到了首領之位,種族又經歷了一次分裂,不得已依附沒鹿回部,這才得以求活。
拼了命使盡了手段,這才為族人尋得一塊休養之地。
小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又才有了這般家業。
真要因為這一次的冒險而導致元氣大傷,拓跋力微肯定會心疼不已。
如影子般跟在他身邊的黑衣執事,聞言開口道:
“可寒所言,足見悲憫族人之心。奈何季漢有心復兩漢之威,觀之歷來行事,無論胡夷,皆難逃其手。”
“更復有那馮瘟神,乃是厲鬼轉世,以血肉為食,喜行屠戮之事,南之蠻夷,西之羌胡,無有幸免。”
“更別說草原上,從西部鮮卑諸部大人,至中部大人軻比能,無不遭毒手。可寒非是與之為敵,乃是自保耳。”
拓跋力微點頭:
“執事所言甚是啊!”
他的目光,又轉向西邊:
“如今草原上能為倚仗者,唯有沒鹿回部了,只希望我那位外舅,能早些看清局勢,能早日答應並族,莫要再拖延。”
草原地邪,剛剛提起沒鹿回部,只見突有一騎向著這邊奔來:
“可寒,可寒,四少族長帶著人回來了!”
拓跋力微聞言,先是一喜,忽又一驚:
“吾估算他就是再快,也不過剛到沒鹿回部,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莫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這才半途而歸?”
黑衣執事同樣是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少族長人呢?”
“尚在二十里外,四少族長回來時遇到了族裡的人,讓人先行回來報信。”
拓跋力微連忙問道:“那他可還有什麼話讓人帶過來?”
“四少族長說,是喜事,天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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